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要吃窝边草》朝雨覆清笛

6、Chapter 6

　　哮天犬觉得玉兔很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她今天一早起来就去了溪边，应该是要去洗脸的吧，结果却一直盯着水面，一动不动，活像个雕塑似的。
　　她这是怎么了？
　　梦里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他们在梦里可以那样亲密无间，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玉兔盯着水面，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自觉地掬起一捧清水，面庞触到一丝凉意后，她才终于回归到现实中。
　　多想无益。她匆匆洗好脸，对着水面挽好发鬓后，拍了拍小黑犬的头：“走了，小黑。”
　　每逢初一十五，她都会带着小黑去最近的市场赶集，把自己猎到的皮货、肉干贩卖掉，然后换取衣服和一些必要的生活物品。
　　这几年，她一直是这么生存的。从最初的吃了上顿没下顿，要靠偷猎户家的吃食活命，到后来有了小黑，自己开始学着布置陷阱后，生活才逐步稳定、充实起来。

　　哮天犬背上驮着三、两皮货，慢悠悠地走在她身侧。
　　一人一狗组合进入集市后，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那女孩约摸十岁左右，个儿不高，乌发用树枝简易挽了个鬓，她有着白净细嫩的脸庞，双眉修长如画，眼眸弯弯，五官秀气端正。
　　虽衣衫敝旧，却是个十足十的美人胚子。
　　“孙大娘！”李玉儿轻车熟路地走到一个摊位前，冲正在低头忙碌的妇女打了声招呼。
　　“玉儿来啦？”集市里负责收购皮货的孙大娘看见李玉儿和小黑犬，也是满心欣喜。
　　哮天犬身上的货被卸下来，摊开在摊位上，他们这次货不多，运气却着实不错，上个礼拜居然在其中一个陷阱里捕获到了一只白狐。
　　“呀，这可是好东西。”孙大娘爱不释手地摸着那张白狐皮。
　　痛快地结算清楚银钱后，李玉儿带着哮天犬去了另外一个摊位。
　　等钱货两讫后，她拿着一大包银子，乐得合不拢嘴：“这次运气着实不错，来都来了，我们也赶赶集、凑凑热闹吧。”
　　哮天犬自是没什么意见，他已经习惯了玉兔去哪他去哪。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玉兔对着集市上贩卖的转动风车、泥雕塑都十分感兴趣，常常是一看就看好久，然后又两手空空的走开。
　　哮天犬一步三回头，他十分不理解，既然喜欢，为什么不买呢？
　　他突然觉得背着手走在他前面的玉兔看起来很陌生，他认识的玉兔从来都是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的，根本不是眼下这个作风。
　　哮天犬犹自出着神，等他回过神来，眼前哪里还有玉兔的身影？
　　四处寻觅不见人后，他急得眼前发黑，差点晕倒，待稍微冷静一点后，他寻了个无人的角落，化作人形。
　　比起只能通过裤脚认人的小黑犬，人形显然方便得多。

　　关键时刻，狗鼻子还是非常好使的。
　　哮天犬没费什么工夫，就寻到了玉兔气味最集中的地方——一条破旧而古朴的小巷。
　　他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
　　待看见一群猥琐大叔一脸凶相地追着他喜欢的小姑娘的时候，他的眼止不住地猩红起来。
　　时间倒退回一刻钟前——玉兔买完一串糖葫芦，正打算与哮天犬分享的时候，才发现小黑犬的身影已经被人流冲散。
　　小黑对她而言，早已不是宠物那么简单了，是朋友，更是家人。
　　在她寻找小黑的时候，几个大叔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声称知道小黑犬在哪，玉兔不疑有他，跟着他们来到了这一带最为隐匿的巷子里，走到一半，才觉出不对劲来。
　　“叔叔，你们把我带到这来，是要干嘛呀？”玉兔边低头吃着糖葫芦，边故作天真地问道。
　　眼角余光瞥见他们站位明显发生了变化，正试图将她包围。
　　这下惨了，这里鲜有人会来。
　　“小妹妹，”其中一个大叔伸手想要摸她的脸蛋，被她避开了，却也不恼，似是料定了她逃脱不了，“叔叔们有个赚大钱的法子，你想不想听一听？”
　　“好呀。”玉兔抬起头，笑容天真无暇。
　　不得不说，她的笑容还是很具有迷惑性的，趁着几个大叔恍神的瞬间，她试图冲出包围圈。
　　“靠！这死丫头！快追！”待他们反应过来，玉兔已经跑出了一个身位的距离。
　　玉兔生平第一次恨起自己的小短腿来，她边跑边扭头向后看，眼看就要被他们追上了，心下正一片绝望的时候，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得救了！
　　哮天犬把她推到自己身后，声色一沉：“别看。”
　　也不知他的话究竟是有什么魔力，一向乖张的玉兔竟然听话地闭上了眼。
　　“你！”看着突然出现的身材魁梧的青年，大叔们心下一慌，连带着脚也有些软。
　　还没等他们想清楚是要上还是要跑，哮天犬身形一闪，已经来到了他们中间。
　　玉兔从手掌缝隙间偷偷往外看，却因青年身手极快，好像什么都看清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清，只见那群大叔纷纷跪伏在地上，哀声遍野。
　　哮天犬一脚踩上其中一人的手，怒意十分明显：“哪只手碰过她？”
　　“啊！没、没、没有碰到，大、大侠饶命啊！”那人哀嚎。
　　“你们是谁？想要干嘛？”哮天犬又问。
　　“我、我们……”那人还在犹豫要怎么说，哮天犬脚下又用了几分力：“说实话。”
　　“大侠饶命啊！我们是天香阁的龟奴，平日里就负责替阁里物色一些好看的妹子，然后给她们介绍工作。”另一人强忍着疼痛，给哮天犬连连磕了几个头。
　　青楼？！哮天犬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他一想到就因为他一时的疏忽，玉兔差点要沦落到那样的境地，一时间又是愤怒又是自责。
　　“滚吧。”哮天犬松开脚，他真怕再等下去，他会忍不住大开杀戒。
　　“谢谢大侠救命之恩。”眼看他要走，玉兔赶忙追上来，拉住了他的衣袖。
　　“姑娘客气了，”哮天犬不动声色地抽回衣袖，“男女授受不亲，还望姑娘自重。”
　　迂腐！玉兔心下翻了个大白眼，却在看清哮天犬面容的一刹那，呆愣在原地。
　　那无比熟悉的浓眉大眼下，一双英气逼人的黑眸，高挺的鼻子侧面看来是那么的冷毅，就连紧抿起的薄唇……她仿佛还记得它的温度。
　　分明，就是她梦里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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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高能，天雷勾动地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