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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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浅一如既往的赶着作业，做了几天，她稍微有点开窍了。但每天老师批改下来的还是惨不忍睹。她暗自盘算，补习班的事要抓紧了……
纪浅写着写着，零零星星有人进来。
这时，一道人影出现在了身侧，自顾自的坐在了自己旁边。
纪浅还在想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坐凌追的位置。而且他还一身酒气……别是哪里来的醉汉吧？
她用眼角余光看去，就见凌追本人淡定的坐在那儿，照常把脚放在了桌上。
纪浅几度以为自己看错了……凌追不是乖乖来上课的人，昨天是事出有因，才不得不来。
旷课才是他这种大佬的日常，可谁曾想，大佬今天也普通的出现了。
纪浅想不到凌追会来上学，还来的这么早，一时看的呆了……
“看什么看？！”
凌追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可吼完就后悔了。
教室里没什么人，时间还早，外面也很安静，他这一嗓子格外响亮。纪浅显然被吓了一跳。
“没什么……”
少女嘟囔了一句，像是受了惊的雪兔，往旁边缩了缩身体。
眼看她拉开距离，凌追有些懊悔，却又不想道歉。一时间烦闷的情绪淤堵在了心口。
气氛变得异常尴尬，纪浅与他也无话可说，只能更专注的埋首在作业上。
可凌追偏偏不想让她专心。
凌厉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少女的侧颜，像是要看把她看穿。
纪浅坐如针毡，她忍无可忍，索性抬起头来与凌追对望。
“有事吗？”
想不到她会抬头和自己对视，凌追吃了一惊。
他砸了下嘴，下意识的避开了纪浅的视线。
“我看你在干嘛。”
“写作业。”
纪浅直截了当的说道。这本身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听了这句话，凌追直皱眉。
“……你每天这么早来学校，就是为了赶作业？”
凌追觉得她脑子有病。
她就那么爱学习吗？
对此，纪浅没有说话，只是朝他投去了没有温度的笑容。
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这个不交作业的在这里说什么呢？
“……总之，没什么事的话，我要抓紧了。”
言外之意，请不要打搅我写作业。
凌追冷哼一声，不屑一顾！区区一个作业，看把她能的！
跟了自己，还做什么作业？都见鬼去吧！就连布置作业的老师也都见鬼去吧！
可比起这样轻松的结局，纪浅还是选择了更困难的道路。
凌追觉得没有意思，改成了伏在桌面。他假意安静，从一旁小心窥视着纪浅的侧颜。
高挺的鼻尖上挂着酒瓶底般的眼镜，剔透玲珑的眼眸仔细凝视着课本。她在草稿上飞快的写着，直到满意了才腾挪到作业本上，每一步都那样慎重仔细，以确保作业本整洁清爽，看了就叫人舒服。
教室里的人还少，都在看书，只有纪浅疾笔如飞，任凭笔尖在纸上摩挲的声音。
凌追昨夜跟人泡了一夜的吧，喝了不少酒，酒量差的早就倒下睡死过去了。
凌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纪浅那无暇的白，仿佛她本身就是月光，点亮了所有黑暗。
即便喝再多的酒，他也只是昏沉沉的，难以入眠。
他本是想在教室等纪浅，想不到她却是来的最早的那个。
他千杯不醉，一夜未眠。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听见纪浅写字的声音，他就觉得很安心……恍恍惚惚中，凌追竟然睡着了。
纪浅没察觉他的异常，在上课前交了作业。
凌追来上课的事稍稍引起了大家的议论，不过他睡的那么沉，谁也不敢吵醒他，因此议论的声音也不大，都细细梭梭，大气也不敢喘。
就连上课的老师都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本以为是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一天，但这天下课后，纪浅还是收到了她最害怕的消息。
“纪浅，老班叫你去趟办公室。”
去办公室肯定没好事。
纪浅多少猜到是学习上的事，正准备起身。
可就在她准备走时，负责传话的同学来到她身旁，又悄悄附耳说道：“还有，能……能麻烦你去告诉凌追，他也要去办公室吗？”
少女不敢叫他起来，生怕凌追发起疯来打伤自己。
纪浅见她一脸为难，也就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不想惹睡着的凌追，他有失眠的毛病，好不容易睡了，谁敢把他弄醒少不了挨打。就算是自己他也是极力克制才不发火，但情绪是好不了了。
纪浅抬手，轻轻将掌心落在了少年的后背。
“醒醒……”
她放低了声音，手上又摇了摇。
然而凌追发出了低鼾，没有醒来的迹象。
纪浅叹了口气，她加大了手里的力道，又摇了摇少年。
“凌追，起来了……”
她用又棉又软的嗓音呼喊着，那声音温柔清澈，像是最清透的湖泊里才有的水。
这一次，少年停止了鼾声。可他依旧双目紧闭，没有起来的意思。
纪浅再次叹了口气，她本来不想这么做的……
少女伏下身子，用手将耳旁的碎发别在耳朵上，她几乎是贴在少年的耳旁，用所有的耐心和温柔说道：“凌追，该起床了。再不起床我就倒霉了……”
她的嗓音是那样楚楚，带了一些恳求，听起来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猫，无助，弱小，可怜。
不仅语调变化，她的声音也化作一团吐息，吐纳在少年耳旁。
霎时间，凌追像是受到了某种袭击，一个激灵就从桌面跳了起来！
他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耳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一会儿视线才能对焦。
“你做什么？！”
他有些发毛的问着。
纪浅站起身来，淡淡的说了一句：“凌追，老师叫你。”
“叫我干嘛？”
“不知道。我也要去办公室，一起吧？”
换做平常，鬼才跟她一起走呢。
可耳旁却还留有她的余韵芬芳，凌追挥之不去，只能认命似得砸了砸嘴，插着兜跟在纪浅后面。
“老师好。”
进了办公室，纪浅朝班主任罗玉娟打了个招呼。
本以为这次只有纪浅过来，可一看凌追也来了，罗玉娟也难免诧异。
她收了收神，这才开口：“纪浅，知道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边说，她边在堆成小山的桌子上找着什么。
纪浅摇了摇头：“不知道。”
罗玉娟抽出了一本作业本，放在了纪浅面前。
“纪浅，你这成绩有明显下滑啊，而且你这作业，错的也太多了吧？不像是你该错的。”
罗玉娟翻开了批改后的作业本，就见上面布满了红叉。
其实不用老师说，纪浅也是明白的。虽然努力回想，但忘记的东西太多，不可能一下子补上来。
也是多亏了参考书，这才不至于错的太离谱。但突然连功课都做不好，难怪老师会追问怀疑……
“之前我也说过了吧？如果学习上不去，就不要继续参展了。虽说我们学校确实扶持学生上艺校，但文化课上不去怎么行？再这样我就要请家长来一趟了。”
纪浅当然不希望请家长来，她马上开口：“对不起，但这事跟画展没关系，只是最近我觉得有点吃力……”
“那就赶快想办法跟上，你这样下去怎么考大学？我知道，你身体不舒服，有时候跟不上也是正常的，但你不能总跟不上吧？学校里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身体不好。”
罗玉娟言辞有些严厉的批评着，她早就告诉过纪浅，要把重点放在学习上，可到头来，成绩反而下滑的更厉害了。罗玉娟甚至一度怀疑，她是不是还在叛逆期。
以前纪浅不喜欢听这些，但现在，她知道老师是为了自己才说这些的。
“我会努力的。其实最近已经联系上补习班了，这个周末就开始补习。我会尽快追上大部队的。”
纪浅将自己的计划简单说了一下。
听她有所准备，老师也有些意外。本以为纪浅会唯唯诺诺，犹豫再三，最后敷衍了事。
想不到她这么有条理，连补习班都联系好了。
看来她对自己的学业还是很上心的……
想到这里，老师也放下心来，也不由的放软了语调。
“纪浅，我知道，你身体不舒服，所以早晨的晨跑和晚上的自习都给你免了，以便你回家吃药、休息。但你也要努力，知不知道？不然你这样，同学们会有意见的。”
“嗯，让老师操心了。”
“你这孩子，老师操心是理所应当的！我只是不希望你这么个聪明的孩子被毁了。你值得更好的未来。”
纪浅本以为一切重来，自己只能孤军奋战。可当她听到老师这么关心自己，也为了自己的未来考量时，她心底还是暖暖的。
“是。希望我不会辜负老师您的期望。”
“嗯。对了，展览的事怎么样了？”
老师推了推镜框，换了个轻松的语调问着。这么大的活动，自己的学生能去参展，够她拿出去吹好一阵子的。
“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正打算周六下午去把画交了。”
“怎么不现在请个假，马上就送过去？这么重要的事，早点了了，也早点放心，万一中间出什么变故……”
“不能耽误学习嘛。”
听她这么说，老师噗哧一下笑了起来。
“这样吧，周六上午我给你放半天假，你赶快把这件事敲定，知道吗？不能出差错。”
学校很注重这次参展的事，不仅是纪浅，还有其他人的书画也要参展。弄得好，传出去了学校脸上有光，老师们也乐意做这个人情。
听到这个好消息，纪浅高兴的马上朝老师鞠了一躬：“那就谢谢老师了。”
“谢什么，应该的。不过我可先告诉你，到时候学校会组织去看展览，你可要展出优秀的作品让大家瞧瞧，也不枉我这么待你了。”
“老师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听着她俏皮的话，老师的心情才好了些。
可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没那么好处理了。
就见老师收拾起了笑容，一脸严肃的转过头面对凌追。
“好了，接下来……我们谈谈吧。纪浅你可以走了。”
罗玉娟显然已经准备好干一场硬仗了。
没理会纪浅，老师就开始了谈话。
“凌追，你能来上课我很高兴，我知道，接下来的这些话你不爱听……”
凌追听到开头就知道后半句话是什么了，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翻了个白眼。甚至故意看向窗外，也不搭理罗玉娟，双手插兜，任由她说教。
罗玉娟知道他有小脾气，这还算好的了。她也不发火，只是尽职的问道：“凌追，听说你把外校的学生给打了？”
听她是要说这事，凌追砸了下嘴。
他避而不谈，罗玉娟难免有些焦急，她催促起来：“到底有没有这事？”
“嗯。”
凌追不屑的用鼻音回答着。
听到这里，罗玉娟才急切的说道：“你知不知道，被你打的学生家长很不高兴，闹到了学校，那边学校很看重这次的事，专门和校长联系了，让我们配合调查。说是弄不好还要闹上新闻……你这是何必呢？一群外校的和他们打什么？”
说起这事罗玉娟就头疼。
自己学校小打小闹还不够，既然还闹到外校去了……
万一媒体再添油加醋，把事情越传越离谱可怎么办？！
对此，凌追毫不在意。他语调不屑，神色更是轻蔑至极：“他们该打！”
听他的口吻，不仅没有懊悔，反而理所当然。
说起这事时，凌追额头的青筋跳了起来。
纪浅察觉到他的情绪化，生怕他控制不了自己爆发出来，赶忙伸出袖子下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凌追皱着眉扫了一眼纪浅，少女轻轻的摇了摇头，希望他不要动怒。
凌追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水润的眸子时，心底那团正要燃烧起的怒火就突然的熄灭了。
他叹了一口气，五指插入发梢，这才调整了情绪。
“……是他们先欺负我们学校的同学。”
凌追受不了纪浅的小眼神，只能无奈的说出真相。
想不到居然有意外收获，罗玉娟也有些惊讶。
“欺负我们学校的？”
凌追再度翻了个白眼，可纪浅却又适时的拽了拽他的衣角。
凌追忍不住咂舌，却又没有挥开纪浅的想法。她好像总是能拿捏好尺度，让自己不那么烦躁。
凌追收拾了下情绪，说道：“好几次了。期初也警告过他们，可根本没用，还愈演愈烈。后来收拾了他们才安分了几天。只是想不到那群废物，打不过就闹到家长那里，哼！”
看凌追那愤愤不平的样子，不像是胡诌的。
罗玉娟想了想：“那你方便说一下受欺负的同学的名字吗？这件事我需要确认。”
有什么好确认的？！
凌追刚想开口，纪浅却站了出来。
“是我被欺负了……”
她一开口，反倒是凌追愣住了。
“星期一早上，我来上学时，看到有其他学校的人堵在校门口。一看我是附中的就羞辱我……骂我傻子，白痴。我不敢惹事，只好赶快进学校。可能是要打架，他们还拿着棍棒，到处乱舞，我吓坏了……不知道后来有没有伤到别人……”
纪浅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坏的词都骂了出来。
可听起来一点也没杀伤力。
罗玉娟也知道，纪浅向来是最乖的学生，因为身体原因，她也不可能主动挑事。
老师点了点头，听信了她的话。
“好的，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我会处理的，之后可能会请你配合两校间的调查。”
“我知道。”
“嗯，你和凌追先回去吧。有什么我再叫你们。”
至此，二人才起身准备回教室。
可前脚才踏出办公室的门，后脚凌追就握住了纪浅的手。
“为什么要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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