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是一种病》栩翾云

18、第 18 章

　　眼看着端午将至，我仿佛逐渐被汪意悦洗了脑，大人们那么急不可耐，我不知道这场相亲，会不会改变我生活的走向。
　　我是想再等下去的，尽管我心里很明白，若是我与陶誉非真的有机会，我们不会到今天还连普通朋友都不是，我们彼此的人生轨迹或许永远难有交集。既然等不到那个人，也许我就会像一个最最平凡的人一样，选择一个合适的人，过一段合适的人生。为了那些未知的可能，我突然觉得我应该跟记忆中的影子说再见了。不是因为那感情遗失了，而是因为想放下了。因为那只是一个梦，尽管他给我的生活带来了曲折，但是我在他的生活中只是路人甲。只是偏偏，仍有些不切实际的期盼与妄念让我去幻想，去憧憬，去等待……
　　所以我迫切需要一个推手来掐灭我所有的不甘，内心深处也希望至少能有个明确的答案让我去死心，便不用被心魔吞噬，于是心里的天平终于失了衡。
　　周四的下午我要回中州，所以周三的晚上，一贯言感情怯懦的我不知是哪里来了勇气，就如同是被蛊惑一般，我拨通了他那天留给我的电话。虽然自始至终我还是没能说出喜欢，但是我讲出了全部故事。仿佛如释重负。
　　我没有勇气和他见面，也许隔着千山万水，才能把我的怯懦深深隐藏，腹稿一遍一遍，甚至在纸上写画满页，那一刻，我是多么感谢发明现代通讯工具的人。
　　“你喝酒了么？”他问我。
　　我能体会他的心情，他在猝不及防的时刻遭遇这突如其来的爱情，换成我，也会吓死。
　　他说他有女朋友了。
　　我内心如坠寒冰，脑子里嗡嗡作响，我曾设想过各种结局，甚至很极端地想象过严词拒绝或是揶揄嘲笑，却从未想象过会有这个答案让我如此狼狈逃窜。
　　我慌忙打断他说：“停，别说。因为我们没有共同的朋友，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近况，而且我没有要听你回答的意思，因为我想放下了。”自斩后路的话脱口而出，因为我措手不及，因为我慌不择路，我爱惜羽毛，不肯自己满身泥污。泪水不知为何，不争气地爬满了我的脸。要强的我，在电话的另一端，坚持着故作镇定。
　　他说：“好好，我不说，我不说。”那语气的温柔和迁就让我恍若隔世。
　　他说，也许是男生本来就迟钝，才有错过。
　　他说，如果以后，任何时候，想发短信想打电话都可以找他，他24小时开机。
　　他说，从今往后，定为我赴汤蹈火。
　　他说，他从不轻易承诺，所以他给我的承诺真心实意驷马难追，只要是我需要，他一定在。
　　尽管我的人生观告诉我，无论多想和他聊聊天都不能再打扰。这么多年都没有打扰过，怎会为了这一句话就变成口香糖一样。我也没有需要他赴汤蹈火的时候，我没有那么跌宕起伏的人生，偶尔出现的困难我自己也可以搞定。但是，我可能就是那个最失败的听众，别人随便说，我却当了真。
　　我泪流满面，却眼中含笑。我不也正是这样的人么？我从不对人轻易许诺，因为我一定言出必行。我听见了他说他错过了，是错过了我吗？他说会为我赴汤蹈火，他还给我了承诺。我的眼泪“答吧答吧”地流个不停，但是却没有悲伤。我甚至暗暗责怪自己，后悔自己的怯懦，是不是我告诉他太晚了？
　　“你哭了吗？”他轻轻问我。
　　“我没有，怎会？”无法拥有，但也要潇洒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