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有道白月光》孤执笔

55、第48章

　　*
　　沈意能想到的事，历程何尝没有想过。
　　「也许不止娄教授想见你。」
　　「不想了，我休息一会。」沈意放弃揣测，她的硕导娄教授应该还不至于坑她，这点她还是有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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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同一时间，返程的飞机上，沈意再次陷入了沉思，她发誓如果她知道三天后她会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飞机同样的位置上进行再一次的思考，那三天前她绝对啥也不会想，因为浪费时间，三天后她知道了娄万山的目的也依旧陷入了思考。
　　「小历哥，假设一年假期结束我向研究所递交了辞呈，老师他会不会追杀我？」
　　虽然自家雇主话里并没有指名道姓，但历程也听出来了，沈意话里的老师指的是她的博导格拉普教授，也是沈意的直属上司……
　　至于是谁，让自家雇主沈意小姐产生了离职的想法，历程也不用猜了，肯定是沈意小姐的硕导娄教授以及一起谈话的韩教授。
　　「如果沈意小姐你是因为昨天与娄教授和韩教授的谈话产生这样的想法，我想不用等一年假期结束，格拉普教授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你的假设了。」
　　毕竟娄万山和格拉普联系密切，这话历程不用特意说明，沈意也想到了。

　　她苦恼地闭上眼，昨天和教过自己的两位老师的对话围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谈话内容很多，但总结下来只有一点，韩致尧教授邀请沈意与他一起留在Q大，娄万山在一旁极力促成这件事。
　　说句真心话，沈意确实有点动摇了，但她并没有答应，如果她直接答应了，她觉得她不用假设了，恐怕第二天她就能见到格拉普出现在她面前。

　　「沈意小姐，你似乎很苦恼，是娄教授和韩教授的话让你感到为难了吗？」历程开始思考该怎么为自家的沈意小姐排忧解难，毕竟这也是他的工作范围之一。
　　沈意闻言睁开了眼睛，盯着前面的椅背看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倒也没有，只是不太喜欢这种犹豫不决的感觉。」
　　「我所认识的沈意小姐，是一个会隐藏喜欢，但绝不会隐藏不喜欢的人，就像餐桌上的鸡翅，你会因为顾及他人而克制自己的喜好，但若是苦瓜，就算放到你的碗里，你也不会吃，不管是谁给你的。」

　　鸡翅？苦瓜？小历哥的比喻这么朴实的吗？
　　虽然朴实但很有效果，沈意豁然开朗，原先心里的犹豫以及苦恼一消而散。
　　「小历哥，你这样形容，问过鸡翅和苦瓜的意见吗？」

　　历程微笑，他是为了谁才说这样的话，可是能怎么办，自家人只能惯着。
　　他假装没有听到沈意的调侃，继续说：「看来沈意小姐你已经有了决定，我也不用担心了。」

　　「不，小历哥，你还是先别放下心，你要帮我扛一扛来自于老师的怒火。」沈意现在不太敢想象她提出离职后，她的老师兼上司格拉普的表情。还有时间，她不慌，她还要先跟她亲爱的爸爸妈妈见上一面，再处理这些事。

　　历程再次微笑，「我想格拉普教授会尊重你的决定的。」
　　「尊重不代表不发火。」
　　「我从没有见过格拉普教授发火。」历程真没见过格拉普发火。
　　沈意表情凝重，抬手拍了拍历程的肩膀：「所以我才让你帮我扛一扛，因为老师不会对你发火。」
　　沈意从很久以前就发现了，历程是一个让人很难燃起怒火的人，就算是生气，在历程面前也难以发火，因为没用，历程太冷静了，对他发火没用的，他不会急不会怒只会听你说完，看你冷静下来，对历程发火，就是对这一堵墙发火，这跟面壁思过有什么区别？只是换了两个字，变成面壁发火……

　　历程莞尔，「谢谢你对我能力的肯定。」

　　**
　　飞机准点倒带Q市机场，下了飞机后，历程惯性询问：「沈意小姐，我们是要先用餐，还是直接叫车回公寓？」
　　历程只是习惯性一问，却没想到得到了第三种答案。
　　「林绘已经在外面等我们了，我们先回学校附近再吃饭。」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历程一时不知如何回复，他有一种好像工作被人抢了的感觉，但又好像不是，如果沈意是第一种答案，那接下来他会提出他事先根据沈意的口味找好的两家机场里的餐厅让沈意选一家，如果是第二种答案，那他会叫先叫一辆车，然后在等车的时候询问沈意是要在家吃还是在外面吃，如果沈意选择在外面吃，他会提出事先准备好的家附近的两家餐厅供沈意选择，如果沈意选择在家吃，那他会开始思考厨房里还有什么东西，但沈意是第三种答案，对于第三种答案，他完全没有备用选项的回答。
　　但历程毕竟是历程，一时不知如何回复也只是几秒的时间，在这几秒的时间他的脑海里已经筛选出了学校附近沈意去过的几家比较喜欢的餐厅，并根据实际情况选择了两家，向沈意提出来，但沈意依旧给了他第三种答案。
　　「林绘给我推了一家餐厅，是学校附近新开的，我们可以去试试。」

　　历程，莫名有一种岌岌可危的感觉。
　　这是他做沈意的助理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他的脑子突然闪过一些只言片语：「……沈姐姐的男朋友是怎么跟历程哥相处的……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被其他男人悉心照顾」。
　　是韩冬郎旅游时曾经说过的话，尽管后来沈意怼回去了。此时此刻历程还是重视起来了，他确确实实没有跟雇主恋人相处的经验，以前季教授一直都是一个人，他跟了沈意后，沈意只有追求者没有恋人，沈意对追求者的态度都很明确，历程也很好处理。
　　但现在不一样了，沈意对林绘明显有好感。
　　他不能像对以前的追求者那样对待林绘，自从上次旅游过后，历程对林绘的态度也确实有所转变，但他没有意料到今天的一切，是他的态度还不够正确吗？
　　这像极了，从业生涯，遇到了新的挑战。在他以为他的工作做得已经足够好的时候，没想到难度又突然提高了。

　　「沈意小姐，方便我问一个私人问题吗？」历程有点困惑，他需要沈意来为他解惑，不然他无法识别新的工作难度在哪个级别。
　　「你问。」沈意倒没有想那么多，她也不是很介意历程问一下私人问题，毕竟历程不仅是她的工作助理也是生活助理。
　　「你跟林先生确定关系了吗？」历程问得很含蓄。
　　这句话的问法有很多种：你在跟林先生谈恋爱吗？林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吗？你跟林先生是情侣吗……然而历程选择了最含蓄的问法。
　　沈意步伐一顿，「还没有。」
　　「好的，我知道了。」

　　还没有。
　　这样的回答，历程也听懂了。
　　没什么意外的话，他的沈意小姐很快就会有一位男朋友。
　　也就是说，他还有一定的时间，从沈意小姐单身过渡到沈意小姐有恋人，不用一下子切换模式。
　　看来他得做一下功课，研究一下私人助理跟上司的恋人相处之道。
　　每日一记，也有了新主题。
　　有挑战，才有动力。

　　沈意完全不知道，她身边的助理，此刻动力满满，满脑想着要攻克新难关。作为上司的沈意，此刻脑子只有俩件事，一件是待会点什么菜，另一件是绘绘有跟着来吗？

　　***
　　绘绘果然来了。
　　沈意一眼就看到了后座的绘绘，「绘绘。」她一边喊着绘绘一边打开了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她刚坐下，绘绘就爬到她的大腿上，用着它的小脑袋在沈意的怀里蹭着。
　　这么一顿操作，让静静坐到副驾驶座的历程，不禁在脑海里发出了疑问，他家的沈意小姐到底是要跟哪个绘绘确定关系？

　　沈意将绘绘抱住，揉揉它的小脑袋，戳了戳它的小肉垫，「绘绘，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绘绘喵了一声，然后开始蹭沈意的手。

　　「绘绘也很想你，你不在后他都不怎么愿意下楼，今天出门前我跟他说要来接你，他好像听懂了一样跟着我下楼，一直走到车上，我想他应该也想来接你，所以就把他一起带来了。」
　　林绘这话接得让历程猝不及防，只觉得自己应该在车底，而不是在车里。这说的到底是猫还是人？

　　刚刚觉得还有时间可以过渡的历程，现在只觉得自己应该加快研究的进度，他觉得他可能赶不上车里另外两人一猫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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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天阳光明媚的日子，沈意照常来林绘店里撸猫看书。
　　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很快就要中午了，一般这个点是沈意回去公寓跟历程一起用午饭的点，但今天有所不同，早上她来的时候，林绘就约她中午一起吃饭，沈意答应了，所以现在她依旧没有起身，习惯这个点起身的绘绘，，似乎也知道沈意今天这个点不回去，所以格外安心地窝在沈意旁边的椅子上。

　　不怎么忙的林绘也从厨房出来了，来到沈意的身边打算问沈意有什么想吃的吗？
　　谁知道他刚走过来，还没跟沈意说上话，沈意的手机就响了，林绘只好先坐下来等沈意接完电话。
　　他并没有等很久，他猜不出沈意接的是谁的电话，因为沈意大部分时间是在听，直到他听到沈意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他才得出，这个电话是历程打来的。
　　沈意接完电话后，没等他开口，就先出声：「林绘，抱歉，我有点急事，午饭我们改天再一起吃。」随后，她又低头，撸了一把绘绘，「绘绘，我要走了，下午应该也来不了，你记得要好好吃饭。」
　　「我送你。」林绘连忙起身。
　　「不用，又不远，你赶紧吃饭吧，我先走了，再见。」
　　沈意一边说一边把桌上的书和电脑速度装进包，然后提着包快步离开了林绘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