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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   “陛下,奴才将案涉妇人带了过来。”
      “恩,堂下何人?”
      “民,民妇夫家姓金,母家姓闵。”
      “金闵氏,可知今日朕为何唤你前来?”
      “民妇知道,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她攥紧了衣角,“民妇女儿年龄尚幼,受了惊吓,不便前来,陛下有什么就问民妇吧!”
      她努力将眼泪吞下去,想起刚才那位公公和自己说的话,他说,自己不能在御前失仪,否则便是大不敬,若是被人抓住话柄,严重起来,还会连累女儿的!
      “你告诉朕,昨天,那位女将军是救了你,还是误了你?”
      那妇人紧张地快将手帕都攥破了,她咬着唇依然在纠结着,好没决定到底是否要说实话。
      皇帝也没逼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她刚想张嘴,就听见一人轻咳了几声,妇人忍不住向他那看去,就见那人恰巧也在看着自己,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透出慑人的光。
      妇人狠狠地打了个寒颤,结果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和另一人目光相触。
      这真是个好俊的男子啊,他朝那妇人微微一笑,妇人似乎吃了颗定心丸一般。
      她抬起了头,看向了那位能决定自己生死的九五之尊,最终决定还是据实去说,“回皇上的话,是他想要逼迫民妇”,朝臣一片哗然,她又接着说了一句,“还有民妇5岁的女儿。”
      “世上竟有这般无耻之徒!”
      “淫人妻女,恶心至极,万幸这人未进入朝堂,否则我不屑与之为伍!”
      “要我说,若他只是与这妇人纠缠不清,我只会说一句本性恶劣,可他竟然连幼女也不放过,哪堪为人!”
      不清楚事实的人,纷纷在评论,而那些知道实情的人,却都了然得沉默了下来。
      宣平候更是脸色铁青,也不知是因为她说出了实情,还是因为,她竟然敢说出实情。
      “陛下,您不可听这卑贱之人的一面之词啊”,这些话落在宣平候的耳朵里,便如在打他的脸一般,这些年因为妹妹生了双生胎,在整个皇宫的地位都超然之后,在宫外,他可再也没受过这种羞辱啊!
      即便陈玉成并非他最疼爱的孩子,却也不能让人这么羞辱他啊!
      “你这妇人,你说我儿欺辱你,还有你的女儿,可有证据”,他不屑地笑了,“你这等阴沟里苟活着的人,自然是想方设法攀上泼天富贵,我儿不从,你便朝他泼脏水”,宣平候跪倒在地,“陛下,您要为我儿做主啊!”
      皇帝没再看他,他轻靠在椅背上,“一个说被人欺辱,另一个说受人污蔑,朕该相信谁呢?”
      “金闵氏,你说他纠缠于你,之前可有任何证据?”
      帕子都要被她扯破了,却一时想不出任何证据,宣平候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温煜活动了下手腕,似乎是长久不动,血液流动不通畅了。
      这大朝会开的太久了,也该结束了。
      另一御史站了出来。
      “回皇上的话,微臣有些关于本案的证据想要提交。”
      皇上似乎突然来了兴致,他微微俯身看着那人,“董御史,你也知道这个案子?”
      董御史点了点头,“微臣昨日回府的时候,正好遇见京兆府的捕快们领着人急匆匆地抬着一人就从巷子里冲出来,微臣见那人断了一臂,不知发生何事,便差人去打听了,没想到微臣的下人多事,倒是打听出不少东西。”
      “哦?说来听听!”
      从这人站出来开始,宣平候便觉得不对劲了,这董御史似乎并不是谁的人,为何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他知道,自己若是有难,大皇子、皇后等等势力都会想将自己置于死地,他们手中的人,他大概也心里有数,难道这董御史是他们以前埋下的棋子?
      而且皇上的态度也很奇怪,一时宣平候便紧张了起来。
      “微臣的下人查得,这位陈公子可是大名鼎鼎的花中老手,不过听说这位陈公子爱好比较独特,偏爱那些孀居在家之人,若是家中尚有一二幼儿便更好了!”董御史声音清亮,可是这话落在宣平候耳中,却像是一把利刃,扎向了自己。
      将陈玉成身上那一层勉强看上去还能维持光鲜亮丽的遮羞布完全捅破了!
      “你胡说,你受何人指使,污蔑本官儿子!”宣平候一怒之下站了起来,指着董御史便骂了起来。
      董御史稍稍抬眸看了他一眼,“微臣不敢”,复垂下眼睑,“微臣自然是不信宣平候之子、贵妃之侄竟然是这种色中饿鬼、人中渣滓,便命人再去打探,结果查出了许多,微臣已经整理了下来,还有一些证据,请皇上您过目。”
      董御史从袖中抽出一叠纸,平举过头。
      皇上示意了一下,林川便将那些东西取了上来。
      宣平候不知道那张纸上写了什么,更不知道那些证据又是些什么东西,未知的才是最恐惧的,他额头上一滴一滴地往下冒汗,转眼间,鬓发便已全黏在了脸上。
      温煜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暗暗叹息,可惜阿韵没能看到这个,不过想来她也是不感兴趣的。
      想到这,他又兴致缺缺地低下了头,可是转念一想,她遇了事,第一时间便来找自己,心里又泛起了丝丝甜意,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宣平候,要朕给你念念吗?”
      “陛,陛下,臣不知这纸上写了什么,但一定是污蔑,他们处心积虑污蔑微臣,他们不安好心,您相信微臣啊!”宣平候又跪倒了地上,如今这一下倒是真的怕了,双膝接触到地面发出砰得一声,众人听了便觉得耳酸。
      温煜摇了摇头,他怕了,这戏也快演完了,真没意思!
      “你不知道是什么,倒敢确定是污蔑了?”
      “朕倒觉得,这纸上写的东西很是真实,董御史,你既然查了这些,那这些人想必你也是安排好了吧!”
      “回皇上的话,这些尚存之人,在宫外等候呢,您若是想见,皆可一一见过,核对真假。”
      皇上点了点头,又让林川将人带了进来。
      说起来,这算是皇帝登基以来,下朝最晚的一次了,他在众朝臣的面前一一见过了那些受害者。
      她们无一不是寡妇,有的丈夫是士兵,有的是小商贩,有的是手艺人,她们都不幸入了这人的眼,从此便堕入魔窟。
      最可怜的还是那些孩子们,最大的,如今也才8岁,男女都有。
      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却各个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看了便让人心里难受。
      便是宣平候那边的人,也都说不出话来了。
      宣平候面如死灰地跪在地上,一时间竟不知还能怎么分辩。
      “好,好,好!朕倒不知道,天子脚下,竟有如此猪狗不如之人,如此看来,昨儿个薛副统领只斩下他一臂,倒是便宜了他!如此人物,朕平生倒是未曾见过!朕一直以为,朕的京城便是不如表面平静祥和,却也不是藏污纳垢之所,没想到啊,朕倒是小看了这些人!朕的勇士们在边疆受苦,在给朕卖命,他们的妻子在家中被这等畜生欺辱,如此想来,倒是朕的错,是朕失察,是朕给了他们庇护!”
      皇上说到这,一怒之下,将自己一直把玩着的碧玺手串给摔了出去,那珠子溅到了宣平候脸上,他跪在地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陛下,臣要参宣平候教养不善之过,生而不教,不如不生,其子犯错,不仅不知悔过,反而帮其隐瞒,甚至倒打一耙,污蔑救人之人!”
      “臣要参宣平候强抢民女之罪,宣平候及其幼子,在京中欺男霸女,不仅欺辱孀居在家之人,还曾强抢过未婚女子为妾,宣平候府中妾王氏本有未婚夫,因被其看中,不仅打折了其未婚夫的腿,绝了那人的科举路,还抢了王氏为妾,其子诸位妾室也都是良家出身,并非自愿!”
      “臣要参宣平候强占耕地,京中田关村的八百亩耕地本来由其村中之人自己耕种,结果因地质良好,入了宣平候的眼,竟强占了其耕地,逼得田关村之人背井离乡,居无定所,无家可依!”
      “臣要参……”
      宣平候瘫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完了,那些都是真的,他不知道谁在害自己,还是墙倒众人推。
      那些人中,有大皇子一派的人,有三皇子一派的人,甚至还有皇后的人,而且其中还有一股他根本没办法说清的势力掺和其中。
      他完了。
      “强抢民女、淫人妻女、强占耕地,宣平候啊宣平候,朕倒不知道,原来你竟有这般本事,倒是朕小瞧了你!”
      温煜看着此时怒发冲冠的皇帝,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种愤怒特别浮于表面,似乎是一种,他觉得该愤怒了,才表现出的愤怒。
      说起来,他倒是一直看不透这位皇帝陛下。
      “林川,拟旨,宣平候私德不修,教子不善,仗势欺人,不配位列侯爵,现褫夺其爵位,罢免刘家所有为官之人!”
      宣平候,不对,陈泰清脸色煞白,他膝行向前几步,“陛下,求求您饶了我们吧,微臣知错了,您就算看在”
      “陛下!”次辅彭元正站了出来,“臣以为,宣平候一家有错,但是错不至此啊,其实说起来,臣倒觉得很是奇怪,按理说,陈家要是有这么大的本事,欺男霸女、横行街头,也不至于竟像是有人串通好了一样,所有对他们一家不利的证据都浮出水面,呈于堂前,臣私以为,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皇帝的神情,“而且,如今诸位皇子年纪也越发得大了,这宣平候家又是六皇子的母家……”

  • 作者有话要说:  难过,竟然少了一个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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