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风霁月》杪冬初十

12、12 女装

　　即将进入战乱的边疆小镇，艳色绝世的白衣男子，倾城一笑晕了多少女子，手执纸扇，风流倜傥的扇着扇子走路，进了一家酒楼，要了间上等房，便坐在一楼饮酒。
　　「公子，你这是要往哪去呀？」店小二送了小菜上来，见白衣男子独饮，看着他的红唇吞了吞口水，亲切的问。
　　「北方的村庄。」轩辕花月夹了块蜜汁肉吃，
　　「什么？你没听说那边出了个绝冥教的女鬼，专门…小兄弟，想快活依你的皮相，用不着这般找死。」店小二愣了一下，吃惊的大声嚷嚷起来，吸引了其他客人的目光，这一看不得了，绝色难求的白衣男子出色的令人叹为观止。
　　「女鬼？是真的鬼？还是假的鬼？」轩辕花月不介意吸引眼球，毕竟好的皮相就是拿来养眼的，而且以他现在的修为，除非是长老、掌门那种老妖怪出面，这片大陆上他可以横着走，毕竟他也是个有配置到BUG的炮灰男配，再被主角灭掉之前是不会这么容易死的。尤其是经过云门对上云门老祖的那次，他更加确定这个推论。
　　「这鬼还有假的吗？小兄弟我跟你说呀，这北边不是刚打完仗吗？听说子时一到便有个红衣女子拿着旗子在招魂，那鬼魂咻咻的就给旗子给吸了。但是她还是喃喃自语还不够、还不够，遇上她的男子都得死！」店小二奇怪的看着这比美人还美丽的男子，虽然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但美人就是赏心悦目，店小二夸张的比手画脚解说，周遭的食客、酒客也跟着喧哗讨论起来这绝冥教女鬼的传言，一个比一个说的天花乱坠。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轩辕花月呵呵的笑了，这分明是渲染过的传言，若是见过的人都会死，哪会有这些话可以传。
　　「这不是大家都在讲吗～」店小二尴尬的笑着，抓抓头。
　　「所以她不杀女人，这些是她放过的女人讲的？」轩辕花月眼珠子一转，好奇的问，这有可能吗？只杀男人的女鬼。
　　「这……倒是不清楚呢！」店小二歪着头想了一下，干笑。
　　「可据我所知，绝冥教没有鬼修呢！」轩辕花月嘴角一勾，这边看来也是个八卦堂，试试看辟谣吧！
　　「这谁知道呢！那轩辕花月辣手摧花出了名的，收了女鬼也不奇怪。」店小二却一脸笃定的点着头。
　　「辣手摧花？」轩辕花月的嘴角抽了抽，重覆。
　　「是呀～还男女通杀呢，小兄弟你见到他可得快逃！」店小二更大力的点着头。
　　「男女通杀？」轩辕花月挑眉，感觉自己脑壳痛，到底谁胡说八道的！本公子可是个掰不弯的直男！女人的胸部软绵绵，皮肤滑溜溜的，本公子有这么好的皮囊，根本不缺女人，才不会想去碰男人！
　　「对呀，我也得小心才行。」店小二摸了摸自己的脸，满脸忧愁。
　　「就你？」轩辕花月瞥了他一眼，冷笑。
　　「我怕他饥不择食！但听说他皮相挺好的，如果他在下面…唉呦……谁打我！」店小二双手还胸，突然屁股给人踹一脚似的飞扑在地，疼的捂着嗑着的下巴，又摸摸似乎肿了的屁股，跳了起来四处张望，问。
　　「你自个跌的吧！」轩辕花月若无其事的扫了一遍一楼的客人，半阖眼啜饮酒杯，这分明是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出手了，可他完全没察觉是谁。
　　「唉呦，真是邪门！」店小二揉着屁股往掌柜走去，却又被踹跌了一次，吓的连爬带滚的扑向掌柜柜台，却又给掌柜拎着扔去了厨房。
　　「说三道四，哼！」这人替他出气，要对他出手也早动手了，看来不是冲着他来的，轩辕花月傲娇的哼了一声，惹的二楼房里的黑衫少年轻笑。

　　客栈二楼包厢，一袭黑衫的江明霁优雅的品着茶，一旁粉色衣着的冰心和冰情狼吞虎咽吃着桌上的佳肴。
　　他赌了他会出现，但没想到他是自己一人，还这么快就给他遇上了，甚好。
　　「那不是轩辕花月吗？」冰心小心翼翼的问，她心想江明霁遇上轩辕花月肯定内心十分激动吧！在她的认知里，应是仇视的激动，毕竟是灭门大仇。她不知道的是，轩辕花月是江明霁的救命恩人，而江明霁对轩辕花月的态度，许是因那白衣一次次的入眼，这样的巧合与缘分，感激报恩之情已变质成复杂的情绪。
　　「怎么他也来了？」冰情好奇的问，她想着是宋舒卷吩咐他们前来查看的时候，并没有提到绝冥教，莫非绝冥教听闻此事打算来拉拢那鬼修入教？
　　「主要是不是说是鬼修吗？怎么又扯上绝冥教，难不成跟他们有关？」冰心虽与冰情心意相通，却有另一番见解，她认为会灭门的人不会是什么好人。
　　「传言此事跟绝冥教有关，应是有人冒名，他奉命前来查看。」江明霁看着揪着嘴的轩辕花月，那鲜冶的红唇，他的指尖不自主的搓磨了一下。
　　「师弟！」冰心想了想，突然握住江明霁的手腕。
　　「放手！」江明霁觉得这触感很令他厌恶，他眯起眼，冷冷的说。
　　「啊，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就算有深仇大恨也切勿轻易行动。」冰心愣了一瞬，赶紧松开，紧张的摆了摆手，想起自己刚刚的举动，满脸通红，男女授受不亲，她怎么这么大胆，他好像生气了。
　　「管好自己就好。」江明霁眉头微皱，薄唇轻抿，冷冷的说，推开包厢门往上走，应该是打算回房间。
　　「你这是什么态度！」冰情忿忿不平的说。
　　「好帅。」冰心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盯着那黑色的背影。
　　「什么？」冰情讶异的回首。

　　轩辕花月正要上楼，注意到楼梯走到一半的黑衫少年停下脚步盯着他，少年气宇轩昂，面容俊秀，下意识友善的朝他一笑，越过他回到房间。
　　唉…这师父给的防御法宝是女装呢！方才那店小二也说女鬼猎杀男性，他是否该…他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惊奇，但反正此行只有他一人，这么做又有何不可？
　　轩辕花月褪去身上的衣裳，泡进客栈准备好还冒着烟气的浴桶，玫瑰花瓣不少沾黏在他皓如凝脂的肌肤及黑如墨玉的发丝上，他阖上眼往后枕着木桶。
　　「客倌！」在他泡着水放松快睡去的时候，门扉传来了敲门声。
　　「何事？」轩辕花月半睁眼，迷迷糊糊的问。
　　「今日是我们镇里的水灯节，您初来此地应当去玩一玩。」是店小二呀！
　　「呵呵，每个人你都这么说吗？」轩辕花月拨了拨水面上的花瓣，轻笑。
　　「这……」店小二吞了吞口水，看着一旁盯着他的黑衫少年，心里替这个大美男惋惜，这大美男果然给不怀好意的人垂涎了美色，可惜他只是一个店小二，报告给掌柜，掌柜也只说少管闲事，只希望这大美男不会因此话，而决定外出游玩。
　　唉，有钱的就是老大，掌柜也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他看着黑衫少年腰间的剑，吞了吞口水，心底替大美男暗自祈祷。
　　「知道了，下去吧。」轩辕花月伸了伸懒腰，水灯节？放水灯的节日吗？真是特别，他来的现代，水灯的习俗是吊念故人，为之领航祈福，这里也是吗？

　　半晌。
　　客栈三楼落下了一个白衣女子，女子以纱遮面，露在面纱外的眼眸，双瞳剪水，可看出是位秋水伊人。虽然胸部看上去平了点，潘鬓沉腰，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她兴致高昂的朝着热闹的街道走去，她的周遭围了不少想一睹佳人的民众，却不影响她轻盈的步伐，每当有人想拦下她，她就瞬步到前一段路上走着。
　　她在摊贩买了一个小巧可爱的白莲花灯，几个闪步，往河边走去，却不知她从出客栈就被一道黑影紧紧跟着了。
　　「这水灯还真美。」轩辕花月找了个人烟稀少的河畔边，捧着小花灯在掌中观望，嫣然巧笑。
　　河面倒映着女子的身影，顾盼生辉，涟漪也动摇不了她的绝世。
　　「又见面了。」江明霁走到他的身边，不远处坐下，看着水面里倒映的他说。
　　「是你。」这人不是方才客栈的少年吗？他男扮女装又蒙纱还认的出来也是厉害，重要的是，他靠近了，他却还无感觉，这少年的实力不低，要不就是有隐匿的宝贝。
　　「真有缘。」江明霁嘴角上扬，你认出了吗？当初那个混身是血的小男孩。认为被认出来了，他还记得他，他心情好了起来。
　　「你也来放水灯吗？」轩辕花月看着他腰间一模一样的水灯，问。
　　「你呢？求什么？」江明霁摘下腰际的水灯，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原来是用来许愿的呀！」轩辕花月轻笑，果然不同的地方，习俗是不会一样的，他将水灯点燃放在水面，掌风轻轻将水灯推了出去，阖眼双手合十，虔诚的说，请上天保佑他因缘际会穿来这不是来当炮灰的。
　　「你不知道吗？」江明霁亦将水灯点燃推了出去，与轩辕花月的水灯一块，心中暗许一世护他。护他？江明霁的眼神暗了暗。
　　「我不是这里的人。」想来他知道他不是女人吧！他将腿盘起，大辣辣的坐着，一点气质也没有，双手往后一称，仰着头，面纱被风吹动，盛世美颜隐约可见。
　　「想不到你有女装的兴趣。」江明霁盯着他好一会儿，点了点头。
　　「这不是兴趣。」轩辕花月听完后手软跌了一下，被江明霁拉进怀中。
　　「瞧着也挺好的。」
　　「你……」轩辕花月正想挣脱，对方却已松手，还拿出了袋纸袋，他嗅了嗅，糖炒栗子呢！
　　「要不要吃？」江明霁晃了晃纸袋，笑得魅惑。
　　「可有毒？」轩辕花月舔了舔嘴唇，摘去面纱，打算要吃，但还是警惕询问。
　　「可好吃了。」真傻，有毒会告诉你吗？江明霁没回覆，只是打开纸袋，拨了一颗栗子，递到轩辕花月眼前。
　　「谢谢呀！」轩辕花月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有恶意，伸手想接过，那栗子却直接塞进了他的嘴，好甜呀！他眼睛微眯。
　　江明霁看着自己意外碰触到他唇的手，愣了愣。
　　轩辕花月见江明霁发起呆来，拿过他的纸袋，自己拨着壳，吃了起来。
　　「嘴边沾了。」江明霁见轩辕花月优雅的举止，目光留在那抹唇瓣，吞了吞口水，伸了食指抹去他嘴边的栗子残渣，接着舔了舔指尖，很好，很自然。
　　「ㄜ…谢谢。」轩辕花月不自在的扭着身体退开了些，这少年在搞什么？居然…居然轻薄了本公子！
　　「不用客气。」
　　「我认识你吗？」轩辕花月盯着眼前的黑衫少年，好像想起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似曾相识。
　　「你不记得了？」江明霁的脸黑了，他忘了，他怎么能忘了？在他的眼里，他什么也不是吗？
　　「哈哈抱歉抱歉，我只记得女孩子。」轩辕花月见气氛僵了，看来是认识的人呀！尴尬的笑着，难怪觉得眼熟，但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我会让你想起来的。」江明霁想起了原本的计画，冷笑，这么做果然是对的，他伸手抬了他的下巴，抑制不住心里的火焰，是气恼是征服亦是热情。
　　「太近了！」轩辕花月拍掉他的手，站了起来远离那逐渐靠近的脸，这少年该不会是个断袖吧？该不会是轩辕花月以往的……？他抖了抖身子，不想继续想下去。
　　「紧张什么？都是男人。」江明霁跟着站了起来，轻笑，视线紧盯着他。
　　「知道就好！」这气氛怪诡异的，冷冷哼了一声，带回面纱，转身一跃，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跑？」江明霁看着自己的手指，这种纷乱的心情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他别想从他身边逃开。
　　又一次，他落下了白色的背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