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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杯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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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微寒的眸子盯得纪桑忍不住低下头。
她脑子阵阵的发懵,全无早上得知他年龄时的愤怒。那通电话伤了她的心,加上和姜砚礼相遇时是晚上,她早忘了他到底长什么模样,现在再看,姜砚礼的容貌似乎不太像35岁。
如果不是站在赵西身边,说他是禛大学生也不为过。
纪桑很快甩掉这种想法,徐骄阳都为了她痛骂人家了,她怎能因为一张帅脸就背叛朋友?
她得冷起脸来,才能不负徐骄阳一番情意。
纪桑板起脸,严肃地抬起头,晶亮的黑色瞳仁紧盯姜砚礼。
姜砚礼唇扬的弧度更大,金色阳光闪耀,纪桑晃了下神,又不自在地低了头。
不行,她不能辜负朋友!
纪桑心里的小人儿疯狂呐喊,借着这股气势,纪桑拉住徐骄阳的手,想留给姜砚礼一个潇洒背影,却没能拽动徐骄阳。纪桑奇怪地看过去,只见早上还对姜砚礼横眉冷对的徐骄阳,此刻嘴巴已完全变成“O”字。
纪桑:“……”
有时候情谊就如同涛涛黄河水,滚滚滚滚滚不回来。
纪桑自己往队伍里走。
赵西虽痛恨并嫌弃姜砚礼向大一新生伸出魔爪的行为,但早上的误会由他而起,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他朝纪桑招招手,“过来。”
当体育老师久了,赵西习惯板着一张脸,加上总是罚学生们跑圈,所以禛大学生都很怕赵西。
虽然不知他一大学体育老师为何要摆出高三班主任的架势,但怕就对了。
现在赵西板着脸叫纪桑过去,其他同学都替纪桑捏了一把汗。
纪桑是难得的长得美还不张扬的人,平时又好说话,大家对她好感度高,有人怯怯道:“老师,别了吧……纪桑也没做错啥,她来时真没上课……”
声音还没传到赵西那儿,秦萱茉便狠瞪她一眼,“就你话多,你也想一起去跑圈?还要教老师怎么教育学生?”
没人再敢说话,大家悲壮地看着纪桑,在心中为她点蜡。
纪桑不太想面对姜砚礼,但老师叫她,她必须得去。
一步一步地挪,瘦弱身影就更显可怜了。
同学们不由得惋惜,又一美女要在大魔王手中陨落,可悲可叹。
就在大家以为纪桑死定了时,大魔王忽然弯下腰。
同学们:改弯腰教育了?纪桑还得和大魔王对视,惨。
赵西咧咧唇,对纪桑露出一个比哭还可怕的魔王式笑容,声音尽可能的温和,“纪桑啊,今天早上是误会,知道吧,你可别生气。”
同学们:“……”
秦萱茉:“……”
今……早?!
秦萱茉目瞪口呆,“老师你和纪桑……”
赵西反应过来,学生和老师传绯闻可不是小事,他立马捉来姜砚礼,把他往纪桑身上丢,“呵呵,是他,今早我不小心接了他的电话,耽误你俩聊天了,不好意思啊。”
虽然体能方面不如姜砚礼,但赵西到底是体育老师,姜砚礼又毫无准备,这狠狠一拉力道颇大,姜砚礼直接被推到纪桑身上。他手扶着纪桑的肩,稳定下来站好时,就变成纪桑在他怀里。
纪桑的脸正对他微微起伏的胸膛,独属于他的味道悄悄占据纪桑的五官,纪桑瞪大眼睛两三秒,脸颊红炸了。
不得不说,这人还是很好睡。
纪桑红着脸后退一步,好在阳光正盛,旁人看不出来她脸红。她摸摸鼻尖,不自在道:“所以你不是35岁?”
姜砚礼手还扶在纪桑肩上,女孩的肩膀圆滑细腻,令人流连,听到纪桑的问题,他才恍然收回手。想到今早的闹剧,姜砚礼好笑地看向纪桑,声音低却清透,“如假包换的25。”
纪桑松口气。
她刚露出几丝笑容,忽然又听姜砚礼说:“不过25岁也挺老,不好睡,是吧?”
纪桑抬起头,见姜砚礼冲她夸张地挑着眉,眼尾笑意颇深。
她霍然想起那晚自己对流氓说的话。
……
这茬他是忘不了了。
“不老不老,”徐骄阳按捺住激动的小心脏,冲了过来,她抓着纪桑的肩,解释,“可年轻了,一点都不老。”
“是吗?”姜砚礼目光一直在纪桑身上,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笑容偏魅,话却是接徐骄阳说的,“都能当你们爸了,还不老?”
纪桑:“……”
这人十分记仇。
“语音是我发的!”徐骄阳说,“和桑桑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我才是你闺女。”
徐骄阳的反应让纪桑动容。
瞧瞧,什么叫好姐妹?这就是啊!为了纪桑的终身大事,把所有锅都揽到自己头上,多么的……
纪桑还没感动完,徐骄阳忽然把纪桑推到姜砚礼面前,指着她说:“不过她可以是我妈。”
纪桑:“……”
她拿徐骄阳当姐妹,她却想当她女儿?!
姜砚礼笑盈盈地看着局促的纪桑。
纪桑拧眉抬头,脸上还火辣辣的,不过她没忘记正事,认真问道:“你到底是谁啊?”
姜砚礼轻笑一声,皱起眉,脸上笑意未减,他伸手拍拍纪桑的脑袋,声音竟有几分温柔。
赵西打了个哆嗦,看鬼似的看姜砚礼。
温柔?他姜砚礼有温柔的时候?
姜砚礼说:“没自我介绍过,是我疏忽,我叫姜砚礼,没念过几年书,目前在国家队混饭吃,收入还可以。”
纪桑蹙起眉,不太高兴。
姜砚礼:“怎么?”
纪桑没说话,只慢悠悠瞟了他一眼。
心里想的是,她只是想睡他,他怎么还编起瞎话了呢?
还真把自己当姜砚礼了?呵。
*
姜砚礼是赵西特意请来做“代课老师”的,原因无他,正巧姜砚礼最近有空,所以拉着他来给自己的学生长长见识。姜砚礼的网球成绩在国内数一数二,他愿意来,学校自然是热烈欢迎,所以最近几节网球课,都是姜砚礼授课。
至于围着的学生,都是来看姜砚礼的。
姜砚礼先教握拍,“球拍上的八条棱,对应的是不同的握拍方法,按照顺时针旋转,编成1到8号,对应的分别是大陆式握拍、东方式正拍、半西方式正拍……”
他讲基本内容时,同学们站成四队,边看手里的网球拍边听。
徐骄阳捅了下神思飘远的纪桑,低声说:“你前几节课不是挺喜欢网球的,现在有姜砚礼教课,姜砚礼,我男神诶,你怎么还走神了?你居然也有走神的时候?”
某种程度上说,纪桑在徐骄阳眼中是个怪胎,即便是上最无聊的马克思哲学,或者根本不考的公共课,她也能认认真真听课,认认真真记笔记。
而且她记忆力奇好,几乎能复述老师说得话,纪桑的笔记在班里价值千金。
纪桑轻叹一声,声音细细的,“他真是姜砚礼啊。”
“是啊,如假包换,你居然没认出来,还把他当成骗子了?!”
纪桑幽幽看去,“是你说姜砚礼不可能出现在禛大。”
“好吧,”徐骄阳吐吐舌,“是我的错,不过这不是很好吗,他不是骗子,还要再教我们几节课,你可以放心的去追了。我男神没女朋友,这点我最清楚。”
“不行吧……”纪桑瘪瘪嘴,闷闷不乐道,“如果他是普通学生,我肯定追,但是他是姜砚礼,体育明星,成绩又好,说是国家之光都可以了,我哪有资本追他?就算是以前,我也比不上他啊。”
以前纪桑算是个富二代,父亲创业成功,还曾带纪桑参加过各种上层社会的活动。
但现在不一样了,前几个月父亲被好友出卖,公司出问题,已经被收购了。
徐骄阳挠挠头,说:“是有点难办,我和李齐吧,虽然成绩差的多,但家里条件差不多,也算有共同话题。你和姜砚礼……”她长叹一声,“哎,我还以为你真要脱单了,还替你高兴呢。现在看来,姜砚礼确实不是咱们这种条件的人能肖想的。”
徐骄阳拍拍纪桑的肩,安慰未恋就失的她。
整节课,纪桑都蹙着眉,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不高兴”。
姜砚礼偶尔看过来,纪桑也很快移开目光。
课间活动时,姜砚礼到一旁休息,时不时看纪桑两眼。
赵西的表情一言难尽,道:“姜砚礼,你不是认真的吧,人家小姑娘才19岁。”
姜砚礼用毛巾擦去额头的汗,似笑非笑看着他。
赵西加大音量,“人家年纪还小!”
“我只是觉得她很有趣,”姜砚礼回忆着和纪桑相遇后她的反应,唇又弯起来,说,“觉得她很……女汉子?”
虽然不知纪桑为何总用这个词形容自己,但一想到她和“女汉子”格格不入的反应,又要挥舞拳头叫嚣的样子,姜砚礼就想笑。
赵西呵呵冷笑两声,“纪桑是女汉子?你们恋爱中的人真是瞎得彻底,一点搭救机会都没有。”
毛巾被姜砚礼丢了过来,姜砚礼向外走去。
赵西接住毛巾,喊道:“干嘛去?”
姜砚礼没理他,朝树荫下走去。
梧桐树只有一排,阴凉地少之又少,纪桑正和徐骄阳缩在角落里躲太阳。两人都低头玩手机,纪桑的屏幕蓦然出现阴影,她小心脏抖了一下。
抬起头,看见姜砚礼高大挺拔的身影。
她仰着脖子看着他,不自觉地屏气凝神,脖子发酸。
姜砚礼见状,蹲了下来,与她平视。
他眼尾挂着轻佻的笑,像酒吧里的浪荡公子哥,说出的话却无比真诚,“晚上有时间吗?”
纪桑摇头,“没有,晚上我和徐骄阳要……”
话没说完,嘴便被徐骄阳捂住,徐骄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有时间有时间,我妈有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徐骄阳:为了桑桑的爱情,多个妈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