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初恋》有厌

8、第 8 章

　　08
　　次日一早。姜阮清醒，挥着胳膊摸索着旁边，空的。
　　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开始回忆昨晚的事。

　　楼下传来梁计尧爽朗的笑声，和家里管家阿姨打成一片。

　　姜阮起床，简单洗漱，床尾的贵妃榻上叠着一套簇新的家居服。
　　可能是梁计尧备在这的。

　　穿着下了楼才知道，衣服是情侣的。
　　她穿冷硬的青黛色，他是温柔奶白。

　　和煦晨光下，薄雾笼在他的身畔，配上嘴角懒洋洋的笑容，冲她招招手：“醒了，过来吃早点。”

　　姜阮过去：“我哥呢？”

　　“你巴不得我快点走，给你们留二人世界？”姜淮升悄默声地出现在姜阮身后。

　　姜阮被吓了一跳，伸手去勾他眼眶上架着的物件：“你有病吧，大清晨戴什么墨镜。”眼镜拉下来，姜阮惊诧：“你这被谁打的？”

　　姜淮升气急败坏地夺回墨镜，重新戴好，一扬下巴，睨着目光从眼镜框下边的缝隙瞅她，委屈巴巴道：“这还不是帮公司处理工作，劳心费神，一整夜没睡。”
　　说着煞有其事似的，懒散地捂着嘴打个哈欠。

　　梁计尧在一旁呵声。

　　姜淮升听见，瞬间转移嘴战目标：“你还有脸呵，我这是给谁收拾烂摊子呢。”

　　梁计尧摆着一块三明治，字正腔圆，一字一顿道：“谢谢，”拖长音，“哥。”

　　“这还差不多。”

　　姜淮升晃着车钥匙往车库走。

　　姜阮望着他背影：“不吃早餐？”

　　姜淮升甩甩胳膊，表示不用。
　　走出段距离，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顿足，扭头冲梁计尧道：“差点忘记。《重启》那个项目你跟，我不参与。”

　　梁计尧脑袋里有印象，昨晚看过的那些工作文件里，有这个项目。

　　《重启计划》，星辰近四年付诸了最多心血的一款科幻游戏，星辰在科幻类影视作品及文学创作还是冷题材的时候，决定做这个项目。
　　说老天爷眷顾也好，说梁计尧眼光独到也罢。今年年初，一部科幻题材的电影上映后斩获近五十亿票房，广受好评，带起了一股科幻热潮。

　　也算是给项目组的员工打了一剂强心药。

　　上百程序员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直没什么天赋的孩子突然间有机会考上了世界名校，激动亢奋的情绪无以言表，冒着头秃的危险，主动申请加班，保质保量地让该游戏提前一个月公测。

　　说实话，梁计尧对这个游戏还挺感兴趣的，即便是姜淮升不说，梁计尧也打算去掺和一把。

　　梁计尧爽快地答应：“行。”
　　姜淮升提前打好招呼：“不懂的问软软，你俩都不懂的去找百度谷歌，或者其他什么途径，随意。”
　　嘱咐完最重要的一件事，扭头往车库走，无奈地一叹气，嘴里絮叨地嘟囔：“公司那么多事，有的我忙。”

　　-
　　姜阮脑袋里一直在想那个游戏的事，梁计尧策划这个项目时，被公司几大主力否决掉，市场不看好的，游戏公司做出来，质量再过关也是小范围内受欢迎，通俗地讲，就是安利不出去。
　　不能迈出第一步感兴趣，就没法实现在体验了十五、二十分钟后感觉这个游戏还不错而留住路人玩家。

　　星辰靠做游戏起家，稳定后陆续也衍生过其他领域。
　　公司的几个主力都是元老，那时的梁计尧做事还没有后两年的不容置辩，耐心地罗列了十几页的企划书，只为了说服他们。
　　成效了了，有人对此保持中立的态度，也有人借着这个机会，离开了星辰。

　　当初的梁计尧，算是力排众议，开动这个项目。

　　梁计尧推给她剥了颗水煮蛋，用竹筷压一道，再切开，黄艳艳的蛋黄呈心型。自己留一半，给姜阮搁餐盘里一半，随口问道：“今天什么安排？”

　　走神的姜阮下意识答：“工作。”
　　说完，顿了下，姜阮以为他是要问游戏的事，故意给他留了个话头：“其实也没多少工作，你有什么想法？”

　　梁计尧对她后来补得这句话很满意，嘴角一弯，说道：“约会怎么样？”

　　姜阮小口咬了块蛋白，有些失望地看他：“算了。”

　　梁计尧沮丧地“哦”声，似有所言，却没说出来。

　　家里阿姨举着水管在给院墙旁的小花圃浇水，淅淅沥沥的水珠带着雾蒙蒙的一层水汽，在晴朗明媚的阳光下，折射出一弯绚丽浅淡的彩虹。

　　姜阮随手取过本最新期的杂志，边吃早餐边翻。

　　看到扉页上的某位国际知名服装设计师专访，适才想起来，两人今天穿的便装便是出自她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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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时，作为挚友RR送来了整十套全球仅一份限量的情侣装，从内衣、家居服，到时装、西服、晚宴装准备齐全。

　　华丽丽的十个大礼盒送到国内，摞起来比人都要高。

　　那段时间两人关系僵冷到极点，火药似的，一点就炸。这份漂洋过海寄托着祝福的新婚礼物像是一个刺眼又恐怖的生/化武/器，谁也不待见。

　　帮忙整理的阿姨被惊艳道：“先生和太太穿上，一定会很好看。”

　　梁计尧刚巧经过，姜阮瞪他：“干嘛，又不给你穿。”

　　梁计尧目光冷漠地从包装盒扫过：“谁稀罕穿。”

　　姜阮气得翻白眼，在心里写骂他的小作文。

　　没多时，梁计尧去而复返：“半分钟前，RR发了INS。现在全球的人都知道，国际知名设计鬼才RR，给我们……”故意加重这两个字的读音，“送了十套衣服作为新婚礼物。”

　　说话点到为止。
　　那赤/裸裸的眼神里，无一不在说：这十套衣服，只能给我穿，要不你也休想穿出门。

　　呵。
　　姜阮从小到大会受人威胁吗。

　　姜阮放下交叠在一起的大长腿，起身，环着胳膊慢悠悠地朝他走来，嘴角一抿，一副“不能让人得逞，我很抱歉”的嘚瑟样，说道：“这样赏心悦目又珍贵有意义的东西，我哪里舍得穿。方姨，都收起来吧，下周五有个拍卖会，我拿去做、慈、善。”

　　她微微笑：“相信RR和全世界的吃瓜群众，都不会有意见。”

　　说完踩着亮闪闪的方跟拖鞋，派头十足地撞开梁计尧的肩膀，走了。

　　走出衣帽间这块区域，姜阮特别怂地掏出手机，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位性格跳脱却又异常小心眼的好闺蜜的电话。

　　“亲爱的，礼物收到了吗，喜不喜欢~”

　　姜阮试探地解释。

　　没等说完，RR直接将电话给撂了：“绝交！”

　　姜阮恶狠狠地回头，隔着一堵墙瞪一眼衣帽间的方向。
　　都怪梁计尧！
　　多什么嘴！

　　到了慈善晚宴拿天，临出门前，梁计尧慢条斯理地调整着铂金表的佩戴位置，不忘提醒她：“要拍卖的东西送去了吗？”

　　“谢谢挂心，已送出。”姜阮抱着那丝侥幸心理，被梁计尧这一句提醒彻底泡汤。

　　任寰啊，比起姐妹情谊，我的面子也一样重要，尤其是不能输给眼前这个小人。

　　姜阮想过说，为了安抚闺蜜的脆弱小心脏，找个托把东西竞拍下来。但转念一想，拍下来又怎样，总不能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把衣服拿给他：“今天穿这身。”

　　傻子才看不出来这是那被高价竞拍下的拍卖品。

　　一想到梁计尧嘴角贱兮兮的得意，挖苦：“费劲这么多苦还是想让我穿，早说不就行了，你一开口，我怎么舍得拒绝。”
　　呸！
　　姜阮脑袋被一万头草泥驴踢了也做不出这样的蠢事来。

　　晚宴竞拍环节，不知是RR的设计太值钱，还是他们夫妻俩的名气太大，十套衣服，竟然拍出了以四打头，九位数的天价。

　　姜阮好奇心作祟，还真想见见这个傻子。

　　遗憾的是，买主自始至终没有现身，只委任助理到场。

　　而那个一直追加，态度执着，却在最后关头放弃，出价第二高的富商也没有到场，同样派的助理。

　　两个助理在竞拍结束后，遥遥地一对眼，不约而同地掏出手绢抹了一把汗。
　　同时在想：这场竞拍，太吓人了，刚刚一次次举牌，手没出息地在抖，果真有钱人的世界他这个做小助理不能懂。

　　RR得知自己的设计拍出天价后，开心地在布拉格广场喂了一天鸽子。
　　自然也就不生闺蜜的闷气。
　　用她的说原话说是：“普天同庆。”

　　-
　　姜阮喝了口温热的牛奶，偷偷掀起眼皮看对面的男人，嘴角勾起来，忍不住笑了。
　　原来，他就是那个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