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是一种病》栩翾云

2、第 2 章

　　和辛筱语依依不舍度完整个国庆假期，一回到学校就真的有人来看我，是乔一行。
　　“你还真是不走寻常路，都收假了才跑来看我，你不上课啊？”
　　“我来看看我的好妹妹啊，上不上课对哥来说有什么要紧。”
　　明明是挺吊儿郎当的一句话，可乔一行却说得很认真，他声线温柔，笑意盈盈。
　　“我还不知道你，重色轻友，定是去看了程彤回来随便看看我，是不是？”
　　他一时语塞，卡住两秒，然后假装露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笑笑笑，笑什么笑，我是去看了程彤，可是我一飞机就能坐回西安去，跑重庆来绕一大圈不说，还要吃苦坐一夜火车是干什么？还不是来看你。”
　　我吐吐舌头露出一副自知自己是小没良心的表情，然后弱弱问他：“生气啦？”
　　乔一行看着我，恢复了他的温柔模样，“无论我再怎么生气，也永远不会对你发火。”
　　我心惊了一下，虽然听着受用，但也深觉他所言暧昧，便没有接话。
　　我带他逛了逛校园，请他吃了饭，然后去超市逛了一圈，选了各种各样吃的用的。
　　“你宿舍附近不是有个超市吗？你这会儿跑这儿买这么多吃的做什么？”乔一行帮我提着购物袋，一脸不解。
　　“你管我这么多，我懒，一次买够，不愿多跑。而且这儿吃的多。”
　　“那我给你买吧。”说着就开始掏钱包。
　　“不用不用，”我使劲按着他掏钱的手，“我用校园卡，方便些。”说着就立刻把卡放在刷卡器上。
　　“你忘了拿果冻吧？你爱吃的。”
　　“宿舍还有。”我笑着敷衍过去。然后送他去坐校车进城赶火车。
　　走到校门口，他把购物袋递给我说：“挺重的，你拿得动吗？要不我先给你送回去吧，我待会儿自己过来就行。”
　　“东西是给你买的。上车去吧。”
　　“你给我买干什么，这一大包，我带回西安去？”
　　“你坐一夜火车呢，路上吃。”
　　乔一行一脸哭笑不得：“我一晚上能吃完？况且还有洗发水和沐浴露什么的，今晚在火车上洗个澡？”
　　我也一下子被逗乐了：“快别废话了，小心赶不上火车了。”
　　乔一行像是懂了我：“行，还是妹子好，那老哥回了。”
　　“嗯，路上小心。”
　　“好好照顾自己。”说罢，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自己一个人在学校，要是有人欺负你，就给你哥我打电话，哥带着兄弟连夜赶过来给你撑场。”
　　“嘁，”我忍俊不禁，“你以为都是你，成天在学校打架不学习的，我这么平易近人与人为善，何时惹过祸？”我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仍是暖哄哄的。
　　“也是，那哥走了，到了给你打电话。”
　　“好。”
　　我站在路边看着校车开走，我才转身走回学校。我知道乔一行来看我一趟也不容易，为了去沈阳陪程彤，得买机票买礼物，平时里还得分给她零花钱，虽然乔一行家里还行，可乔一行是个不怎么争气的主儿，他爸妈把他盯得死紧，每个月就那么多生活费，他自己安安分分念书生活是足够的，可他既要和他的狐朋狗友们吃喝玩乐还要时不时养一下程彤就不行了。这回去了沈阳那么几天，他这个月十有八九是要吃土。我本来想给他些钱，可是乔一行在我面前是个很硬气的人，他和程彤在一起几年了，有时候无论他多缺钱，可他从来借都不肯问我借，更何况从我这拿。我明白。
　　我的心里真的很把乔一行当朋友，一直很感激他，虽然我和他是那么不同。
　　那年叶莺过生日，齐冀跑遍全城给叶莺选了一条银色夜莺坠子的项链，他拿到班上好多同学都看见了。他不是跟我表个白都开不了口吗？他不是要跟我说句话都靠传纸条吗？他不是想跟我推荐一张CD都靠朋友代言吗？他不是连一句交代都没勇气就跟着叶莺落荒而逃了吗？是啊，那个单纯羞涩的齐冀，和叶莺在一起却变得如此明目张胆。
　　也许正是因为齐冀和叶莺的事情正在发酵，于是许多往事也浮出水面，包括关于我和齐冀的。一个班总有几个爱八卦的：
　　“齐冀対叶莺可真好。”
　　“听说齐冀以前是喜欢安旖。”
　　“齐冀为什么突然又喜欢叶莺了？”
　　“听说叶莺情商很高。”
　　“不知道安旖现在还喜不喜欢齐冀。”
　　……
　　各色评论与猜想不绝于耳，甚至有人直接来问齐冀或是我。叶莺不在我们班，齐冀好像突然转了性子是一脸无所谓，况且一提到叶莺，他满面笑意都快溢出来。剩下我一个人只能尴尬笑笑。那阵子，除了班主任的课，乔一行几乎天天把座位换到我旁边陪我说笑，帮我打发那些无聊的看客。因为乔一行凶神恶煞调皮捣蛋不务正业，他坐在旁边，竟然真的没人再来烦我。
　　高中我们读寄宿学校，某个星期突然降温，好多同学厚衣服都没带，正好坐在我前面的齐冀正上赶子给叶莺准备暖宝宝贴，还把自己喝水的杯子让出来装了热水给叶莺暖手。虽然没我什么事儿，可也觉得看着挺刺眼的，因为我认识的齐冀何时如这般热情细致体贴。无所顾忌的乔一行不管那些，脱了自己的外套拢在我肩上就跑了个没影儿，没给我机会拒绝。
　　我小时候城市经济不发达，交通也不发达，爸爸常常骑自行车送我上学，带我去郊外玩耍，后来爸爸买了汽车，也是他送我去这里去哪里，于是我从来没学过骑自行车。在学校里，不会骑自行车还真的挺稀有的，我后来也很想学，可是要么是没时间，要么是没人教，再后来，越大越忙，越大越不敢，因为怕摔，又疼又难看。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欢自行车，坐在上面，就像在飞翔一样。乔一行知道以后，他跟我说：“学什么自行车，以后谁还骑车，你想坐我载你不就完了，多大个事儿。”他真的没有食言，后来一个星期天下午，要回学校了，他不知去哪里弄了一辆自行车跑来我家找我，说骑车带我回学校，让我再体验一把。
　　高中三年，每周都要前后左右换座位，特别是到了高三，严重超载重得要死的课桌椅从来都是乔一行帮我搬，哪怕他逃课没来，也会在换座位的时候掐着时间赶回来。
　　辛筱语曾经问过我，说乔一行是不是喜欢我。
　　老实说，我心里也曾有过一丝疑问。可以转念一想，乔一行满世界说我是他妹妹，况且他又有程彤，加上跟他在一块玩久了，就发现他的圈子里那些朋友男生女生都好像很哥们儿，用他的话说，都是兄弟。然后我也不想自作多情，就没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