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大逃杀》借月续酒

51、不对

　　念念抱着灯笼，继续说道：“我见过很多人离开游戏的样子，他们身边有些东西会和他们一起离开游戏，有些则不会，而那些和他们离开游戏的东西则无一例外符合一个标准，那就是‘自己的东西’。”

　　“这个自己的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拿在手里就是自己的啦，而是你和那样物品实际上建立了某种契约或某种关系，这才叫属于你自己的。”

　　真正建立了某种契约或某种关系，这才叫属于自己的。

　　姬然若有所思，道：“谢谢，我知道了。”

　　白墨好奇道：“怎么？你有办法了吗？”

　　姬然一笑，随口敷衍：“办法谈不上，有一些想法。”

　　见对方明显不愿意和她说实话，白墨便道：“有总比没有好。”

　　姬然拿起那张照片，问道：“先不说这个。怎么把文雁秋弄出来，怎么杀了他？”

　　当初把文雁秋封进照片的人又不是她，现在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做了。

　　白墨两指点上照片，微垂着眼，低声念了一段符咒。上面便散发出一道诡异的光，再一看，照片中的文雁秋已经消失了，真正的他鼻青脸肿被五花大绑在地上，穿在身上的西装都破了好几个口子。

　　那张总是年轻却显得过分苍白的脸不再复以前的英俊，而是极为苍老，眼尾都是细纹，嘴角也垮下来，头发花白，甚至于头顶都不剩几根头发了。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文雁秋，姬然都不有些不敢去认。旁边的柳寒霜轻轻“啊”了一声，就连叶珩都微微张大了眼。

　　优雅风流的反派Boss变成糟老头子，冲击感太大了。

　　虽然他这个样子确实看着比较顺眼吧。

　　但白墨显然很喜欢他这个样子，她不光自己喜欢，还要拉着别人一起看。她先是叫醒了文雁秋，然后心情很好的不知从哪拉出一面镜子，扶正照着他的脸，很愉快的说：“好看吗？”

　　措不及防看到自己这副尊容，文雁秋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滚开”，然后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挣扎起来，甚至捂着脸哭了出来。

　　也是他这一吼，姬然才发现，他的牙齿脱落了很多，剩下的也像一棵棵东倒西歪的树插在里面。

　　自入学以来，姬然见到这位校长的样子无一不是体面的、优雅的，此刻见到他这副模样着实唏嘘了一会儿，但他之前做的事真的让人生不起什么同情意味，因此这唏嘘反而带了几分凉薄和幸灾乐祸的情绪。

　　白墨收起镜子，站直了，冷冷道：“你知道吗？这些天看到你这副样子，我总在想，芽芽走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被你抽干了精血，一天天看着自己衰老下去，看着自己不断走近死亡。”

　　“那时候她应该比你更绝望吧，毕竟你可是她的丈夫，她是被最亲近的人所杀。”

　　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姬然上前一步，打断道：“白墨小姐，你是不是该去休息一会儿了？”

　　白墨一愣，转身盯了一会姬然。

　　姬然坦然的与她对视。

　　随后她轻轻一笑，从刚才那种灰暗的情绪里脱离出来，呼出一口气，递给姬然一把刻着古朴纹路的弯刀：“去吧，放干净他的血。”

　　姬然点头，道：“谢谢。”

　　但她拿到弯刀却没有立刻上前杀了文雁秋，而是转头问：“那天在医务室发布支线任务你们也都听见了，杀了他可以获得额外的一条生命，你们谁想要？”她语气平淡，就好像在问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

　　白墨意外的抬起了眼，她饶有趣味的在三人身上看了一圈，轻轻一笑。

　　见两人都不说话，姬然又补充了一句：“过了这村没这店了，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额外的一条命还是很重要的。”

　　叶珩靠在桌子上，微微低着头，他大半张脸都隐在阴影里，因此姬然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到他说：“我不用，给你吧。”

　　给你吧，而不是你们两个选。

　　都已经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也没必要客气，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姬然就没再问他，而是去看柳寒霜：“寒霜，你想要吗？”

　　如果换了之前的柳寒霜，肯定是要的，但现在她听到这句话却惊慌的往后退了两步，道：“我不要，我不想要！”

　　她又想起之前的事了，想起那个因自己一念之差死去的人。

　　一瞬间她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了，眼中重复的是那日盛夏骄阳下，停在路口的货车和倒在血泊中的女孩。

　　她真的不想再杀人了啊……

　　眼前的人状况有点不对劲，姬然道：“寒霜……”

　　她话还没说完，柳寒霜就急匆匆打断她：“我出去待一会。”

　　剩下几人在屋子里，一脸茫然。

　　稍微反应了一下，姬然道：“长风，你去跟上她。”

　　身后的墙壁动了动，一个影子渐渐凸显出来，长风默默拱了个手，离开了。

　　姬然转身，把刀尖对准文雁秋。

　　这是白墨很期待的一幕，她微微坐直了身子，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话剧一样观赏这一出，脸上写满了兴致盎然。

　　她看见对方冷静的划开了文雁秋的大动脉放血，血液喷射出来，溅上了姬然的脸。

　　而对方仿佛毫无察觉，垂眸看着那道被她划开的伤口，见血要止住了就再划一刀上去。

　　文雁秋的体质很特殊，寻常的伤口愈合时间大约是正常人的百分之一，甚至还要更快。但再特殊也没有那把刀特殊，割出来的伤口很难愈合，正好与他的体制相克。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血才放干净，一直不断扭动挣扎的文雁秋终于没了声息，静静地躺在地上。

　　很安静。

　　白墨呼出一口气，她这么多年一直把文雁秋当成死敌，现在这个死敌终于解决了，再也不会出来祸害人了，她在快感过后反而觉得无趣，她懒洋洋的抱起猫，道：“我先走了。”

　　姬然没有出声，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许是大仇得报，白墨也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

　　待几人走后，叶珩上前握着她的手，入手一片滑腻冰凉，显然是出了不少冷汗，他担忧道：“然然？”

　　姬然喃喃出声：“不对……”

　　叶珩没听清，凑近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姬然这回完全冷静下来了，她道：“支线任务不对。”

　　“我说，支线任务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