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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遇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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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乔予秋在鸟儿的清啼中醒来。
大家收拾了行李,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由于常走的官道马车众多,时走时停,于是乔予秋吩咐走另一条人少的小道。昨天白天睡得多,半夜她就醒了。这会又有些困,便靠在一边闭眼休息。乔予珊见她不想与自己说话的样子,索性也闭了眼。
外面似乎开始有些阴沉了,果然不出一刻钟下起了小雨。马车行得慢些了,乔予秋反而睁开眼,锁着眉,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突然“噗噗”声传来,接着车外传来一声厉喝, “停下,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车夫突然拉住缰绳,马车猛的前倾,几辆马车里的人纷纷撞到头。
“三小姐,我们被土匪包围了。四个护卫已经被杀了”车夫颤抖的声音传来,眼前围着一圈莽汉。个个人高马大,外形粗旷,身穿布衫,手拿大刀。
乔予秋听完冷静思忖,这伙人在天子脚下还敢如此苍狂,想必是情势所逼,狗急跳墙,不如拿钱换平安。除了头上那根白玉发簪,便悄声速速将自己和乔予珊身边所有钱财首饰拿了出来并用帕子包好悄悄递予车夫。
“小子,把鞭子放下!爷爷我饶你一命!”一个蒙着面细高个儿的劫匪,单手提着刀,一手指向车夫大声吓唬道。
车夫虽然害怕,但是却忠心护主,壮起胆抬手求饶,“各位壮汉,我们是秘书丞乔大人府上的,这是我们所有钱财,请您笑纳高抬贵手放我们一码。“
说罢,双手托住钱物举到头顶。
细高个儿劫匪提着刀踱步过来,抢过钱物,瞅了一眼,看向车夫,眼中贼光闪个不停,然后回头大笑着跟周围劫匪喊道:“哟嚯,爷们运气不错嘛,这头一单就遇到个当官的。”
“妈个巴子的,你们是打发要饭的?没看见我们兄弟这么多人,这三瓜俩枣的不够我们吃一顿的。你小子是不是想死!”刀尖儿正贴着车夫的脸,车夫梗着脖子一动都不敢动,冷汗淋漓。
“齐二,别废话。”狠戾阴冷的声音传过来。
“是,老大!”细高个儿恭敬点头。盯着车夫眼睛,晃动雪刀,声音阴测测的,“赶紧让车里的人滚出来,老子要搜查好东西是不是都交出来了。不然,爷们几个拆了你!”
听到这句话,乔予珊吓得再也绷不住了,身如抖糠,险些叫出声来。乔予秋见此,一手拉住乔予珊胳膊,一手将玉簪子拽在手里,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叫出来。后面的宋氏没有任何动作,就连身为男子的乔文佑也没有出来保护。乔予秋一阵无语,自知还得自己出去周旋。
她起身后将簪子隐于袖中,去揭开帘子。
众劫匪只见,一只粉嫩莹白的纤纤素手自帘后伸出,车夫打起帘子,一个聘婷娇柔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待站定,便看见一个雪肤花貌,袅娜纤细的少女亭亭玉立。
一众突然噤了声,不时有吞口水的声音响起。细高个儿看得呆了,眼中尽是猥琐。
“咳咳”前面传来清嗓子的声音,细高个儿连忙侧身让开,一个身形高大,高鼻梁,小眼睛的壮汉右手按在红色刀柄上走了过来。
乔予秋猜到他应是这伙劫匪的头目,便壮起胆镇静协商道:“这位壮汉,狭路相逢,小女知你们肯定是义士遇到困难才在此求财,否则天子脚下岂敢胆大妄为。小女愿逐一到马车搜集钱财送上,于你们暂渡难关,还请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们走。”说完,乔予秋看着那人心如擂鼓,自己这样大胆提出建议,希望能碰个见财不要命的运气。
这壮汉眯眼盯着乔予秋的眼睛,右手大拇指在刀柄上搓磨着没有讲话。
气氛陷入停滞,乔予秋手心全是汗水,但她觉得不能势弱显出胆怯,硬是也定定看着那人眼睛。
“你和钱财留下,其余人可以走。”壮汉手指乔予秋,沙哑冷硬的声音传来。
“小姐!小姐!你们放开我们”身后依竹依荷的声音传来,满是惊惶。
她们两人被土匪押到乔予秋面前,不住挣扎,却不让靠近。
“啪啪!”两声响,“臭娘们儿,吵什么吵,给老子安静点。”细高个儿凶恶极了。
看到依竹依荷脸上的手指印,乔予秋攥紧拳头,怒火中烧,忍着怒气看向那个头目,“壮汉这是何意?好好商量何必伤人?”
“我刚才的提议姑娘还没回答我。”那人彷佛没注意乔予秋的不满,只盯住她的眼睛直直说道。
眼见是好像没商量余地了,这一通闹腾,李氏和乔文佑彷佛事不关己似的,又想起上一世宋氏陷害自己,将母亲灵位从祠堂挪去偏僻暗房,不许自己前去上香,而二哥是和着李氏将母亲的嫁妆铺子田地全部弄走,以至于自己没有多少嫁妆,到了宋府,被婆婆周氏指着额头大骂不值钱的玩意儿,时时搓磨辱骂她。于是,乔予秋心想,火也得烧到你们娘俩身上。
“壮汉,小女天生有心疾,不时就会发作,也手不能拎肩不能扛的,跟着您怕是要成为累赘,说不定还会拖累您行走江湖。不若您多搜集些钱物,再去买个身体健康娇俏圆润善解人意的丫鬟更方便使唤。后面有我们家的当家妇人,身上贵重首饰不少,还有我的二哥,前日祖母才给了块上好的玉佩,此时都戴在身上,不如你们将他们请出来搜搜看。定能让您收获不少”乔予秋捂着心口,柳眉微簇,指向后面的马车娇弱无力地边喘气边轻声乞求,彷佛立马要倒在地上。
土匪头目又上下打量了一会乔予秋,眼光不再是如前面那般贪婪饥渴了。还顺便鄙夷了一番乔予秋的娇弱。便给了一个眼神给细高个儿。
细高个儿心领神会,走到宋氏马车旁边,用大刀敲了敲马车,大声喝道:“后面的,赶紧跟老子自觉下车,别想着藏东西,乖乖的还留你们一条小命儿。还有后面那两辆的,快点儿。”
只见,宋氏颤抖着下了车,乔文佑也下了车去扶着宋氏。后面的丫鬟婆子也都缩着身子挤挤挨挨着走到跟前。
乔予秋朝着宋氏福了身子,眼里惊慌害怕泫然弱泣,“姨娘,予秋无能,身上值钱东西全交了出来本想求得他们放了你们,奈何他们人数众多,因此……”话没说完,垂眼瑟瑟发抖瞟了一眼壮汉。
宋氏暗呸了一声:跟她娘一样软弱没用。
乔文佑到是将宋氏护在身后,挺身上前拱手道:“各位好汉既然缺路费,我们一定倾囊相助,望诸位手下留情。你们看着,由我将财物一应收全。”
那个头目看着他点了点头,“请吧,动作快点。”
于是,乔文佑从他马车里拿出一块软巾,由丫鬟兜着,先是将马车掀开,拿起软垫给大家看了看,显示马车里没有藏东西,再将自己钱袋、头冠以及那个和田玉禁步拿了下来放进软巾。再是由他兜着软巾,让丫鬟婆子们也都拿出来。最后是宋氏,宋氏咬了牙,将银票碎银子丢进去,又退了双手上水润的玉镯子,接着颤抖着手将头上的金簪子,玉簪子,最喜爱的流苏耳环全部下了下来。没了簪子,头发散落下来,宋氏别过头,垂眸不语。
首饰银钱多得软巾都快包不下了,乔文佑小心兜着,看了一圈发现还有一个人没下来,于是朝乔予秋的马车喊了一声:“四妹,你还没下来呢。”
马车里的乔予珊吓得一哆嗦,跌跌撞撞地下了马车。颤抖着哭道:“二哥,方才三姐已将她身上和我身上的钱物都拿走给他们了,我是害怕才躲在马车里的。”
乔文佑冷漠看了一眼还在哭的乔予珊,转身双手奉上钱物,小心翼翼道:“壮汉,这些事全部的身家了,请收着。”
土匪头目旁边一个身材不高但极为壮实的汉子走过来接了东西,递过去,那头目拿起首饰细细观察了几番,很是满意,眼里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来,双手抱胸,歪着头斜倪着乔文佑;“就这些了?确定没有藏着的?别给我发现,不然剁了你们。”话说到一半声音已是极阴狠。
空气陡然安静,突然一个细小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传来,“有,她手里还有一根簪子。”乔予珊缩着肩手指乔予秋的左手。
大家都吸了一口气,空气彷佛更安静了。乔予秋身子一颤,更加紧紧拽住簪子。还没等她想好说辞,土匪头目快步走过来,大刀横在她下巴处,阴冷的声音传来:“你想死是不是?”
说完,就粗鲁地拧了乔予秋的手腕,疼痛让她忍不住呼出声来。银簪子滚落在地,众人见了都倒吸一口冷气,见状依竹依竹跪下哭喊道:“小姐,小姐,求求你们放了小姐。”
此时,乔予秋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手腕是不是断了。眼下的刀面闪着银光,她不敢乱动。
“说,拿着簪子是不是想和我们拼命?”头目恶狠狠地咬牙逼问,将刀锋更进一步,立时,鲜红的血顺着脖子流了出来。有的胆小的丫鬟见了吓得尿了裤子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乔予秋感到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在流,心中害怕极了,想着自己肯定是要殒命刀下了。又心有不甘,大仇未报,便捏紧了拳头,正准备开口求饶。突然“嗖嗖”声传来,空中箭雨细密,周围的土匪来不及发出声音接二连三地倒下。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众人慌乱,哭喊声一片。土匪头目收回刀,一掌推开乔予秋,飞身挥刀挡箭。乔予秋被推倒在地,却是不敢停留,右手捂着脖子,左手捡回簪子紧握住,爬到侧面靠着后马车轮坐下。悄悄看着外面的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