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求你渣了我（民国）》你可安红豆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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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顾影琼既然要做东，就不得不做出做东的样子来，少不得多花几个钱，让小桂去添置菜，不想买的不甚合她的意，小桂便被揪着耳朵骂“你是死人啦，买了鸭子还买什么鱼？”
　　小桂很委屈缩着肩膀四处躲“你说有客人叫置办漂亮点的”
　　顾影琼当然是这样说的，但她却不会承认了“你还犟嘴，我跟你说，多出来的菜钱，从你工钱里扣！”
　　小桂这下不躲了，她还小的很，没有故作坚强的心理负担，于是立时便站在院子里的井水池子边上哭起来。
　　顾影琼恨她傻早不是一天两天，因而丝毫不为她的眼泪改变主意，“吧嗒吧嗒”的穿着双拖鞋上楼去了。
　　院子里便还留着小桂一个人哭，哭了一会儿终于惊动了厨房里做饭的婆子，婆子冲出来一边低声骂两句，一边她拉进屋去“还不快来躲着，怎么这么蠢？”人终于被拖进了屋子里，呜呜的哭声也渐渐止了。
　　苏月莹站在二楼的窗户边上，见人进了屋，才抬手关上窗户。
　　到了晚饭的时候，苏月莹拖延了很久才从房间里出来，菜堆了一满桌子，花团锦簇的一派热闹，顾影琼坐在主人位上，正点着支烟在抽，那腾腾的烟雾下面，是她红艳艳的一张嘴巴，那嘴巴动了动含糊的说“大小姐，快过来坐”
　　苏月莹板着一张再肃穆不过的脸，在她下手边坐了，端正笔直的样子，似乎并不准备拿筷子。
　　顾影琼笑了，朝着苏月莹的脸喷一口烟，苏月莹闭着气躲过了她的烟雾炮弹。
　　“你别这样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好不好？又不是吃断头饭啰......”
　　苏月莹深吸一口气，准备把话挑明了讲清楚，然而顾影琼却不给她讲话的机会“张鸿没有娶太太，连姨太太都没有一个。他同你交朋友，这样正常不过的交际，你又何必这样排斥？”
　　苏月莹一堆话憋着最后却只有四个字“这样不好”
　　顾影琼揪灭了烟“你先接触下，不行就算了，你也没有损失”苏月莹低着头没有说话，她额边的发有一点点乱，却恰是这点乱序的发，让她整个人多了点颓废的迷茫，让人看着平添几分怜爱。
　　顾影琼决心将怀柔政策进行到底，她伸手覆在她的手上捏了捏，像个长辈又像个闺中好友似的“你不要想那么多，真的就是交朋友罢了，现在这种再平常不过了，更何况张家在申城讲不上阔的很，却也算的上是阔的，咱们犯不上得罪他呀！”
　　顾影琼说道咱们的时候，苏月莹忍不住皱了皱眉，这点细微的反应被顾影琼看在眼里，她的那点怜爱之情随即便冷了下来，她松开她的手，重新坐直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的姿势“哪怕就算是为了卖个面子给我，你在这里住着，天天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放下身段求我，我能怎么样呢？你体谅体谅我。”
　　话讲到这个份上，苏月莹再拿乔，就是不识抬举，这院子门也没上锁，不愿意就立马走人。苏月莹只觉得很累，她几乎要放任自己往下滑，滑到哪里是个底，全看你遇见的那个人，然而张鸿算什么好人？
　　苏月莹拿了顾影琼的一根烟，学着她的姿势夹在指间，却没有去点的意思“你让我想想”
　　顾影琼高兴起来，笑得弧度稍微大了些，拉扯起眼角边上的细纹“边吃饭边想，不着急！”
　　苏月莹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又把烟放了回去“等他来吧！”
　　张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拿起外套帽子，准备往外溜，不想刚拐出角门便与张父撞了个正着，他向来怕他父亲如同老鼠怕猫，这一撞见立时整个人就泄了那点雀跃的喜气。
　　张父看着他满脸丧气的站着，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一天就只知道到处乱逛，没一点正行，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张鸿仿佛一下小了十多岁，小成了个半大的孩子，怯怯懦懦的不敢答话。
　　这样的瑟缩，更激起张父的怒火，于是他便站在还明晃晃的太阳底下很是数落了张鸿一顿，张鸿低着头挂了满额的汗。
　　张父只把自己都骂的头晕目眩，这才扶着额讲到尾声上“我上次叫你去找叶琪元，谈借厂子的事谈得怎么样了？”
　　张鸿这下额头上的汗更多了，声音细细的像蚊子哼哼“我找了他几次都没见着人.....”
　　张父气的想踹人，因着怕自己摔倒便罢了，只怒目圆瞪的吼道“见不到你不会再去等？平日你捧戏子会妓、女的那些耐性，怎么没有一点用到正事上？”
　　张鸿唯有硬着头皮“听说他最近总喜欢在仙乐宫那边应酬，我这正是要过去等。”
　　张父这下稍解了气，却也不愿给他什么好脸色“想想人家叶琪元再看看你，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丢.....别在我这儿显眼了，快点滚！”
　　张鸿这才如蒙大赦的逃出了门，走到外间才凶相必露的呸一声，对着司机骂道“叶琪元怎么就比我好了？玩儿过的女人比我还多，不过就是他上头没人压他罢了，做了叶家的主，放个屁都有人说是香的！什么东西！见他一面还要拿架子！”司机连连应声，忙不及的给他拉开车门，生怕哪点做的不好，受了这位二世祖的池鱼之殃。
　　车子开到顾影琼那里的时候，天色已将黑了，她这院子藏得深，走进来便要摸着黑，张鸿稍整了整心情才往屋里走，但他哪里有那不显山露海的城府，故而一进屋子便被顾影琼看出来了不高兴。
　　顾影琼本要责怪他来的太迟，看他这神情便压了回去没说，只招呼着让他入座，张鸿便坐到苏月莹边上的位置，苏月莹不动声色的把身体往另一边移了移。
　　张鸿没有觉出来，只想起来道歉自己来晚了。
　　顾影琼好性儿的奉承他“没事儿，张公子事忙耽搁了，我们等等就是了，谁叫我们是闲人呢？”
　　张鸿笑着拿起筷子“你那是自由有闲阶级，我羡慕都还来不及！”
　　顾影琼呵呵笑了两声，这才转头叫苏月莹“月莹，张公子到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苏月莹这才转头向张鸿颔首示意“张先生好！”
　　张鸿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苏小姐好！”
　　苏月莹不冷不热的恩一声算是回应，三人这才一起动起筷子吃菜。
　　吃了一会儿，张鸿压在心里的那点不高兴，便又飘了上来，他便问“有不有酒？”
　　顾影琼这就吩咐了下人去拿，过了一会便拿回一瓶红酒来。
　　张鸿先叫顾影琼，顾影琼推了，手抚在眼角边上答道“报纸上说了，晚上喝酒容易老，我可不敢喝了。”
　　张鸿笑了她两句，有转过来问苏月莹，苏月莹当然更不会喝，也不找什么借口只冷冷的陈述“我不喝酒”
　　张鸿让酒的手微微僵了僵，不过又立马恢复过来了笑着赞赏“不喝酒好啊.....”苏月莹抬头看他一眼，微微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张鸿却被她这一笑迷住了，差点碰翻了杯子也没注意，顾影琼在一边暗中观察，很为这样的顺利高兴。她有把握用不着几个月，这两个人总有一个人会拿下另一个，到那时候她便是与他们建立密切联系的人，终究是有利可图。
　　一顿饭吃的波澜不惊，只两样使人不太快乐，一件是席间张鸿翻了鱼和鸭子，发现了它们只有半只的秘密；另一件是张鸿不管苏月莹说什么，他都说在后面加个‘好啊’这样的感叹词，比如说苏月莹不吃鱼，于是他就接一句“不吃鱼好啊”比如说苏月莹喜欢吃笋，于是他就接一句“喜欢吃笋好啊”。除了这两样，其他的大抵算的上宾主尽欢。
　　故而当发现张鸿的帽子没拿，顾影琼叫苏月莹去送的时候，苏月莹迟疑了一会还是下楼去了。
　　她追出门的时候张鸿正要上车，听见脚步声便又停住了等她，接过了司机手上的手电筒为她照明，她顺着手电筒散扩昏黄的灯光跑过来，跑到张鸿的面前，抬手把他深灰色的帽子举的高高的“张先生，你的帽子忘了。”张鸿望着她被灯光柔和了的脸色，和跑得快了上下起伏的胸口，觉得分外心痒，只想上去把人搂住了才好。
　　苏月莹敏感的察觉到了他可疑的企图，立马把帽子塞到他的手里，转身又飞快的跑了。
　　张鸿目光追着她的身影，兴致高昂的喊“苏小姐，去看电影吧，我请客！”
　　苏月莹跑得飞快，一口气奔上了二楼，待冲到二楼门口终于停了下来。
　　那房里的灯明晃晃的亮着，她却愿意站在暗处的楼梯口子里，暖黄色的光泄出来，照亮她的鼻子和嘴，却照不亮她的眼睛，故而她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落泪，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来，滑过她的脸颊流到她的嘴巴上，水色折着光停在她的唇上，朦胧的到像是涂了一层艳丽的口脂
　　她的堂姐顾影琼，正坐在那光亮的正中心，眉开眼笑的畅想着。
　　人若经济上不能独立，谈些尊严那便都是破抹布上点珍珠，格外的不相衬。
　　苏月莹站了一会儿才伸手去抹了眼泪，深吸着气推开了那半掩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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