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之绿衣》浮休行人

15、新的朋友

　　“你回来了。”天首依靠着院门，那张冷清的脸上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对萱夫人身后那两人视若无睹，“谈得如何？”
　　“妾身怎么会让三姑娘失望？”萱夫人侧身，让出茹琳，“这是妾身新认识的朋友，茹琳。妾身邀请茹琳来此小住一段时日。茹琳，这是鬼市的天首。”
　　茹琳不在意地看了看天首，一点没放在心上，对萱夫人道：“你说你可以恢复我的脸，你打算怎样做？”
　　“也是，茹琳的事情是急事。”萱夫人笑了笑，指着身后目光惊惧不安的识龙影对天首道，“三姑娘，这个小子是我救下的，已卖命于我，还请三姑娘帮忙好好照看一番。”
　　天首冷淡地瞥了一眼故作镇定的识龙影，也没有拒绝，一手提起识龙影的衣领，将人拖进了偏房。

　　见不安定份子已经被解决，萱夫人温婉一笑：“茹琳，你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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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秋斋·书房。
　　萱夫人手执玉笔，挥洒彩墨，行云流水间，一张美人脸浮现纸上。
　　美人杏眼眨动，如初春绽放的小花，娇俏无邪。

　　“妾身根据姑娘骨相拟做此，你且看看像是不像？”萱夫人搁下笔，向一旁让了让，给茹琳留出个位置。
　　茹琳顺着萱夫人留出的位置走去，看向画纸。那画上美人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却又显得那么陌生。茹琳突然想不起来，上一次看到自己完好的面容是什么时候了，以至于现在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这张脸到底是像还是不像。
　　但毫无疑问，这张脸是美的，或许比自己原本的模样更为美丽。
　　似是注意到茹琳的目光，画上美人脸突然转了方向，看向茹琳，漂亮的眼睛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担忧。

　　“这是……”茹琳吓了一跳，看向萱夫人。
　　“幻术法象。”萱夫人轻轻取下画卷，向茹琳面上一抛，画纸飘动而下，如飘纱，又如水幕，化作无形之力将茹琳笼罩其中。
　　“来，”萱夫人推着茹琳的肩膀坐到自己的梳妆台前，“且看这佳人比之桃李如何？”

　　镜中佳人眉目精致，雪肤花貌，美眸波光之下，癫狂翻涌不息。相互冲突的气质之下，奇异的魅力油然而生。
　　茹琳痴痴地望着镜中人，双手抚着这张脸，喃喃自语：“这是我的脸……我的脸……涛君，你等我，等我来寻你！我这便来寻你了……”

　　茹琳说着，一推镜台，匆匆便要出门。

　　“哎~”萱夫人眼疾手快拉住了茹琳的衣袖，“你这便要走了么？”
　　茹琳被她一阻，脚步虽停，急切之情有增无减：“你达成了你的承诺，无论你要什么，中谷大娘都替你达成……待我寻回涛君，我便来此还你人情。”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萱夫人费力地将茹琳拉回来，“三分容颜，七分梳妆。茹琳，难道你不想惊艳你的涛君？”
　　萱夫人一边说着，一边飞快拉开衣橱。一眼望去，飘飘华服如同彩霞，点亮了整个房间。

　　大致打量了一番茹琳的身高，萱夫人飞快从各色霞衣中挑出一套大红石榴裙给茹琳换上，再配上鎏金百蝶嵌东珠坎肩，金玉丝绦，层层踏踏，珠光迎人，将八分颜色照出十二分的神采来。
　　萱夫人拉着茹琳看了看，顺手用一朵血色珠花将茹琳那遮了一般容颜的长发挽起。

　　“如此，也勉强算是齐备了。”
　　在茹琳不自在的神情中，萱夫人意犹未尽住了手，对茹琳笑了笑道：“离开之前，可先寻三姑娘问问有没有那涛君的消息。三姑娘的消息总是灵通的。”
　　茹琳欲言又止。

　　“怎么了？”萱夫人问，似是想起什么，笑道，“若是三姑娘不理，便说是我向她买的就是了。”
　　“你想要什么？”茹琳直接问道，“我只是一个医生，除了医书药方，我也给不了你什么。”

　　萱夫人闻言微怔，随即展颜一笑：“唔……妾身确实有一个要求。茹琳，请你答应我，若是你的涛君能回心转意，你便要一直幸福生活下去……若是有什么不如意，你便将风雨秋斋当做第二个归处，如何？”
　　茹琳彻底愣住，她咬唇想了良久，不得不出口问道：“为什么？”
　　萱夫人的笑容微微收敛，流露一丝痛色：“世间女子活得太不容易，若是有一个真能活得幸福，也足以让妾身相信人间尚可期待。”
　　见她难过，茹琳下意识伸手握了握萱夫人的手，有些干巴巴地说道：“你、你莫难过……我……那个史艳文，我也会帮你教训他……”
　　“啊，让你见笑了。”萱夫人迅速调整情绪，温言道，“茹琳，你快去吧，你等你的涛君太久。”

　　茹琳的神色一瞬间亮了起来。
　　“你等我，我会回来找你。”
　　茹琳说着，如同一只展翅蝴蝶，飞向思念之地。

　　萱夫人静静站在房内，阳光穿过窗棂落在她身上，光与影在她身上交织纠缠，让人看不真切。

　　“你知道，冽风涛是苗疆王族亲卫吗？”天首走进门，将你整个门完全打开，“一入此，终身不得自由。”
　　大片阳光透入其中，驱走大片阴影。

　　“有所猜测。”萱夫人倚着窗户坐下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茹琳曾说两人相爱至深，便是她中毒之时冽风涛也曾温柔照料。只是，在他某日取回解药之时，便直言自己已变心，从此不知所踪。稍做联想，便知冽风涛必定是以什么严重的代价交换了解药……呵，又是一个男人自以为是的深情故事罢了。”

　　天首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双美丽的眸子似乎有了些波动。
　　萱夫人接着道：“夫妻若不能共患难，还可称之为夫妻么？”

　　“若你处在茹琳的境地，你当如何做？”天首突然问道
　　“妾身么……”萱夫人略想了想道，“妾身必然会先逼问出实情，然后再想办法从苗王那里换回冽风涛。茹琳乃是幽冥君之女，必然有她的底牌人脉。再不济，还有冥医，药神不是吗？何止于此？”

　　“这么说来……茹琳是要无功而返了？”天首的语气透着不易察觉的微妙。
　　“□□成吧。”萱夫人道，“苗疆混乱，正是用人之际，冽风涛想离开恐怕不容易不过若是好好谋划，未必不是机会。
　　就看茹琳要怎样做了。”

　　“那便先恭喜你，又添一臂助。”

　　“是多了一朋友。”萱夫人掩唇而笑，“妾身喜欢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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