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有道白月光》孤执笔

18、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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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程面露诧异，「高先生不知道！你们以前不是一起看过电影吗？」历程这次是真的惊讶，他没想到高闵会不知道代莫妄和沈意之间的事，他记得，代莫妄是他见过的沈意的第一个男朋友，他第一次见到代莫妄是在电影院。
　　那时候的历程，放假会一个人去看电影，他记得那次电影结束，他看到了沈意，和旁边一个男生，男生背着睡着的小高闵，沈意踮脚亲了那个男生的脸，他记得那时候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季教授，毕竟沈意可是季教授格外关注的小孩。还是个格外胆大的小孩！

　　「我们……一起看过电影？」高闵露出了迷茫的眼神，他和大魔王一起去看过电影！？
　　韩冬郎的视线从历程身上，转移到高闵身上，这个走向怎么有点迷？

　　「你和沈意小姐还有代先生，三个人一起看电影。」

　　历程的话，让高闵陷入了深思，他一般不会跟一姐以及和她的男朋友一起去看电影，除非是他年纪小不懂事的时候，那大概是他小学……高闵记不大清楚，但说到看电影，他倒是能想起来，他第一次看电影是和沈意一起去的，当时他还睡着了，然后被人背了回去。他……被人背了回去？人？是哪个人？
　　想到这里，高闵瞬间回忆起来，当时和他们一起看电影的还有个很高很高的男生，为什么很高很高呢？因为当时的高闵真的很矮很矮，也是那一次，他发誓一定要长得很高，为什么呢？为了成为一姐的男朋友。

　　高闵越想脸越黑，因为他发现他对这段回忆越来越清晰，那个背他回去的人，脸也越来越清楚，渐渐和大魔王重合……就是大魔王！
　　他记得看电影的时候，他一定要坐在沈意和大魔王中间的位置，然后他装睡的时候，还看到了大魔王越过他去偷偷亲一姐，他生着闷气继续装睡……结果真的睡着了。
　　从那之后，他就发誓一定要长得特别高，把一姐从这个人手里抢回来。
　　结果……
　　还没等他长高，一姐就换了个男朋友。

　　「我想起来了，他确实和一姐交往过。」高闵咬牙切齿，小学的时候被大魔王刺激到就算了，大学还要继续在他的魔掌下生活。
　　韩冬郎叹了口气，拍了拍高闵的肩膀，兄弟不容易啊不容易！

　　「那一姐呢？她不是说来看我答辩吗？怎么走得那么快。」
　　「代先生邀请沈意小姐一起巡场，沈意小姐觉得很新奇就答应了。」

　　韩冬郎再次拍了拍高闵的肩膀，「阿闵，整个专业的兄弟姐妹们会感谢你的。」毕竟有了沈姐姐陪伴的巡场，大魔王就真的是单纯巡场而不是挑刺。

　　**
　　沈意也万万没有想到，她只是来看一下自家弟弟的答辩，就碰到了自己的初恋男友。对方西装革履，人模人样，跟当年完全是两个样子，如果不是对方脱口而出的沈小意，她还真不敢认。毕竟这个世界会叫她沈小意的，除了当年的逃课少年代莫妄外再也没有别人了。

　　代莫妄，竟然是大学老师！？
　　沈意得知这个事情的时候，心里已经是天翻地覆，代莫妄还邀请她一起巡场，沈意看了身后的历程一眼，历程十分上道地说先去高闵的答辩教室，然后走了。

　　所以代莫妄为什么会成为老师，当年天天翻墙逃课的代莫妄成为了老师？沈意开始思索起代莫妄的转变，她记得她和代莫妄分手的原因？她想起来了，因为那时候代莫妄突然变得爱学习，每次找沈意出去都是去学习。

　　就连逃课都是带着她找了一家安静的书吧学习，沈意？！？！她要是想学习会跟着他一起逃课？一次两次还好，但是多次沈意终于受不了，直接跟代莫妄提分手了。当时她正当腻了当乖乖仔，就想着做点什么叛逆的事，逃课也好，谈恋爱也好……结果代莫妄突然爱上了学习！？既然如此，还谈啥恋爱……

　　沈意为什么会跟代莫妄谈恋爱呢，其实就是上学的有一天，两个人一起逃课了，然后代莫妄问她：「沈小意，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当时的沈意还真没怎么搞清楚什么是恋爱。
　　「真巧，我也没有，我昨晚想了想，我们俩光这么逃课没意思，应该做点不一样的事，所以，沈小意，我们谈恋爱吧。」
　　「逃课谈恋爱？」沈意想了想，觉得还蛮带感的，又看了看代莫妄的脸，长得也很好看，然后就答应了。

　　往事回忆完毕，沈意的余光瞥到了旁边的男人，面庞与当年并未有多大变化，只是多了一些岁月为其刻画上的成熟和稳重。想想当年她一初中生能跟代莫妄一高中生玩到一起，也是满神奇的一件事，好像也不神奇，毕竟她上高中后也跟初中的小学弟一起过……

　　代莫妄对她真的很好，这点沈意还是要肯定的。如果不是他当年突然爱上学习，还管着她学习，她也不会跟他分手。所以分手后沈意怪不习惯的，然后她很快找了另一个好看的男孩子谈恋爱。她的注意力有限，不会分给不相干的人，久而久之代莫妄自然而然地就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如果不是今天遇到，沈意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把代莫妄从记忆盲区里面提取出来。既然提取出来了，沈意也开始思考，如果当年代莫妄不提出谈恋爱的建议，她后来会谈那么多恋爱吗？

　　这个还真不好说。

　　想想当年代莫妄爱好突变约会都拉着她学习的样子，再想想他今天成为了大学教师，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不知道他当年为什么那么奋发图强，但是看到年少时玩得很好的朋友如今过得很好，沈意心里也是很欣慰。
　　当年她跟代莫妄之间，其实更多的是像两个寂寞的孩子搭在一起互相拥抱取暖。

　　***
　　「你在想什么？」
　　身旁的代莫妄突然出声询问，沈意眯眼一笑，「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再看到你现在教书育人，就突然觉得很开心。」
　　「你开心？开心的话为什么当年还甩了我？」代莫妄话中带刺，似有不平，表面如此，其实他心中早就不介意当年的事了，只是想借此机会多跟沈意待一会而已。

　　沈意一时噎住，都过去十多年了，代莫妄咋还抓年少的事不放，她本不想多说的，但代莫妄一刺，倒把她年少时的叛逆带出来了，瞪了代莫妄一样，毫不客气反驳：「我当年就想玩，你抓我学习我不甩你甩谁。」
　　代莫妄被这么一怼，倒也装不住了，忍不住笑出声，叹道：「果然还是当年的沈小意。」
　　沈意一听，也明了对方并不是真的想用以前的事跟她拿乔，只是说着玩，但还是心有不爽，她当年就叛逆了那么一段时间，刚好那段时间基本是跟代莫妄一起度过，所以在代莫妄的眼中，她大概就是永远的叛逆少女。
　　但年少骨子里的习惯是改不了，特别是对代莫妄有话就怼的习惯，毕竟这是当年代莫妄惯出来的，这些年她在其他人面前差不多改掉了，唯独对代莫妄就是克制不住，所以沈意又开口了：「什么叫当年的沈小意，你又了解我多少。」
　　「我了解的，大概比你想象的要多，所以，沈小意，还玩吗？」

　　代莫妄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不离沈意，琥珀棕倒映出沈意的身影，带着些缱绻不明的意味，似是不舍，又似是决然。

　　所以，沈小意，我们谈恋爱吧。
　　所以，沈小意，还玩吗？

　　****
　　沈意没有回避，而是凝视着代莫妄，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年少的代莫妄就是以这样的口吻开启他们之间的恋爱，如今的代莫妄，再次说出类似的话语，是想做什么？
　　但沈意看不出来他的心中在想什么，她只在那双少年时期自己格外喜爱的眸中望到了自己的身影，一如往昔，可惜她不再是当年的沈小意了，不再是那个总想着做点什么离经叛道的事的沈小意了。

　　所以，沈小意，还玩吗？
　　玩，但是不和你玩了，阿妄。

　　沈意心里这么想，也这么回答了。
　　年少代莫妄开启的恋爱，如今也由他来关上。

　　*****
　　所以，沈小意，我们谈恋爱吧。
　　沈意的脑子再次回忆起当年代莫妄如玩笑般表白的这句话，表面如同玩笑，但少年紧握的双手却暴露了他的认真。如果代莫妄不曾对她说过这句话，她是不是就不会谈恋爱，在那之前，沈意对很多事物都是浅尝辄止，就连喜欢都是若有若无的。

　　代莫妄让她明确地感受到被一个人热烈喜欢着的感觉，她喜欢极了这种感觉，喜欢极了与这样的人肌肤相贴的感觉，喜欢极了与其亲吻拥抱的感觉。
　　代莫妄帮她打开了这扇门，却没有为她关上，沈意为了追寻这种感觉，谈了一场又一场的恋爱，但在恋爱中那种感觉总是从一开始的强烈到最后的越来越微弱，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但对这种感觉的追求早已深入她的骨髓，所以她不间断地开始新恋爱，直至重逢了游礼，游礼是给与她这种感觉最强烈的人，而且愈来愈强，她也曾想过这种增长幅度的尽头在哪，但在离尽头还有很长很长的距离时，游礼走了，消失在人世。

　　这不像往常那样从强到弱逐步消散的过程，而是在愈来愈强的路上，突然就没了，沈意怅然若失，如果游礼再留得久一些，也许那种感觉会开始慢慢走下坡路，渐渐变弱，但没有，他停在了即将到达也许还要很久才能到达的顶峰前的上坡，这样的感觉除了热烈还有深刻，深刻到足以印入骨髓。

　　如果，在游礼之前，代莫妄对她说：所以，沈小意，还玩吗？
　　沈意会毫不犹豫答应，因为代莫妄是这种感觉的引发者，沈意跟他分手时，这种让她为之着迷的感觉与游礼给她的一样，在愈来愈强烈的路上。
　　可是没有如果，游礼死了，他为沈意带来的，已经停留在了一个高度上。沈意也不需要有人来跨越那个高度了。

　　所以，沈小意，还玩吗？
　　在游礼之后代莫妄说的这句话，对沈意来说，意味着终结，意味着她对这种感觉追逐的结束。

　　******
　　「我先去找我家的小朋友了，不然他又要发脾气了，有空一起吃饭。」
　　代莫妄望着沈意离去的背影，宛如年少的他望着心心恋慕的沈小意离去的背影，他知道，再也回不去。
　　他和他的沈小意，再也回不去了。
　　有空一起吃饭，也只是成年人之间的客气。沈小意永远不会有空了。

　　他追不上如今的沈意，就如同年少的他追不上沈小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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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