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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   沈念娇被太子宽阔的臂膀抱在怀中,听到他铮然似铁的声音,男子的胸腔微微震动。

      她下意识眼眶一酸,这个时候,站在她身边的只有太子。

      继后、萧甄、圣上,甚至刑部那些人……他们一个都不会相信自己所言。

      只有太子。

      萧景厉抱着沈念娇立于大殿之上,萧甄痛得满地打滚,继后颤颤巍巍地坐在她的宝座上,一时竟也不敢发话。

      此时的太子气势如虹,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萧景厉低眉,伸手轻抚沈念娇的背脊,他柔声道:“你做得很好。”

      沈念娇眼眶湿润,将头埋在了萧景厉的怀中。

      萧景厉看见她满是血痕的双手,登时冷了脸色,将元德帝之前送给他的那句话,稍作改动后奉还给了继后:“孤当初既能在你手中活下来,如今也能废了你!”

      继后深知太子朝野内外势力庞大,他若要废了自己,指不准还真有可能,毕竟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想至此,继后身形一个不稳,竟是差点自宝座上滑落下来。

      萧景厉冷眼瞧着继后的狼狈模样,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他嗤笑一声,突然抱着沈念娇转身离开大殿:“此次要收拾你的人,不是孤,是父皇。”

      说罢,他再不理会继后和萧甄是何反应,大步出了凤藻宫。

      沈念娇的双手还扎了不少碎片,必须尽快治疗。

      萧景厉抱着怀中女子轻盈的身子,在宫中疾步而行,直奔太医院的方向。若是让那帮老太监去通传,势必耗费的时间更多,在太子殿下眼中黄花菜都凉了。

      沈念娇闭上双眼,安心地靠在太子怀里,男子的步伐虽快,却十分平稳。

      萧景厉感到怀中人的变化,唇角微微翘起,脚下步伐愈发的稳了。

      若是他来得慢了点,萧甄那贱女人的脚就要踩在她的手上,沈念娇那么美的一双手,他碰一下都小心翼翼,怎能给这帮人糟践了?

      于是太子黑着脸,一脚踹开太医院的大门,惊得那帮老家伙心神俱震,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太医院院首陈大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过去,满脸诚惶诚恐道:“太子殿下,您这是……”

      “你眼瞎?”萧景厉怒瞪着陈院首,满声戾气道,“还不快把她手上的碎片取出来?”

      陈院首定睛细看,登时明白过来,这后宫女子争斗得多了,诸如此类的手段不胜枚举,只是——

      “太子殿下,还请您先把人放下来。”陈院首拿衣袖擦了下额上汗水,语气尽量恭敬小心。

      跟太子待得久了,他恐怕要折寿十年,虽然也不知是否还有十年的命可活。

      萧景厉这才发现,他从进来时就抱着沈念娇不放,登时面色一窘。

      沈念娇原先轻扯过太子的衣袖提醒他,奈何他盛怒之下没注意到,此刻早羞红了脸。

      陈院首虽说老眼有些昏花,可他不敢确定太子怀中女子的身份,便未曾贸然开口。等沈念娇被太子放下后,太医院几个手脚麻利的学徒早已备好了一应器具,陈院首笑呵呵地让沈念娇坐在他对面。

      “闺女乖,爷爷们手艺都精湛得很,一会儿就好了。”陈院首慈祥和蔼,只是脑袋不甚清楚,布满皱纹的手指在整整一排剪子中游移,最终选了一把最合适的。

      旁边几个有把握的年迈御医也围过来,一同给沈念娇取出手中的碎片。

      沈念娇眼见御医们手起刀落,她忍着阵阵刺痛,结果倒真如陈院首所说,没多久就好了。

      陈院首笑吟吟地看着沈念娇:“闺女,抬起手掌看看,可还有哪里痛,和爷爷说。”

      沈念娇有些不好意思地照做,却听太子在旁冷哼一声:“倚老卖老。”

      萧景厉见识过的人多了,这御医可不是脑子糊涂,而是在和沈念娇套近乎,说白了就是想和他这个太子套近乎。老东西门槛精得很,难怪能做到太医院院首之位。

      陈院首摸了摸鼻子,被太子看穿了心思,他这把老骨头神情有些尴尬,然而在沈念娇抬头看向自己时,陈院首又立马恢复正常,笑容和蔼地问道:“如何?”

      沈念娇笑着点头:“好像没有碎片留在里面了。”

      陈院首扶着胡须,笑得十分慈祥可亲,只是再不敢倚老卖老了,他怕折寿:“那老朽就给你包扎了,回去后休要乱碰东西,不可沾水,每日换药,五日后应无大碍。”

      萧景厉冷声道:“有劳,具体要注意什么,大人写下来便是,东宫自有人来取。”

      说罢,萧景厉不由分说地抱起沈念娇,离开了太医院。

      此刻还没到中午,萧景厉见她手上已经包扎妥当,就抱着沈念娇,慢慢朝宫外走去。

      路上遇到不少宫人和护卫,每个看到萧景厉,都停下手中的活,朝他恭敬地行礼。而后等着太子慢悠悠地走过,他们整个过程中大气不敢出一声。

      “太子,放我下来吧。”沈念娇轻扯了下萧景厉的衣袖,咬着唇说道。

      “别怕,有孤在,他们绝不敢编排你。”萧景厉早就想找个时机,公开宣告沈念娇是他的女人,这不正巧,瞌睡了就送来个枕头。

      沈念娇对太子满心眼的感激,哪里会察觉他这些小心思,等后来回过味,早已为时已晚。

      此刻太子抱着沈念娇,步伐平稳地走着,在地上拉出一道修长的影子。

      时不时还为了缓和气氛,给她指些名花名草。

      沈念娇周身都是他清爽的气息,自凤藻宫里出来后,她心神终于松懈下来,耳畔萦绕着太子低沉的嗓音,沈念娇突然笑了笑,将头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轻声道:“今日,多谢有你。”

      萧景厉原本正和沈念娇说一盆名花的来历,此刻不由失笑道:“傻姑娘。”

      为了教坊司那八名侍卫,和两名侍女的安危,什么反抗都没有,只身一人坐上马车,进宫赴险,世上怎有这般傻的女人,幸亏宫里那两个比她还蠢。

      若不是明月机灵,偷溜出来给他递了消息,她此刻已经粉身碎骨了。

      萧景厉低眉,瞧着沈念娇安静的容颜,她眼睫卷翘纤长,气息平稳绵长,竟是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见状,他低低笑开,笑声干净澄澈,如同山林中的暮鼓晨钟。

      萧景厉看了一会儿沈念娇,突然俯下头,在她光洁无暇的额上落下轻柔一吻。

      他行走的这条宫道后面,红墙附近,正立着一道清俊无双的男子身影,腰间佩戴的香囊绣着个“锦”字。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

      皇宫,养心殿。

      小太监立在门口,高声念道:“宣太子入殿觐见!”

      萧景厉冷着一张脸走进养心殿,依旧是一撩衣袍跪了下来:“儿臣拜见父皇,父皇龙体金安。”

      殿门随即被关上,整个养心殿除了他们二人,空无人影,就连福临也不在。

      元德帝一改之前的冷漠态度,慈爱地抬了抬手道:“还不快起来,别跪坏了身子。”

      萧景厉却不吃圣上这一套,起身后冷冷道:“方才儿臣去过一趟凤藻宫,那里头发生的事,父皇必定已经知晓了。”

      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元德帝面上笑意微滞,半响才咳嗽一声道:“你母后她……年纪也有些大了,难免一时糊涂,你看能否原谅她一回?”

      “毕竟,她是你母后啊。”

      萧景厉唇边划过一丝残忍的笑意,眼里半分波澜也无:“就因为她是母后,所以,她可以在寒冬腊月里,将元后所出的嫡子脱光上衣,倒吊在槐树下抽打整整两日?可以给他下鹤顶红,最终害死了嫡子最亲近的嬷嬷?可以让太傅肆无忌惮地羞辱批评他,将他熬夜写了三天三晚的策论,贬得一文不值,最终砸在他的脸上?”

      元德帝神情僵硬,他知道萧景厉所言皆是事实,只是当时他没去在意,一心培养他看中的五皇子,而忽视了萧景厉这个元后所出的正统嫡子。

      直到那年,五皇子在勾栏院暴毙。

      而萧景厉几乎是逼宫一般,逼着元德帝立他为太子,任凭群臣争执不休,至今,稳稳当当地坐着,无一人不惧之,甚至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深不可测,隐隐超过自己这个圣上。

      元德帝一直将这些事情,视为奇耻大辱。此刻他冷下脸色道:“过去的事休要再提!你不也都报复回来了?当年只要是惹过你的人,有哪一个落得好下场!现如今连市井小民都知道,太子性情暴戾,杀孽无数,你让朕如何安心,将宣朝大好的江山交付给你?”

      “儿臣从不看将来,只在乎眼下。”萧景厉冷声道,面如寒冰般坚硬,“继后和萧甄对沈念娇做的事,儿臣要一个说法。”

      “若是父皇不肯给,当年儿臣能逼着你立太子,如今也能逼你退位。”

      “只是宣朝历来没有太上皇这一说法,届时,还得委屈父皇顾全大局,自行了断。”

      元德帝骤然一惊,看着萧景厉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怪物,他双眉紧锁,过了好半响才沉住气道:“那你要如何?”

      萧景厉黑眸一片漆黑,沉得看不到眼底,挺拔的身形不动如松。

      他一字一顿道:“娶沈念娇为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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