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她想要回家》仓鼠嗑瓜子

13、第 13 章

　　干枯的枝叶在堀川的脚下碎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脸上挂着血痕的堀川国广轻声喘着气，锐利的眼神扫视着周围并不正常的景象。

　　森林内部按理说应该会比外围要茂盛许多……为什么他越往里行进周围的树木就越是干枯？

　　他看了一眼手里濒临碎裂的刀剑，为了加速行进随手把累赘甩在一旁，矮下身子向森林中心飞速前进。他能嗅到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希望那个女人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死掉，死人可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被他丢在一边的刀散发出隐隐约约的光，继而余力不足似的黯淡下去。

　　掠过枯黄的草地、干涸的河道、一棵棵横卧在地的枯木，堀川终于在不惊动任何活物的情况下——当然也没有活物给他惊动了。一路上，各种各样的生物尸横遍野。

　　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女人……兼先生的希望，还活着吗？

　　这个疑问在堀川的内心划过，下一刻似乎就有了答案。

　　森林深处有一棵巨大的樱花树，是一棵与本丸的支柱——万叶樱极为相似的大树。这栋曾经有无数刀剑男士流连身侧的大树如今已经成了一块巨大的焦炭，狰狞地伫立在那片山坡上

　　绑走那个女人的刀……爱染国俊和萤丸，正站在一个瘦高的人影身边被摸头。

　　明石国行？

　　他个米虫怎么比得上兼先生，他凭什么插兼先生的队？

　　而那个女人……静静地挂在焦炭上，没有一丝动静。

　　死了？

　　“国行，那边有个小老鼠。”萤丸不悦地回头，伸出右手就要拿起自己的本体：“敢打扰我和国行的刃都得死！”明石国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不要那么凶嘛萤，他估计是来给那个女人收尸的。”他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那个女人的血还是很甜的。”

　　“她死了？”堀川见自己被发现了也就不再掩饰，直直的从草丛里走出来。面对着兴致勃勃挥起本体的爱染，他从容地抽出自己挂在腰间的本体，刀刃对外，平平举起：“百分百格挡，要试试吗？”

　　爱染想起来面前的人的格挡，失望地叹口气，对着树上无声无息的叶翎努努嘴：“收尸的话还有点早，她还有一口气嘞。”他想起她那张脸上没有看得太清但是让他毛骨悚然的东西，搓了搓自己发毛的胳膊：“你赶紧把她带走吧，总觉得她等会会诈尸……”

　　萤丸满不在乎地踢了踢脚尖前的黄沙：“诈尸了我也能让她再死一遍呢~现在的我可是超——强的！”说着用只留残影的速度挥了挥自己巨大的本体，带起一阵飓风，本来挂在树上摇摇欲坠的叶翎被风一刮直接掉了下来。

　　堀川国广黑着脸跑过去接住掉下来的人体，却发现意外地轻：“嗯？”他看了看叶翎不自然塌陷下去的裙摆，皱着眉头扭头：“这人的小腿呢？”

　　“本来就没有，那会可是吓了我一跳哇。”爱染挥挥手：“别问了，手还在不就行了？有腿反而更麻烦不是吗，还得提防她逃跑，这多省事。”

　　堀川仔细思考片刻，觉得也是，就把柔软的人体直接扛上肩膀，一语不发地离开了。

　　另一边，小乌丸站在天守阁前，脸色是罕有的阴沉。

　　一旁的膝丸看着眼前腐朽地只剩下一个基座的天守阁，缓缓地攥紧了手里的外套，眼里的神光慢慢减弱。

　　唯一的希望……又破灭了。

　　“……可惜了。”小乌丸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转身离去。

　　天守阁的腐朽，呆在本丸的刃都有所觉。

　　横梁崩塌的崩裂声在一片寂静的本丸里显得十分凄凉。

　　“又一个灵魂去向了极乐。”

　　“我何时……才能超脱。”

　　“……吃饭了。”披着破烂披风的绿发青年弯腰走进几乎封闭着的小佛堂，他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沉默了下去，布好碗筷之后他用勺子舀起一勺白粥，递到佛堂之中低着头的那人嘴边：“吃点吧，都是素的。”

　　“无妨。”那人摇摇头，轻声念起佛经。

　　浑浊的阳光顺着各种废物的缝隙照进小佛堂，撒在那人身上。

　　永远阖着的双眼，纤瘦的身体，由黑变白的长发，紧紧地缠绕着身体的佛珠……

　　天下五剑之一——数珠丸恒次。

　　……

　　堀川避开粟田口家和左文字家的部屋，小心翼翼地回到新选组把叶翎放在沾着血污的榻榻米上，伸出手探了探叶翎的鼻息。

　　虽然微弱但确实是有的。

　　堀川想到已经复活了的五虎退和明石国行，喘了两口粗气。

　　兼先生不在……

　　他垂眸凝视着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女孩，眼里暗潮翻滚。

　　对不起了。

　　一桶凉水猛地泼在叶翎身上。

　　我……已经不能再等了。

　　床上的女孩抖了一下，慢慢坐起身来。

　　“是我把你救出来的，你……”堀川正想上前抓住女孩的胳膊好威胁她给兼先生重锻，但是他刚向前一步，强烈的危机感瞬间涌上心头，他眼神一凛，猛地向后一退，成功躲过了从天而降的长剑。

　　“……你……”堀川看着叶翎动作僵硬地从床上爬起来，那把从天而降把地板捅个对穿的剑如同得到了命令一般，闪烁着幽光飞到她的手下。

　　叶翎握住剑的那一刻，仿佛集中了世间所有怨念一般浓稠的暗堕气息从两者相触的地方爆发开来，在顷刻之间席卷了整个本丸，乃至……整个空间。

　　堀川感到了已经麻木许久的感情。

　　那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唔——”与此同时，五虎退和明石国行痛苦地跪倒在地，待到他们停止颤抖，抬起头时，眼里已经毫无光泽，犹如木偶一样呆滞，速度极快地对着身边的刃展开了无差别攻击。

　　太鼓钟贞宗则是毫无征兆地晕倒过去，任烛台切怎么呼唤都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

　　刚刚走到自己部屋前的小乌丸脚步一顿，佛堂里断断续续传来的佛经也瞬间中断。

　　两个刃神情凝重地看向天空。

　　本丸的天，变了。

　　付出代价吧，高傲的——

　　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