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的纨绔小侯爷》是抹茶呀

53、礼物

　　陆姹这边胡思乱想着，齐昀何尝不想念佳人。
　　在陆姹忙于嫁衣的这段时日里，小侯爷虽未能来陆府见到陆姹，东西却没少送，其中还有各种贵重物品如珍藏书画，皆是名家大作，或是宝石玉饰，晶莹剔透，光彩夺目，珍贵异常。
　　这些都是齐昀整理私库时陆续翻出的，其中多数则为太后或陛下赏赐，想着卿卿可能会喜欢，于是一股脑儿当作礼物送出。

　　陆姹看着送来的东西，总算重新展颜。
　　一旁伺候的白芷青黛都舒了口气，自前几日夫人过来后，姑娘眉宇间就笼罩着散不去的忧愁，连顾菀都后悔当初的谈话，今日可算是笑了。

　　并礼物一道送来的还有一个眼熟的匣子，打开一看是个卷轴，附上一封信笺。
　　陆姹打开卷轴，竟是她当初送到侯府的齐昀画像，只是不知为何原样送回了，挥退丫鬟，展信阅览，

　　陆姹这下愈发开怀了，小侯爷自然不是不喜欢这幅画，虽然说其中蕴含着卿卿对自己的情谊，可整日里看着自己的自画像，实在别扭，倒不如叫卿卿天天瞧着自己潇洒的模样，这样才对。
　　当然，信尾轻飘飘两句话一笔带过，无非是暗示卿卿再画一幅她自己的画像，好叫小侯爷赌画思人，以解相思。

　　陆姹自无不可，若不是有些害羞，陆姹还想画一幅二人合照呢，不过以后的机会有的是！
　　于是匆匆放下手头忙着的刺绣，令人准备颜料宣纸，想想若是要将画像送与小侯爷，自然要画得美美的，又拉了青黛帮自己挑衣服打扮，准备对着镜子作画。

　　几乎将衣柜的裙子尽数搬出铺在床榻上，左挑右选总有不满意的地方，干脆拉了几个丫鬟叫她们来选哪个穿上最好看。
　　白芷青黛等人难得见到姑娘这般模样，皆是暗笑不已，给出的答案却是模糊——姑娘穿什么都好看！
　　最终还是白芷机灵，劝道不如挑一条以往和世子在一起时穿过的裙子，如此最是合适了。

　　甫一提出，陆姹脑海中就浮现了与小侯爷每一次见面的情景，皆是历历在目，
　　酒楼初见时，一席锦衣，挥扇为自己挡住茶盏，
　　花朝会上，一袭红衣，手持一支茶花，倚柱斜靠，
　　寒山寺桃源处相遇，惊马时舍身相护，
　　夜晚潜入陆府递上一支寒山寺的桃花，
　　侯府紫藤萝瀑布下倾身相就，
　　御猎场，比武场中持枪立马。

　　小侯爷每一次的身姿面容，竟如此清晰，记忆犹新。
　　于齐昀而言，是否也是念念不忘呢？
　　选哪一次的好呢，小侯爷最难忘的不知是哪一次？

　　三日后，宣武候府。
　　“主子，陆府送来的。”齐忠递上匣子，眼熟的场景。
　　齐昀兴高采烈接过，熟门熟路打开卷轴。

　　紫藤萝一缕缕垂下，如烟霞笼罩，轻匀淡抹，朦胧梦幻。
　　瀑布下搭起一架秋千，身着浅胭色曳地纱裙的少女正坐在秋千上，扬起小脸儿对着一侧伸出小手，笑得梨涡浅浅，。画中垂下的紫藤萝轻轻飘摆，少女垂在秋千下的裙摆如春风拂柳。
　　奇妙的是画卷上传来淡淡香味，正是陆姹特意用紫藤萝熏香熏过。
　　鼻尖是隐隐的紫藤萝香味，眼前秋千上少女荡起，裙摆随风摆动，活灵活现，似要将人拉入画中景。

　　随着少女的目光看向一侧，原是一缕紫藤萝，然而浅紫色花串下，露出明显属于男子的骨节分明的手掌，目光跟随，这只手的手腕处是一截紫色衣袖，远远望去几乎与紫藤萝瀑布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可小侯爷如何辨别不出，兄长大婚之日，紫藤萝正是自己院中之景，而当日，自己正是身着一身紫衣华袍。
　　所以说，卿卿的目光所至，正是自己。

　　“扑通——扑通——”房间内只小侯爷一人，一片寂静，齐昀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那一天的情景齐昀怎么可能忘记？
　　紫藤萝架下，自己颊边一缕花串摇摆，而后，眼前秋千上的少女微微俯身，唇角传来温香软玉的触感，这一幕，早已深深铭刻于齐昀心底。
　　而且略微羞耻的是，当夜自己就做了个缠绵入骨，难以启齿的梦。

　　齐昀面颊涨红，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理了理衣衫，继续赏画。
　　紧盯画中少女，齐昀伸手一点点拂过少女柳眉星眸，秀气鼻尖，樱桃小口，再看向少女伸出的手，恨不能代替画中的自己去牵住那只纤纤玉手。

　　细细赏画赏了许久，齐昀脖颈微微有些发酸，拿起画卷准备收起放在床头，一点点卷起画卷，才发现画像底部角落写有几个小字，因画卷边框颜色较深，不细看几乎难以发现这几个小点，幸而齐昀目力极佳，仔细分辨，认出是四个字
　　——执子之手。

　　齐昀心头猛地一跳，许是心有灵犀，竟模糊感觉到露出的想法。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卿卿在画中伸出手来，原来寓意为此么，
　　可是，为何偏偏将题字写得如此隐蔽，似是希望人察觉到也不在乎人未注意到，齐昀隐隐感觉到卿卿心底的纠结。

　　第二天一早，云华苑又收到了侯府送过来的一个匣子，陆姹打开，上面一张粉色信笺，下面厚厚一摞书信。
　　陆姹莫名觉得这画面有些熟悉，拿起信笺，上书：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承卿一诺，今生必践。
　　一生一世一双人，
　　长相思，长相守。

　　陆姹眼眶微红，急忙拆开下面几封信件，取出细看，无一不是情诗绝句，想起之前也有一次，齐昀在宫中惹了自己生气，一气之下未理会他，结果这人半夜匆匆忙忙送了一匣子书信来，这回不知又是从哪学来的这么厚一摞。

　　陆姹抱着匣子放到床头，晚间点了灯一封一封细看，心下动容。
　　深觉自己前几日是庸人自扰，小侯爷是实实在在将自己放在了心上，何必为了不确定的将来而担忧现在呢？家人就是自己坚强的后盾，还怕什么呢？
　　更何况，凭自己的手段，还怕拿不下小侯爷不成？

　　接下来，侯府又陆陆续续送来各种礼物，以至于门房都习惯了直接将东西送到云华苑。
　　送来的仍有书画摆件，玉石饰品等物，这些贵重之物倒在少数，只不过隔上几日就有东西送来，其中最多的就是各色花卉了。
　　八月的紫薇和桂花，九月的月季与菊花，十月的牡丹美人蕉，十一月的山茶芙蓉，腊月的水仙和梅花，各色样式，各种颜色，各类品种，源源不断地叫人送到陆府。

　　如今京城谁人不知陆家小娘子爱花，而宣武候世子也喜欢极了他的未来世子妃。
　　不然哪个还未成亲呢，就这般三天两头风雨无阻地送这个送那个？
　　别看只是些盆景花枝，哪样不是小侯爷亲自去寻了来的，要么是齐昀庄子上伺候花卉的来报开了花，小侯爷亲去取了来，要么听说哪里有花开得正好，齐昀自打马而去向主人家求了来或是折了花，新鲜保存好，务必速速送到陆府。
　　桩桩件件无不说明小侯爷的用心体贴，如今京城上下提起宣武候世子，印象都变了，当初的纨绔子弟，现在成了陛下跟前红人，陆姹自然也成了无数少女羡慕的对象。

　　云华苑陆姹本就养了不少花，如今更是夸张，花房摆满盆栽，室内隔上几日就有新鲜花枝送来插上，花香不断，赏心悦目，陆姹自然心情愉悦，喜笑颜开。

　　直至腊月里，城内上上下下都为过年忙碌了起来，京城里洋溢着喜气洋洋，阖家欢乐的氛围。
　　齐昀则没这么开心了，过年时陛下虽也休沐封笔，可是皇宫里规矩实在繁琐，宴会不断，过个年倒不如平日里悠闲，于是大年三十一过陛下就召齐昀进宫忙活了。
　　往年陛下是习惯召齐昭陪着的，哪知道他成婚之后变了个人一样，尤其现在萧媛还有了身子，陛下也体谅便罢了，而齐昀往年偶尔也进宫，不过多是去陪太后，陛下心想这小子明年也要成婚，恐怕日后又是另一个齐昭，现在不练练他还要等到何时。

　　于是齐昀在宫中一直从年底要忙到初八，还是太后看清了他的心思，于是年底借着宴会诰命夫人的机会，召了顾菀带上陆姹进宫，小侯爷才借机见上了陆姹一面，只是女眷众多，又是在宫中，不好唐突，所以真的只是远远见上一面而已。
　　小侯爷只能安慰自己，马上就过新年了，再过几天就是正月，而过了正月，就可以成婚了，还好还好，不急不急。

　　年底官员休沐，国子监也放了假，陆府难得一家人整日都在家里。
　　京城的冬天寒冷刺骨，在扬州待惯了的几人还不能适应如今京城的冬天，整日在屋里不出门，兼之这也是陆姹在府中过的最后一个年了，便格外珍惜，日子过得飞快，团团圆圆度过了全家在京城的第一个新年。

　　陆姹既是期待又是不舍，陆府侯府自新年过后上上下下就开始忙碌起来，终究日子还是到了二月，大婚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