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唧唧777

32、第 32 章

　　托刘铁嘴的福，封洪林转了几趟车，终于赶到Z县的希望小学时，正好遇见刚刚到达的张爽。她穿着一件红色羽绒服，在人群里分外惹眼。
　　看见封洪林，她足足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封洪林走过来，没有废话，直接就帮上了手，和几个男生一起把两车东西卸了下来。
　　而后是忙碌的一天，几个人将物品整理好后，一一发放到孩子们手里，一直忙到天黑，才终于发完了所有的东西。
　　在村民家里吃过简单的饭菜后，张爽看着不请自来的封洪林开始发愁，“我们可都是事先跟老乡们联系过的，你这突然跑过来，要住哪里呢？”
　　“跟我挤一下吧，我的床比较大。”一个男生主动说道。
　　也只有这样了。
　　封洪林就这样留了下来，他的加入对于志愿者们算是意外，也是惊喜，因为随后的工作，是要把学校旁边的一块地整理出来，弄成足球场给孩子们运动。还有稍微修整下破旧的教室，身为专业的，有执照的工程师，封洪林帮了不小的忙，也因为他，工作提前完成。
　　随后有几位志愿者就开着货车先离开了，只留下张爽和林清雅，她们打算在这里再呆几天，给孩子们上上课，封洪林自然陪着她们一起。
　　一天放学后，张爽回到办公室，却发现自己原本放在椅子上的羽绒服不见了。
　　“你确定放在这里的？”封洪林问道。
　　张爽很肯定地点头，“当然，我出去的时候一般都是把衣服放这里的。”下午有节劳动课，要到田间作业，她就没有穿外套，可是现在外面那么冷，她不穿羽绒服要怎么回住处？
　　“大概是被谁拿走了吧。”林清雅说：“这办公室又没锁，谁都能进来的。”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要怎么回去才比较实在。
　　封洪林想也没想，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羽绒服，给张爽披上。
　　张爽吓得赶紧脱掉，想要还给他，“我穿了你的，你怎么办？”
　　“我身体比你好。”封洪林不由分说，给她把衣服穿好，还拉好拉链，“走吧。”
　　三个人关上门一起出去，从这里回住处，要顶着寒风步行半个小时，其间张爽数次试图把外套还回去，都被严词拒绝了。等回去后，张爽一摸他的手，冰冷刺骨。
　　“快过来烤烤火，”主人家见状，赶紧招呼道。
　　张爽把外套披在他身上，他烤着火，还不忘问：“你还有其它羽绒服吧？”
　　“没有了，”张爽一见他要瞪眼，马上说：“我还有件皮衣，里面有毛的那种，比羽绒服还暖和呢。”
　　封洪林这才放心，又叮嘱道：“以后别放在椅子上了，找个加锁的柜子放起来，这里太冷，买东西又不方便，外套丢了很麻烦的。”
　　“知道了。”张爽看着他的脸色，有些担心，“你要不要吃点药？我看你脸有些红。”
　　封洪林摇头，“没事儿，我烤一下火就好了。”
　　然而到了晚上，他还是发烧了。
　　是这家的主人先发现的，当时就把他送到了村里的卫生所，张爽和林清雅不放心，也跟着去了。卫生所条件不怎么样，封洪林挂着水躺在床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里低低地念着什么。
　　张爽凑过去，听清了，他在不停地叫着：“小爽，小爽……”
　　她答应了，然后才知道他只是在呓语。她心里一动，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立刻就被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呓语也慢慢地停止了。
　　张爽就这样握着他的手，看着他，过了一夜。
　　到了早上，封洪林的热度终于降了下来，但人还没醒。张爽对林清雅说：“小雅，你去上课吧，跟校长说一声，我和林子今天就不过去了，他就算醒了大概也没精神上课了。”
　　“好的。”
　　林清雅昨晚在旁边的床上睡了，精神还算不错，她看了眼还在昏睡的封洪林，突然说：“小爽，我不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但如果我是你，一定飞快地嫁给他。相信我，一个能在零下十度的风雪天里，将唯一的羽绒服给你穿，一个在昏迷中还叫着你名字，舍不得放开你的手的男人，绝对值得嫁。”
　　张爽看着她，眼前的林清雅难得地表情严肃，不禁有些惊讶，“小雅，你怎么了？”
　　林清雅勉强地笑笑，“没怎么，只是不想你错过，他真的，挺好的。”
　　“可我们只是……”张爽试图解释。
　　“普通朋友是吗？”林清雅打断她的话，“普通朋友会在这种天气跑来这种地方看你吗？普通朋友会把你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吗？普通朋友会在病中叫你的名字吗？普通朋友会让你担心得守一晚上不敢闭一下眼吗？小爽，你骗我没关系，别把自己都骗了好吗？”
　　张爽愣住了，她看着林清雅开门出去，再关上门，几近僵硬地转过头去看着躺在床上的封洪林，他的眉眼已经舒展，眼下摆脱了病疼的折磨，睡得正熟。
　　他难受的时候，她觉得无比地揪心，恨不能以身相代，他好了，她似乎才感觉到了呼吸的顺畅，就连一夜未眠，也毫无困意。
　　医生昨晚把吊瓶取了后，就睡在外面，以防有需要，这时走了进来，看了下情况，笑道：“退烧了，幸亏他的身份底子好，这要是再没退，我们就得把他送到县医院或者市医院去了。”
　　“那还要打吊针或者吃药吗？”张爽问道。
　　医生摇摇头。“不用了，等他醒了你们就回去吧。”
　　他看了眼眼前的两人，笑道：“你们两个感情真好，也很般配。”
　　昨晚他们两个几乎握着手过了整夜，他都看在眼里的。
　　张爽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放弃了，只是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封洪林在两小时后醒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前的张爽，她正在看着刚送来的报纸，目光不时地落在他的身上，见他醒来，立刻笑了，“你醒了。”
　　“嗯。”
　　封洪林感觉了一下，确定身体已经恢复正常，力气也回复了，就坐了起来，看着张爽，“你一晚上没睡吗？”
　　她的黑眼圈简直就是大熊猫的翻版。
　　“不然呢？”张爽说：“你这一晚上就没消停过。”
　　封洪林心疼了，“我现在好了，回去你就赶紧睡一下吧。”
　　“当然得好好睡下，我好久没有熬夜了，真有点受不了。”张爽笑道。
　　其实，她一晚上都紧崩着神经，生怕他病情加重，随时都准备着要他送到医院去，直到封洪林的烧退了，她才感觉到了疲惫，但依然不敢去休息，她要亲眼看着他好好地醒过来，才能够放心。
　　张爽扶着他下床，穿好衣服和鞋子，看他要开口，赶紧说了声，“等了一下。”
　　封洪林停下脚步，看她把自己的围巾拿过来，在他的脖子上严严实实地绕了几圈，这才说：“好了，走吧。”
　　封洪林其实不喜欢用围巾，但看着张爽踮着脚尖，把围巾给他戴上，就完全舍不得拒绝了。
　　休息了一天后，两人照常回学校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