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的奋斗历程》豆果

12、第 12 章

　　大牛点点头，江梅道：“去玩吧，在你们不说之前，我不会问的。”
　　大牛脸上露出了笑容，在他看来，这样不纠缠的江梅，其实还挺好的。
　　“我有点喜欢你做我们的娘了。”出门之前，大牛说道。
　　江梅一愣，继而笑了。
　　还真是个孩子啊，就算平日里面说话做事已经有些小大人的样子，但是骨子里面，却还是个孩子呢，善良又天真。
　　这一晚，程瑞林并没有回来，不巧的是，三牛半夜里面发起热来。
　　这还是二牛给发现的，平日里他和三牛都是挤着睡在一起的。
　　明明睡觉前几个孩子都还好好的呢，半夜的时候，二牛本浑身滚烫的三牛给弄醒了。
　　惺忪着眼睛就喊爹，把江梅给吓得，还以为孩子魔障了呢。
　　待起来一看，才知道是三牛发热了。
　　小孩子发热，是常有的事情，但也是最要命的事情，江梅上辈子就听说有些孩子因为发热导致痴傻的。
　　程瑞林又不在，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哥，三牛怎么了？三牛会不会死掉？”二牛有些瑟缩的依偎着大牛。
　　牛牛年纪小，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到二牛抱着大牛哭呢，嘴一瘪，眼泪便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给江梅心疼的哦。
　　“大牛，你将弟弟们带到一边，哄着他们。”江梅一边吩咐着，一边去打水。
　　冷水降温，这是遇到发热时候采用的最基本的法子，虽然不一定会见效，却能够缓解病情不让他恶化。
　　“三牛，他，他身体不是很好，生病的时候都会很严重，娘，你，救救他。”大牛扯着江梅的袖子说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喊江梅娘，要是换在其他的时候，江梅早就心花怒放了。
　　可如今，就连一向镇定的大牛都慌了，看来三牛的情况并不乐观。
　　二牛和牛牛的哭声很快便将杨家其他几房的人给吵醒了。
　　“爹，娘，咱们村子里面有大夫么？三牛的情况不是很好。”江梅一边给三牛换额头上的布巾，一边问道。
　　“这大半夜的，找什么大夫，再说了，咱们清水村也没有大夫啊，得去到镇上才有大夫呢，就算去请，这时候，你也进不了城门不是。”杨老太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虽然杨老太说话的语气不怎么样，但是江梅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事实，这年头，哪里有那么多的大夫，清水村不过是个小村落罢了。
　　可若是此时去镇上，也要等天亮了之后才能进城。
　　“那个，娘，咱们家有没有酒？”江梅问道。
　　她做浆洗婆子的时候，曾经听他们说过这个法子，用酒擦拭身体可以起到迅速降温的目的。
　　三牛如今发热呢，只要将温度降下来，待天亮的时候进城就可以了。
　　“我记得你和二哥成婚那会，还剩下一小坛子，我给你拿去。”不等杨老太出口，李氏就说道。
　　“哎呀，不就是发个热么，捂个汗就好了，哪家的小孩子不闹上几次。”刘氏有些不在意的说道。
　　江梅也懒得理刘氏，只不断的试探着三牛额头上的温度。
　　“诺，将这个给三牛喝了，这是上次神婆来给大伢子看病的时候留下的符水，给他吃了就好。”
　　杨老太端着一碗漂浮着烧成灰烬的符纸过来。
　　那符纸烧了大半，还有一角漂浮在水面上，也不晓得杨老太都将这东西放在哪里，又皱又脏的。
　　可这是杨老太端过来的，这人名义上可是她的婆母，江梅便有些为难。
　　“娘，三牛如今都烧迷糊了，你先放在这里，待一会他稍微清醒了，儿媳喂给他吃。”江梅一脸感激的将符水接了过去。
　　“嗯，这可是神婆她老人家恩赐的，一定要给他吃了啊。”杨老太出门的时候还不忘交代。
　　李氏将酒给江梅拿了过来，江梅将三牛的衣服脱了蘸着酒液在三牛的胳肢窝，四肢还有胸口处擦着。
　　额头上的毛巾也换了好几次。渐渐的，三牛的温度虽然没有降下来，但也没有恶化。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半夜，三牛的意识便醒了，一个劲的喊着爹爹，眼角都渗出了眼泪，想是十分的难受。
　　江梅心中一酸，将三牛裹在被子里面，抱在怀里，小声的给他唱着歌。
　　三牛伸出小手来，揪住了江梅的衣领，渐渐睡去。
　　“你真的要给三牛喝这个东西么？”大牛伸出两只小手指，将那装着符水的碗里未烧尽的符纸捻起来。
　　“你不说我都还忘记了呢，赶紧找个隐蔽的地方将他倒了，别被你奶奶给瞧见，不然到时候她肯定得和我闹一场。”江梅一边摇晃着三牛，一边说道。
　　“爹爹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表现的很好。”他说完这个，掀开门口的帘子，猫腰着钻了出去。
　　江梅失笑。
　　这时候，已经过了三更了，二牛支撑不住睡意，歪在一边的榻上睡着了，牛牛依偎在江梅的身边，呼呼大睡，唯有大牛，使劲睁着大眼睛，生怕三牛有个好歹。
　　天快亮的时候，江梅将三牛交给了大牛，嘱咐他看好三个弟弟，自己去找田老借牛车。
　　三牛的体温虽然被缓解了，但是病情却没有明显的好转，且意识一直处于半迷糊的状况。
　　江梅觉得，保险起见，还是得去医馆里面看一看才行。
　　田老倒也好说话，这边才说是要给孩子看病，他便迅速的给牛套车去了。
　　江梅将三牛用被子裹了起来，往怀里一抱，看着三个眼巴巴瞧着自己的孩子。
　　说道：“三牛病着呢，我要去医馆，带上你们的话，我招呼不过来，再说了，万一你爹回来了，你们也得给他报个信不是。
　　还有，大牛在家要看好弟弟，有事去找你四婶，知道了吗？”
　　大牛点点头，然后从一边的垫子下面寻摸出来一个有些旧了的荷包，递给江梅。
　　“这是钱，给你。”他说道。
　　感情这孩子是担心她没钱啊。
　　她本想要拒绝的，后又想着，这去医馆，宁愿多带一些钱，也不能耽误了孩子的病情。于是便大方的收下了。
　　对于江梅大张旗鼓的要送孩子去医馆，杨家的人自然有些看不过去，不过江梅一来没有花杨家半分的银钱。
　　就算不满，也只能憋着。
　　江梅与田老的牛车刚走小半个时辰，程瑞林便回了杨家。
　　大牛瞧见程瑞林，憋了一晚上的眼泪顿时就决堤了，抱着程瑞林就一阵大哭。
　　程瑞林都被吓到了，自家的大小子，可一向都是处变不惊的，这都哭成泪人了，看来是真的受了惊吓和委屈了。
　　大牛哭哭啼啼的将发生的事情与程瑞林说了一遍，也好在他本身表达能力不错。
　　虽然说几个字便噎一声，停顿一会，程瑞林还是顺利的了解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我把你留在家里的钱给那个女人了，我担心她没钱给小三治病。不过你放心，我只给了她一半，因为我怕她跑了。”大牛擦着眼泪，朝自家老爹诉说着自己的机制。
　　程瑞林扶额，这小子在那么慌的情况下，居然还担心那个后娘卷钱跑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自己有这么个机智的儿子呢。
　　“好了，好了，擦擦眼泪，在家里照顾好弟弟们，我去镇上瞧瞧。”程瑞林给大牛擦了泪痕。
　　“嗯，你不要骂她，说她几句就可以了，她都一晚上没睡了。”临走的时候，大牛还不忘交代。
　　若不是程瑞林着急去看三牛，他真的想揶揄一下儿子，是不是已经开始打心眼里承认那个女人作为他后娘的事实了。
　　清平镇不算大，医馆也就那么两家，程瑞林很快便找到了江梅和三牛。
　　江梅看到程瑞林的时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昨晚孩子们就说过三牛身体不大好，但当大夫告诉她，三牛这孩子从在娘胎里面就体弱，所以容易生病，且比一般的孩子更不容易痊愈的时候。
　　她万分的庆幸自己昨晚并没有潦草的对待三牛发热这件事情，且一大早就带着三牛来了医馆。
　　三牛瞧见程瑞林的时候，眼泪汪汪的，好不可怜的样子。
　　程瑞林抱了抱他，在他脑瓜子上摸了摸，热度已经褪去了不少。
　　“你抱着孩子，我去找一下大夫。”程瑞林将三牛递给江梅。
　　江梅接过三牛，三牛便安心的依偎着她，很放松的样子。
　　程瑞林眼神一动，看来这女人，已经慢慢的获得了这些孩子的认可了。
　　程瑞林再次从大夫那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封药包，显然是三牛的药。
　　“走吧，咱们回去了。”他说道。
　　江梅乖巧的抱着三牛跟在程瑞林的后面，一家三口倒也融洽的不行。
　　田老已经回村去了，他们只好步行回去，好在清水村距离清平镇并不远。
　　出了城门，程瑞林便将三牛抱到了自己怀里，三岁的孩子，尽管瘦弱，抱的久了，还是很累的。
　　“这个，还给你。”江梅将手中的荷包递给程瑞林。
　　程瑞林瞥了一眼，没有接，反而说道：“这本就是留作家用的，以后也该由你来管。”
　　说完，程瑞林大步往前走去。
　　江梅愣神了片刻，小跑着跟上男人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