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大逃杀》借月续酒

19、往事

　　夜幕笼罩下，这里似乎比以往都要安静。

　　静的似乎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不过没关系，她原本也没准备听到答案，正要说些什么带过刚才那个问题时，却听叶珩道：“大概是……我杀过人吧。”

　　也是这么一个深夜，满目的血红洇染了夜色，那人手里的啤酒瓶摔到地上，掩盖在暴雨雷鸣中。

　　他收回刀，看着那人倒在血泊中，冷静的处理好现场，回到了医院。

　　没有什么缜密的谋划，也没有仔细的处置，就只是在那个人走近巷子时把他拉了进去，很快就完事了，他已经做好了警方找过来的准备，反正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哪怕他走了其他的一切也会有序的进行下去。

　　但偏偏那个路口的摄像头刚好坏了，偏偏竟然没有一个人经过那里，他没有被查到。

　　没有被查到的话，那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呗。

　　直到他卷入这个游戏，才知道从未真正过去。

　　“有个人qj了我妹妹，我杀了他。”他简短的交代道，“我能想起来的唯一‘罪行’就是这个了。”

　　迟疑片刻，姬然问：“没报警吗？”

　　叶珩道：“想过，叶佳不让。”

　　叶佳就是他的妹妹。

　　他还记得那天叶佳躺在病床上，平日里活泼可爱的小姑娘眼里全是浓重的怨恨。

　　“不能报警。”她说，“报警了，这件事一定会被宣扬的人尽皆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哥哥，我承受不起。”

　　她又说：“如果爸爸妈妈还在我们倒是可以解决完立刻离开这个地方，但现在他们不在了，我们能走到哪里去呢 。”

　　“但这样放过我又不甘心，所以哥哥……”她恳切的看着他，“你能不能帮帮我？”

　　十五岁的女孩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想过她这个要求会给自己的哥哥带来什么。

　　但即便如此，叶珩还是答应了她。

　　接下来的事情姬然没有问，想也知道，一个遭遇了这种事情的女孩选择压下此事的原因是什么。姬然不害怕流言蜚语，但她可以理解那些害怕的人，每个人的心理素质和承受能力不同，在受害者面前做出大义凛然大公无私的样子不亚于在他们身上捅刀。

　　但这也造成了很多人逍遥法外。

　　叶珩道：“再睡一会吧。”

　　姬然点点头，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趴下。

　　她又做梦了，这一次没有梦到校园里杀机四伏的场景，也没有梦到暴雨鲜血横流的往事，她梦到了叶珩。

　　梦到的是比现在小一点的叶珩，真奇怪，她明明没见过那时候的他，却能幻想出他的样子——比现在矮一点，也穿着黑衣服，不同的是脸色没有这么苍白，还透着一点红润。

　　梦中他拿着那把日本军刀走向不知名的黑暗，她问他去哪，他侧头，那一刻他的脸又回到现在。

　　然后挥挥手，就此消失。

　　再醒过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她一摸脸，摸到了满手湿润。她偷偷看了一眼车厢，见只有柳寒霜在这里，还是背对着她，就先擦干脸上的泪痕才起身。

　　柳寒霜听到动静转头，“呀”了一声：“你眼睛怎么肿了啊？”

　　姬然摸摸眼睛，好像是有一点肿。就道：“昨晚没睡好。”

　　“哦……”柳寒霜表示理解。

　　“叶珩又出去了？”她问

　　柳寒霜点头，其实她也想出去的，但一想到昨天车厢的环境就不敢了。

　　她胆子小，姬然也不说她什么，起身去车厢外。

　　柳寒霜犹豫了一下，还是留在了这里。

　　他们所在的是最后一节车厢，出去后是包厢。

　　空气中有静谧的花香，淡而雅，姬然深吸了一口，有种乏力的感觉，空气很明显已经不怎么够用了。

　　她想到了一个出去的方法，但这个方法很冒险，几乎是把性命压上去的赌注，不到最后一刻最好不要用。

　　车厢和第一天一样，有的秩序井然，有的却很乱，但不论是哪种，下面都隐隐压着一股躁动，有些人开始露出烦躁的表情，大部分是因为缺氧导致的，还有一些是没有食物。

　　她轻手轻脚的穿过，在第三个车厢碰见了叶珩，他正在和一位男子交谈，看见她颔首示意。

　　姬然微微一笑，脚步依然轻快。

　　到第一节车厢，就是他们上车的那个地方，这里虽然说整辆火车的第一节车厢，但却没有标号，大概是有外来人员进入的刷新点吧。

　　这里的车窗和别的车厢也不同，除了刚上车的那会，车窗外一直是一片灰蒙蒙，看得人心里很压抑。

　　姬然只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到了车头。

　　她拉开门，见火车的驾驶室里空无一人，原本该坐在这里的驾驶员也没有，但火车依然在行驶，该变道的变道，该减速的减速，不出一丝纰漏。

　　火车路过几个站台时会减速，但最终也没有停下。

　　身后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姬然扭头一看，是叶珩，瞬间放松了警惕。

　　她道：“问到什么了吗？”

　　叶珩拉上门：“没有。”

　　已经问了一天了，还有那本笔记做补充，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姬然道：“我想到一个出去的方法。”

　　“什么？”

　　姬然道：“火车的轮回是内部的轮回，外面的时间却一直在变动，所以想要打破，只能借助外力。”

　　叶珩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抿唇道：“有点冒险。”

　　姬然看了眼空着的驾驶座，道：“所以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用这个方法——你先把柳寒霜接过来吧。”

　　之前是从第一号车厢到最后一号问起，为了方便就留在那过夜了，现在可不行，明天就要发生动乱了，还是这里最安全，跑的时候也方便。

　　叶珩点头，拿着刀走了。

　　姬然则坐上驾驶座，试着控制火车。

　　她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连碰碰车都没玩过，对着上面的东西一个个研究，这碰碰那摸摸。

　　期间柳寒霜过来一次，看她这么认真就没打扰她，从她包里摸了一袋压缩饼干走了。

　　姬然和驾驶台杠上了，直到深夜，她才推门出去，道：“差不多都明白了，基础控制应该没问题。”

　　比如转个弯翻个车撞个墙。

　　当然这话她没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