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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之前姜太医也给容泠把过一次脉,虽然是照着皇上的意思引经据典胡乱说了一番废话,但也的确是发现了容泠体寒的毛病。不过这毛病对于这些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们而言,实属寻常,他也就没太在意。

      这回皇上专门为了这事把他召来,看上去是对这位娘娘上了心,心疼了。姜太医阅人无数,像皇上这样感情淡漠的人,不会轻易对什么人和事上心,而若是真的动了心,也是不会轻易回转的。

      可这段时日安远侯府自身难保,隐约有种被推上风口浪尖的趋势,连早年祭祀时疑有“失仪”这样的罪名都被捅上了台面,至于那些莫须有的贪腐罪名,更是浮上了一堆似真似假的人证物证。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有人在针对安远侯府,可姜太医好说也是年过半百,历经两朝的人了,对宫里朝堂上的事,怎么也是看得清大半的,却对此一点头绪都没有。

      安远侯是太祖亲封的世袭的爵位,当年也是与太祖一同打天下的,后来天下安稳,早年的将领大多鸟尽弓藏,只有老安远侯早早地看清局面,为了避祸主动交出权柄,回家养老去了,没事摆弄摆弄花草,收藏些书画古董,一点异心都没有,这才被放过。

      后代更是弃武从文,如今几代人过去,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年率领万千军马,壮志豪情的英姿飒爽了,只空有着一个爵位,在朝堂上领个闲职,混混日子罢了,也没见出来什么青年才俊。

      这样扶不上墙,眼看就要没落的侯府,谁又会花这么大工夫去针对呢?

      姜太医心里叹息,那若是事到临头,被卷在中间的容泠又会怎么样?是会被当作弃子,还是有人会愿意护着她?姜太医不着痕迹地觑了一眼一旁的祁景煜。

      容泠却根本还不知道前朝的这些暗潮涌动,她这疼是一阵一阵的,这会儿好了些,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屋里薰了香,姜太医又在那高深莫测地说着些她听不懂的医典,窗户开了一条缝,暖暖的微风吹进来,容泠只觉得一宿都没能酝酿出来的睡意悄然涌上,让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屋内一片寂静。夕阳斜照在案上,那人穿着一身玄色的长袍,侧脸在光下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眼角线条锋利,哪怕是含着笑意,都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

      但容泠却下意识地放松了下来,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心里的柔软和安心。

      “醒了?”祁景煜放下手中的书,转头看向她。

      “嗯。”容泠刚醒,嗓子还有些哑,只轻轻地应了一声,她不自然地避开祁景煜的视线,低下头目光正好落在那本被放在案上的书上。

      “……?!”容泠瞬间清醒。

      “你、你怎么找出了这本、这本……”容泠霎时红了脸,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伸手指着那书的封面,半天说不出口。

      “嗯?这本什么?”祁景煜偏要逗她。

      “你、你怎么能乱翻我东西!”容泠激动之下连称呼都忘了,好在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懂得了不能顺着祁景煜的话被他带跑偏这一重要技巧。

      “我来看你,你自顾自地说睡着就睡着,我能怎么办?只好随便找点东西来消遣消遣了。”祁景煜似乎也是觉得这样鲜活亲近的容泠更有趣一些,“皇上”“嫔妾”什么的称呼实在是太煞风景了。

      “我、我,那你也不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容泠悲惨地发现自己还是说不过他。

      “哎呀,说起来,你上次看的就是这话本?看不出来品味还不错,故事挺有意思的。”祁景煜明明上次就看清了话本的名字,偏偏要装作一副才发现的样子,愉快地欣赏了一番容泠面红耳赤的样子。

      容泠说不过他,干脆偏过头去不理他。不就是一本话本?不就是情节稍微……嗯,狗血了一些?至于这么嘲讽人吗?

      “好了好了,别生气,气血郁结了对身体不好,”祁景煜适时收手,“睡了这么久,也别整日闷在屋子里了,出去走走?”

      容泠一觉睡醒,好受了许多,剩下的一点点难受也在可忍受的范围之内,擦了擦捂出来的一身汗,换了一身清爽的衣裳,便和祁景煜一同出去走走了。

      夕阳将云层染上了层次不一的色彩,远远望去有一种宁静的悠闲,晚风吹过,将白日里的燥热都吹散了些,凉凉爽爽的。

      祁景煜一直没有说话,容泠也不会挑起话题,两人只默默地往前走着,胡乱躁动的心都渐渐平静,容泠觉得,若是能够一直这样走下去,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可是,容泠垂眸,她又难免想起了前世的结局,她甚至不知道侯府是因为什么而遭难的,也不清楚是从何时开始的,若是今生也没有办法做点什么挽救,哪这份安宁又能持续多久呢?

      也许是因为特殊时期的抑郁加成,她似乎比平日里更加多愁善感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祁景煜察觉到了她渐渐低沉的情绪。

      “我、嫔妾有些迷茫。”容泠垂眸道。

      “别用什么‘嫔妾’‘皇上’了,你之前质问我话本的事时不是挺自然的吗?”祁景煜语气却是轻松得很,让容泠也不由自主地被感染,放松了一点。

      “你在怕未来?”祁景煜感受到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注视着她的眼睛,开口道,“为什么会怕?你知道些什么?”

      容泠瞳孔骤缩,屏住呼吸,一瞬间甚至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祁景煜皱了皱眉,容泠的反应有些奇怪,但他想不出容泠身居深宫,能有什么途径知道些什么。

      “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吗?”祁景煜只能往这方面想。

      容泠不答,她所掌握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多说多错,倒不如沉默不言。

      “别想那么多,不会有事的。”祁景煜果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安慰道。

      他不确定容泠知道了什么,有些事还未确定,也不想多透露什么让她平白担心。

      容泠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这一承诺,虽然她并不确定这一承诺是否会兑现,但总比前世一无所有好上许多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陷入了沉闷,这一次,却有另一个人帮忙打破了。

      容泠看着面前神色由惊讶转为嫉妒的沈婳,只觉得她恐怕又要开始语出惊人了。

      果然,只听沈婳道:“听闻容昭仪身体不适,让宫女把前来探望的阮常在骂跑了,阮常在回去后可是伤心了好久呢。”

      她意在向皇上揭露容泠柔顺之外的“另一面”,殊不知祁景煜早就听说了这件事,而且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用进宫了他就没怎么见过的,甚至连名字都记不清的人,来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她以为自己会因为这种事而厌弃容泠?

      还真以为旁人都不知道后宫里的勾心斗角?不过是懒得管罢了。况且祁景煜倒是觉得容泠发脾气的样子也很可爱,很有趣。

      沈婳见祁景煜面无表情,也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奏效了,趁热打铁道:“阮常在还经常跟我们说,不知是哪里惹了容昭仪不开心,把她们四个都从蓬莱宫里赶出去了呢。”

      “……”容泠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抬头看向了身边的始作俑者。

      这举动在沈婳眼里便是心虚了,她心里冷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你乍一得宠就与所有人作对?还真以为自己无人能敌了吗?

      “咳。”祁景煜被容泠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他当初确实是闲得无聊瞎折腾,采选又不是他本意,新人进了宫,干脆给她们找点事做,省得整天想着这么争宠。

      “说来容昭仪前些日子小产了,如今身子似乎也不太好,可见世事都是有因果轮回的,还是要一心向善才好。”沈婳见他们两人没什么反应,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又添了把柴。

      然后,添了的这把柴就烧到了她自己。

      “沈贵人既然这么有思想觉悟,不如就去小佛堂念念经吧,正好补宁氏的缺。”祁景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什么?”沈婳忍不住抬头,被祁景煜眼里的冰冷吓得一哆嗦,她满以为稳操胜券,完全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以至于翻了车。

      全程一言不发的容泠在他身后掩了掩笑意,沈婳虽然行事冲动了些,但说出的话也没有什么大问题,若真是寻常的宫斗宅斗,说不定自己还真会被她摆上一道,可惜,她说的这些事要么是祁景煜自己做的,要么是在祁景煜默许下做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她这么一笑,沈婳更是怒气难掩,她不明白容泠到底哪点比她好,论家世,论相貌,自己哪里比她差了?

      皇上说是让她去佛堂念经,可这跟冷宫又有什么区别?眼见着再无希望,沈婳也绷不住面上的伪装,质问出心里最大的疑惑:“凭什么是她?!”

      祁景煜正拦着容泠的肩膀,打算转身回去,闻言顿了顿,回头,用气死人不偿命的不正经调调说:“你猜。”

  •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段写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
    祁景煜:雨女无瓜
    我的沙雕没救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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