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二昌》云莫殊

54、他是你小爸

　　“生我的人？”
　　史悠轻声重复了一遍，“那就是妈妈吗？”
　　“对，只不过她不算是个合格的妈妈”，于恒昌斟酌着用词，想尽量让史悠能理解能接受，又不会让他太难过，“一个合格的妈妈，她们生养了孩子，会疼他、宠他、爱他胜过这世间的一切，会在孩子哭的时候哄他笑，会在孩子需要的时候给他一个拥抱，她们的重心永远在孩子的身上，舍不得离开，更舍不得放弃，她们会陪伴着孩子长大，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
　　史悠又开始绷着小脸，于叔叔说的妈妈为什么他没有。
　　“那是爸爸不跟妈妈在一起了吗”，史悠忽然抬头问道，他的小朋友里也有这种情况的，有些小朋友的爸爸和妈妈不在一起了，爸爸不要妈妈了，或者妈妈不要爸爸了，那他的爸爸是喜欢上了于叔叔，所以不要妈妈了吗？
　　他年纪太小，心里想什么几乎都表现在了脸上，于恒昌掐了掐他的脸颊，“你这么说也算对，只是具体的过程，叔叔也不清楚。”
　　骗人！
　　不要以为他小就什么也不知道，明明是爸爸和于叔叔在一起了，他才没有了妈妈的，他咬着嘴唇，有些倔强的看着于恒昌，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年纪不大，知道的还不少”，于恒昌也不生气，孩子越聪明，他就能省更多事，“当年你妈妈和你爸爸确实差点儿在一起了，可惜，你妈妈背着你爸爸喜欢上了你三叔，然后跟你三叔有了你。”
　　史悠被你爸爸你妈妈你三叔给绕昏了，他昏乎了半天，才慢腾腾的举起左手，然后右手先是把大拇指扳下来，“这是爸爸”，他又扳了第二根食指，“这是妈妈，爸爸和妈妈是一对”，他看到于叔叔点了点头，又继续扳第三根中指，“这个是三叔，妈妈喜欢上了三叔，又和三叔成了一对。”
　　于恒昌再次点头。
　　“妈妈和三叔成了一对，爸爸就剩下一个人了”，史悠小脸绷的更紧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不想继续下去了。
　　于恒昌轻叹了口气，“小悠真聪明，如果你妈妈没有找来，叔叔也不想让你知道这么多，但是现在你妈妈找来了，有些事怎么也避免不了。”
　　“我是爸爸的孩子，对吗？”
　　史悠期待的看着于恒昌，于恒昌点点头，“小悠当然是你爸爸的孩子”，看到史悠似乎松了一口气，他真想话题就终结到这里，“我听他们说小悠很厉害，还懂一点律法对不对。”
　　“爷爷教的”，史悠很骄傲的抬了抬小胸脯，他也觉得自已了不起，“爷爷说要我做个守法的好孩子。”
　　在这一点上，于恒昌不得不说大剑父亲做的很好，虽然他真的喜欢不起来这个人，“那小悠就不用害怕，从律法上来说，你永远是你爸爸的儿子，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看着史悠一片惶恐，惶恐到眼睛里慢慢积蓄了眼泪，他觉得自已很残忍，面对这么聪明的孩子，他真的不想再说下去了。
　　“爸...爸，不是我的爸爸吗？”
　　于恒昌想把他抱到怀里安慰，却未想史悠用力挣开了他的怀抱，倔强的站远了一些，他眼睛快速的回头看了一眼大剑的方向，又直直的盯着他，“于叔叔，我想知道，我真不是爸爸的孩子吗？”
　　“我是不是妈妈和三叔生的孩子？”
　　“他们是不是都不要我了，才把我给了爸爸？”
　　“爷爷说我妈妈是个坏女人，她脚踏几条船，欺骗了很多人的感情，生了我也不安分，还抛弃了我，不要我了，叫我就当她死了...于叔叔，你回答我吧，我...我很聪明的，我长大了...我不怕...”
　　“唉唉，别哭啊”，于恒昌看着满脸眼泪的小孩子，忍不住给了自已一耳光，他怎么就忍心跟这么小的孩子说实话呢，“你...你爷爷说的叔叔也不清楚，这都是大人的事，跟悠悠宝贝儿没有关系，在你爸爸的眼里，在叔叔们的眼里，你就是你爸爸的儿子。”
　　“你骗我！你骗我！爸爸根本不喜欢我，原来我不是爸爸的儿子，所以爸爸才不喜欢我...哇啊...你骗我，我不是爸爸的儿子，爸爸才不要我...”，被强抱住的史悠不断挣扎，小拳头捶着于恒昌的胸膛，哭的直打嗝，哄的于恒昌心力憔悴。
　　“够了...咳咳”，这有些嘶哑的声音传来，史悠整个人的动作都是一顿，他把大半个身体藏进了于恒昌的怀里，不敢哭了也不敢回头去看，小身体轻轻颤抖着，无法，于恒昌只能把他抱起来往床边走。
　　“吵醒你了”，于恒昌坐到床边，一手抱着史悠，一手去摸大剑的头，“怎么有点烧，心口又疼了？”
　　大剑额头有些汗湿，他又咳了会儿，对着还把身体转到另一边的史悠斥道，“下来...站好。”
　　史悠没敢看他，却动作飞快的挣脱开抱着自已的人，乖乖的站到了地上，只是头一直低着，仍然不敢看大剑。
　　“抬起...咳咳...头。”
　　史悠很缓慢的抬起了头，看向皱着眉头忍着难受的父亲，他第一次发现，自已的爸爸真的很年轻，也真的...很好看，还...很威严，他抿着唇，眼睛有些红肿，却倔强的直视了自已的父亲。
　　“咳咳...你是...我儿子”，大剑严厉的看着他，“我是...你父亲。”
　　史悠的眼睛亮了亮，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张了张嘴，大剑压抑着喉间的痒意，一字一字强调，“记——住——了！”
　　“记住了”，顶着父亲迫人的目光，他连忙喊了声，“爸爸。”
　　“他，咳咳咳...”，大剑示意先不喝水，他睡的迷迷糊糊，也听了个大大概概，指着于恒昌介绍，“他是你...小爸。”
　　“大剑”，于恒昌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瞪着大剑，这家伙病糊涂了吧。
　　小爸？
　　史悠有些茫然的看向于恒昌，这不是于叔叔吗？
　　“我、你小爸、你”，大剑认真的看着他，再一次强调他的意思，“一家人！”
　　史悠啊了声，他看看爸爸，再看看于叔叔，又看着自已的手，等弄明白了爸爸的话后，他不由的裂开了嘴，很乖很乖的重复了一遍，“爸爸、小爸、我，我们是一家人。”
　　于恒昌把他抱到腿上坐着，掐了掐他的嫩脸，“这就改口了，小爸还没有准备红包，你多不划算。”
　　史悠偷偷摸摸的想去碰碰爸爸的手，爸爸的手正搭在床边，看着有些青青紫紫的，不过还是很好看很好摸的样子，只是他的手刚一接触，他偷瞟的眼神就对上了爸爸的眼睛，爸爸眼睛里一片平静，却让他心底的一些害怕与惶恐都消失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爸爸，他就觉得自已没有什么好害怕，他把头在小爸脸边蹭了蹭，又主动的拿起爸爸的手蹭了蹭，“爸爸，小爸，我会很乖，很乖很乖”，所以你们不要不要我。
　　“很乖很乖的小悠，中午是不是就不用吃炸鸡腿炸虾炸小鱼了”，于恒昌坏笑着逗他，这是在回来的路上小孩要求的，难得他答应了做，他一口气点了五道菜，全是油炸的。
　　未想史悠很是娴熟的跟他撒娇，“小悠这么乖，小爸你不奖励我吗，我要吃嘛，小爸...”
　　小奶声拉长了调子，听的于恒昌一秒就投降，特别是那拉长了的小爸两个字，让他脸上的红晕就没消过，大剑捂着嘴咳了半天，边咳边笑着看他，只是咳的眼睛里水盈盈的，反而像是脉脉含情一般，看的于恒昌脸更红了。
　　把史悠哄着去玩，他回到房间里，熟练的给大剑滋养身体，看大剑的咳嗽好了一些，忽然叹了口气，“要是你的道基未毁就好了”，道基未毁，大剑身上的法则之力就不会这样让他难受，有着灵力反哺身体，他再怎么样也比现在好上许多。
　　虽然现在也比没有灵根的人好一些，至少大剑能接受灵力温养，但是于恒昌却有些不满意，可是大剑的道基毁的太久了，现在也没有什么逆天之物能恢复，这些想法也只能是感叹一二。
　　“有...你...咳...就够了”，大剑断断续续的劝着他，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又哪来那么多想的好，他完全不觉得可惜。
　　于恒昌脸上的红晕刚退下去一些，再次席卷而上，他觉得现在的大剑太会说话了，每一句都能直击他的心脏，情不自禁的低下头蹭了蹭大剑，“你还是别说话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张口闭口都是甜言蜜语，也不怕我嫌弃。”
　　大剑摇头，“不...甜，真...心话...”
　　“你要不要这么可爱啊，大剑”，于恒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抱着人狠狠的在脸上亲了几口，“行了，给我闭嘴，你说的不累，我听的都累，我现在命令你，不准说话，乖乖休息。”
　　大剑乖乖的不说话了，即使咳的还有些厉害，眼睛里却是一片笑意，就这样看着，也把于恒昌看的面红耳赤，看的他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闭上眼睛，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