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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冤枉入狱被救(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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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证如山,你还要作何狡辩?”县令黑着一张脸质问跪在公堂正中满身伤痕的囚衣女子。
女子双手压地,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凌乱的发丝下眼神狠厉,似是一头被当做猫的老虎,随时准备跃起抓死堂上之人。
只是一抬眸却不见先前狠厉神色,望着县令无比鉴定道:“我没有杀人!你所说的铁证不过是空口白话,我何罪之有?卑鄙小人。”
县令心中极其不快,一甩袖,朝着师爷一字一顿道:“让她画押。”
师爷起身拿起认罪书和印章往堂中女子处走去。
女子死死盯着师爷,目视他朝自己过来。
师爷蹲下轻轻叹了口气,放下认罪书和印章,拿过女子的手就要按印画押,不料却被女子甩开。
女子甩开师爷后,转头就要往门外爬去,口中还一直念叨:“不是我做的事,我打死也不会认的……”
刚爬没几步就被衙役拖了回来,本身就满身是伤,衙役又没轻重,身体传来撕裂般疼痛,衙役毫不留情将她摁在师爷面前,女子噙着泪,用力将两手握成拳头。
衙役这种场面见多了,其中一个想也没想的朝着女子手腕打下去,使得女子不得不将拳头张开,一旁师爷随即抓过她的手在印章里按了红印。
女子挣不开衙役的束缚,还是想着握拳,但是师爷毕竟是个男人,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拧的过。
女子开始哭诉,对县令师爷衙役一句一句的谩骂都无法阻止师爷的动作。
眼看着就要在认罪书摁下手印时,却听的远处的县衙门外传来男声:“住手。”
衙役师爷晃神之际,女子抽回手,再次紧握成拳。
“大胆刁民,竟敢扰乱公堂,来人,给本官抓起来杖责。”县令怒气冲冲起身地走下棠案。
只见门口进来两人,两人皆是身穿白衣,落入女子眼中便应了“神仙”二字。
女子心想,老天终是怜悯无罪之人,便派神仙前来搭救,紧绷得身体松懈下来,没有支撑的点后,终于倒地昏睡过去。
醒来时已是三天后,从前来侍候的丫鬟口中得知,她所躺之地是一处宅院内一间厢房,而这宅院就是县令所住府邸,之前救她的人身份一定很尊贵,不然以她目前卑微的身份无论如何也没资格住在这里。
她醒后过了一个时辰,她的两位恩人才缓缓踏步前来看她,只是她如今浑身是伤,只能侧躺着身子,丫鬟也不在身边侍候,怕是无法起身相迎。
之前离得远,看的迷迷糊糊,如今二人近在眼前,却是吓了女子一跳,这两个人实在是长的好看,竟让她生出嫉妒之情。
走在前面的男子眯着眼轻声询问:“可有不适?要不要找大夫再来看看?”
“不用,谢谢公子关心,待来日康复,做牛做马定当报答两位公子救命之恩。”
那男人连忙罢手,毫不客气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身后的那名男子依旧站立着,面无神情,置身于尘世之外,看来是伺候人伺候傻了。
“你太客气了,我记得你好像姓苏名若?”
女子轻嗯一声,她的名字早就被县令盘问过,他知道也不足为怪。
“那不介意我直接唤你苏若吧?”
苏若连忙道:“不介意不介意。”
“我叫白承,承担的承,”看了眼一侧的男子,“这是我父亲派给我的侍卫,也姓白,叫白云。”
“蓝天白云?”见白承点头,苏若笑出声,心想怎么会有人用这样的名字,隐约觉得有人看了她一眼,只是这白云低着头,白承又看着白云,奇怪,这目光来自何人?“你们姓白,所以穿白衣?”苏若仔细打量二人,真的是全白,没有一点杂色。
“呃,这……”白承有些窘迫的抓了抓头,“其实平日里,我喜欢红色多一点,只是白云说红色太显眼…”
“难道白色不显眼?”苏若忍不住嘀咕。
“我也觉得白色…只是白云是父亲派给我的人,我不得不听从啊。”白承满脸的不得已而为之。
苏若也不好说什么,想了想还是问出心中无法确认之事:“白承公子,我是否已无恙?”
“你是被人诬陷,案子也破了,你现在无罪。”
无罪?苏若虽然早已从丫鬟口中得知,但是还是很欣喜,这次死里逃生真的多亏了白承,“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啊?”她莫名其妙被人敲晕,醒来后就变成杀人犯,还被用刑逼供,真是天大的冤枉。
见苏若询问,白承也只好道出案件始末。
原来,是本地一家富商跟一个怡红院姑娘搞在一起被富豪正房夫人发现,她夫人本就善妒,一气之下,拔下头上的发簪,失手杀了人,而苏若正好出现在附近,怕被人发现,就将她从背后打晕,衙门人一来只看见晕倒在地的苏若,便有了嫌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只好用刑,而这富商知道后,竟然派人给县令送钱希望早日破案,也就出现了后面的逼供,所幸现在真相大白。县令也被送往知府调查,富商同夫人被收押等新县令上任处决。
至于他们二人的身份嘛,没有提起,苏若也不便追问。
“等病好了,我亲自送你回家,或者我派人通知你家里人过来接你回去。”白承询问着苏若意见。
“我,只有孤身一人。”
场面有些尴尬,一阵沉默后,苏若继续道:“苏若命苦,生不逢时,正好遇上战乱,父亲哥哥被拉去充军死于战场,母亲郁郁寡欢终是一命呜呼,苏若被戏班子捡回去,跟着戏班子从北方卖艺到南方,整整十载,不料班主迫于生计竟将我卖进那怡红院,还好我机灵跟着一个女人跑出来,现在想想那个女人肯定就是富商的情人,就这样被卷进这场是非,还差点丢了性命。”
“萍水相逢,还不至于如此坦白相告,只是你日后要何去何从?”
白承的话算是问到关键,只是苏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心里也没有去处,怎么办?
“要不……”
“我想……”白承跟苏若同时出声。
白承示意苏若先说,苏若便道:“苏若听过一句话,正好应了此情此景,小女子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估计公子也看不上苏若,不过报答白承公子是必需的,所以,苏若想留在公子身边侍候公子。”一股脑说完,也不敢去看白承反应,因为白承很有可能拒绝,她也最不喜欢被人拒绝。
“可是白某并不需要人侍候,白某想的替你谋一份事,你意下如何?”苏若刚准备开口,却听白承继续道:“白某这侍卫做事大手大脚,那有姑娘心细,你就跟着侍候白某吧,日后再另行安排别的。”
“多谢公子收留。”苏若没想到白承会答应,十分高兴与感激,只是自己浑身疼的厉害,不能做大的动作,换做平时肯定已经跳起来了。
“你好好休息,我们还有事要办,就不打扰,晚上再来看你。”白承起身。
苏若应道:“好,公子慢走。”
白承与白云前后相继离开屋内,苏若想着起身,但是轻轻一动便疼的厉害,掀开被子看向伤口,虽然被缠着白布,还是可以隐约看到已经凝结的血迹,真是触目惊心,天知道她经历酷刑后是如何熬过来的。
县令还自称父母官,狗屁,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还收人钱财置她于死地,把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实在是太可恶了。
白承出来后,同白云去了县令之前用的书房,刚一进去,白云便寻了把椅子坐下。
白承笑出声,“白侍卫,谁让你坐的,还不站起来。”
白云只是看了白承一眼,并没有起身,只是缓缓出声:“事情办的如何?”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嘛?”白承反问,坐到白云旁边的位子上。
白云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出声:“为什么要收留那个女人?”语气中明显有些不悦。
“我看她挺可怜的,你当时也没反对啊,现在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咯。再说两个大男人路上也乏味,更何况同行那个男人还是你这种冷血动物,我找个姑娘一起还不行啊?”
白云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他了解白承,肯定说不过他,在着说,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
因为苏若的伤势,白承同白云不得已只能在县城歇了一个月。
等苏若身上的伤完全结痂,新任县令也已上任,富商夫人被判了死罪,因为还涉及贿赂官员,富商被抄家发配至边外,县令嘛,判了死刑,因为查后才得知,另有几起大案也是他误判怨死数人,这县令不止贪还昏,实在是罪大恶极。
苏若伤好后,就随着白承远行。
一行三人,就有两位俊俏的男子,走在大街上,许多未出阁的姑娘都移不开眼。
只是白云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那些姑娘没一个敢上前。
众人再看到两人旁边跟着的苏若都好是羡慕,苏若到无心注意这些,因为临走时白承给她备了几件衣服,再加上路上要用的一些干粮银钱装在一起,足足有一二十斤,她一个人扛着,委实很重。
虽已经入秋,不过夏天还没有完全离去,苏若额头一直冒着虚汗。
出了城,便看到一辆马车正在等他们,苏若舒了口气,她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此行,要用两条腿走完呢。
白承让她在车上坐着,不过苏若还是婉拒,毕竟她目前是一个侍奉别人的婢女,肯定没有资格跟主子一起坐马车了。
白承可不管苏若怎么想,一把将她拽到马车里,苏若无可奈何,只好乖乖坐着。而白云取代了车夫,在前面驾马。
马车行驶了一段,苏若与白承也开始谈天说地,“公子,为何不让车夫赶马?”
白承顿了片刻,才回道:“我不放心啊。”
区区两个大男人还怕什么?苏千若似懂非懂应了句:“原来这样啊。”
“之前你说你原来是在戏班子长大,能不能具体说说?”白承满脸好奇。
想了想,苏若道:“虽是不堪回首,但是公子既想知道定会直言相告。”
两人就这样从天亮议论到天黑,苏若中间不知道喝了多少水,本来不复杂的,但却解释了半天。
“苏若啊,你说的我怎么以前都没有听过啊,这次出门我一定要好好看一遍。”白承露出一副向往之情。
苏若叹了口气,“公子只看到了好的一面,有喜就有悲,若是生得好,怎会经历这些困苦。”又怎么还会在这儿伺候公子么。
刚说完马车外的白云便停下马车,苏若还以为到了什么客栈,可以下去,结果拨开车帘,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这休息一夜吧。”白云出声。
白承本就是娇滴滴的公子,刚刚还在说话,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陷入睡梦中,小声嗯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苏若不是第一次在野外休息,却是第一次跟两个大男人……眯了半天也睡不着,外面马儿咀嚼草儿的声音,还有虫子鸣叫声到显得格外大。
车外偶尔有风吹进来,凉飕飕的,白承下午就给自己加了衣服,到不用担心会冻着,只是外面的白云,肯定不好受,想了想,苏若从包袱里拿出一件衣服,来到车门旁,掀开帘子,便要给给倚在车门,已经熟睡的白云盖上衣服。
“谁?”不料被白云一个反手抓住右手,捏的她痛死了,若不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能叫出声会吵醒白承,她怕是早就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