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有道白月光》孤执笔

43、第36章

　　*
　　沈老师的旅游团微信群界面：
　　苏妍：有露营安排？
　　沈意：露营？那得带上各种防蚊虫的药……
　　林绘：这次我们计划的路线沿途都有挺好的酒店，所以没有安排露营。意意，你以前露营过吗？
　　高闵：一姐，你以前露营过？
　　高闵：【又丢下我这个小宝贝自己玩.jpg】
　　沈意：【没事少加戏.jpg】
　　沈意：上大学的时候，选了户外活动，所以露营过，算是课程的一部分。
　　韩冬郎：沈姐姐的大学真是丰富多彩，像我和阿闵，每天除了代码就是代码……
　　沈意：【接着加戏不要停.jpg】

　　沈意不得不感叹韩冬郎和高闵能成为好友，两人格外爱给自己加戏这一点倒是一模一样。

　　苏妍：沈老师露营好玩吗？
　　苏妍：【两眼放光.jpg】
　　沈意：算好玩吧，不过印象最深的是那天晚上很冷，我一晚没睡，然后出来看星星。
　　林绘：我之前旅游露营过很多次，以后一起去吧。
　　沈意：好。

　　沈意的「好」，让苏妍觉得莫名宠溺，明明林绘是在群里说，但她感觉好像是在单独邀请沈老师。她静静看着不敢回复，生怕自己跟着甜甜的氛围格格不入。她此刻不应该在群里，她应该在群外。
　　韩冬郎很服气，他是第一次见到像林绘这种，能把群聊聊得像私聊而且还毫无违和感的人。你说林绘是单独邀请沈意吧，但又没有指名道姓。然而怎么看就像是单独邀请沈意，你还不能说他。韩冬郎开始觉得自己看走眼了，经过这么多天的交谈，他以为林绘应该还是心机比较浅的，但这一手让却不得不让人怀疑真的浅吗？

　　高闵：好啊好啊！我还没露营过呢。

　　此刻一只憨厚的大狗狗浮现在大家的手机屏幕上，彻底打破了那暧昧的氛围。

　　苏妍表示：高闵真是一毫不自知的世外高人。
　　韩冬郎虽然一直觉得高闵蠢，但是此刻心里却为他而鼓掌，干得漂亮。
　　韩冬郎决定助力高闵，出头鸟已经有人做了，第二个被打的概率不会太高。

　　韩冬郎：【带上我.jpg】
　　苏妍：【好哒.jpg】

　　苏妍表示哪里有热闹她就凑哪里。

　　历程抬眼望了一下窝在沙发里的沈意，他的雇主大概还以为林绘的邀请是对群里所有人说的吧。他还是不加入这个巨大的露营队伍了，毕竟成团率比较低。
　　他有种预感，林绘追求路上的最大绊脚石大概是高闵，但如果运用得当，时机恰好，这块最大绊脚石也许会转变成最强助攻。
　　……

　　**
　　历程终于在这一周结束前收齐了所有论文，打包发给了沈意，他粗略地看了几眼，默默地去超市买了沈意平常爱吃的小零食，他有预感，沈意会需要。
　　沈意批改论文的第一天，屋外日光安好，屋内空气中弥漫着祥和的气息。
　　沈意批改论文的第二天，屋外暴雨倾盆电闪雷鸣，屋内的氛围安静得诡异。
　　历程一天会端两次茶进去给沈意，第一次是早上十点，第二次是下午三点。今天他第二次端茶进去的时候，房内仿佛酝酿着什么洪荒之力，沈意突然站了起来，椅子被带动得退后了一段距离，声音格外明显仿佛引火线，一切是如此的恰好，就在历程以为沈意要爆发的时候，她又坐了下去，一句话从她的嘴里幽幽飘出：
　　「小历哥，我是真的想当一个温和的人。」
　　随后沈意就安静了，继续埋头看论文。
　　历程不敢出声，他静静地退下了。

　　沈老师的旅游团微信群界面：
　　高闵：@历程，历哥，一姐的论文批得怎么样了？晚上能一起出来吃饭不？
　　历程：看情况应该不能。
　　苏妍：【瑟瑟发抖.jpg】
　　韩冬郎：看来情况不怎么好。

　　何止情况不好，历程看了一眼沈意的房门，自家雇主头一回当老师，头一回批论文，想当年季教授看学生论文的时候，在上面写的批语，都能把人看哭。
　　历程默默地把刚刚沈意对他说的话，发到了群里。

　　历程：刚刚沈意小姐说，她真的想当一个温和的人。
　　苏妍：【我是一个安静的小宝贝.jpg】
　　高闵：【不明所以.jpg】
　　韩冬郎：【祝愿别头秃.jpg】
　　……（十分钟过后）
　　沈意：我爸不秃顶。
　　高闵：【一脸疑惑.jpg】
　　苏妍：为何沈老师突然提到她父亲？
　　韩冬郎：【仿佛有什么玄乎是我没看出来的.jpg】
　　林绘：意意应该是说，因为她爸爸没有秃顶基因，所以她不会秃顶。
　　……（十分钟又过去了，大概去了解秃顶基因了吧）
　　苏妍：好高深的回怼方式。
　　高闵：【鼓掌就对了.jpg】
　　苏妍：话说韩教授的发量……@韩冬郎
　　韩冬郎：【已退群.jpg】

　　放下手机的韩冬郎，在此时此刻深刻地领悟到了他自己刚刚在群里说的那句「看来情况不怎么好」，他透过电脑屏幕，担忧地看了一样自己的发量，十分浓密，他应该没有遗传到韩教授的秃顶基因吧？他看他爸爸如今的头发也挺浓密的，应该不可能……毕竟他妈妈头发也很浓密，韩冬郎稍微对自己的头发放下了心。
　　不对，韩冬郎的心又被提起来了，他的外公好像秃顶……
　　这等待旅游的一周，韩冬郎过得十分起伏，无时不刻担心自己秃顶，每天收集自己掉的头发，每天都数自己到底掉了多少根头发，这一切还只能悄悄进行，生怕被室友兼工作伙伴的高闵发现，倒也不是觉得高闵大嘴巴，但碍不住有苏妍在群里，万一她哪天话题重翻，再一讨论，沈姐姐再那么一引导，还怕高闵不说吗？
　　沈姐姐应该，不认识他外公吧？韩冬郎开始思考起可能性，毕竟他爷爷和外公是好朋友，他外公退休前也是在大学教书，虽然他外公的专业跟沈姐姐的扯不上边……
　　韩冬郎心里是这么安慰自己的，然而他总是无法避免想到，他认识高闵，高闵认识沈意，沈意认识他爷爷，最后他认识沈意。人际关系真的太微妙了，简直妙不可言。他们的主任大魔王还是沈意的前任。
　　如果按照这样的规律，那沈意认识他外公，好像也不奇怪。

　　沈意批论文的第三天，屋外阴云沉沉，屋内不再安静，时不时有人走动的声响。而历程也发现他买的零食一下子减少了一半，沈意出来客厅的次数增加，甚至有一次三十分钟内出来了五次，看到他的时候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
　　沈意批论文的第四天，屋外下起了太阳雨，刚好下午三点，历程进去送茶。
　　「历程，我刚刚发了你一个文件，你把上面的论文发回给学生们，让他们修改一下，截止时间就这周六下午六点。发完后，你再发个通知到群里，告诉他们这次的论文成绩是二者取平。」
　　「二者取平？沈意小姐你的意思是，韩教授也会参与成绩的评定，最终成绩是取你和韩教授的两人评分的平均值？」
　　沈意点了点头。
　　历程这下子倒是明白了这几天为何沈意透露出隐约的焦躁之情，看来不仅是因为学生们的论文，也有韩教授的成绩评定成分在里面。毕竟他家雇主曾经作为韩教授的学生，这一次又是韩教授的代课老师，学生交论文给她，她再提交给韩教授，某方面就像她提交了一份作业给她的老师。

　　终于弄完了，沈意趴倒在桌上。
　　「沈意小姐，你要不要先睡一会？」
　　沈意抬起头，看着历程：「啊？不用。」然后又趴了下去。
　　在历程打算离开房间时，她又抬头了，目光灼灼，「小历哥，我现在终于能明白，为什么季叔的脾气那么好了。」
　　历程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季教授脾气好？
　　确实对沈意来说，季教授的脾气特别好。
　　历程接话，「季教授对沈意小姐你确实很好。」
　　对其他人就不一定了，要不是他当了季教授那么多年的助理，估计也得不到季教授的好脾气对待。

　　历程把沈意的嘱咐都完成后。
　　他们的旅游群再次有了动静。
　　苏妍：@韩冬郎，我终于能理解韩教授的发量了。
　　苏妍：【突然头秃.jpg】
　　韩冬郎：【莫cue我.jpg】
　　高闵：@沈意一姐，弄完了吗？
　　沈意：差不多了，等他们改完再发给韩教授，就能评定最终成绩了。
　　韩冬郎：【呆.jpg】
　　韩冬郎：我爷爷也要看论文？
　　苏妍：【狗子看你.jpg】
　　苏妍：你才知道啊！
　　韩冬郎：【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委屈.jpg】
　　韩冬郎：他没跟我说过。
　　沈意：前俩天跟韩教授通话，他说要看看学生们写的论文，最后我们才确定了这个成绩评定方式，毕竟前半学期都是韩教授在授课。
　　高闵：一姐那你干嘛不直接发给韩教授？

　　高闵很是不解，毕竟那门课只是一个通选课，面对全校学生，讲课的内容都非常基础且易懂，就算结课是写论文一般老师都是批完直接给成绩，很少返回给学生修改的。毕竟课堂上的学生来自各个专业，能力时间都很有限，只是上这么一门通选课是写不出什么专业论文的。

　　沈意：还没到学校要求的上传成绩时间，所以让他们先改一下，这个韩教授也是同意的。
　　韩冬郎：【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jpg】
　　高闵：【原来如此.jpg】
　　……

　　沈意其实知道高闵想表达的意思，但韩教授这么多年应该很少看到非专业的学生写的论文，她觉得她还是努力一下比较好，时间给了意见也都提了，如果实在不想改她也没法子了。
　　历程看了沈意发给他的文件后，他也领悟了，沈意曾经跟他说的要当一个温和的人。他看到了，沈意的批注真的是很努力地在当一个温和的人，对于看惯了季教授严肃又犀利风格批注的历程来说，还真有点不习惯。

　　是因为季教授对沈意小姐那么温和，所以沈意小姐的批注才那么温和平易近人吗？历程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
　　沈意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的老师喜欢说：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一届。
　　努力想当一个温和的人的沈意表示，她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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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勉强的一章，接下来就是要去旅游了，我也想去旅游……
明天后天应该都没什么时间，所以不更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