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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小孔雀周子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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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衡其实不常去谢家吃饭。
他虽然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除了泡面不会处理厨房重任,但是父母照顾得很细致,谁有时间谁就抽空给他做饭。没时间的时候,就雇个保姆专门给周子衡做饭。
不过最近两天保姆家里有事走不开,而周子衡的嘴又叼惯了,难得有人做的饭合他胃口。周爸爸请不来临时工,他就只能在外面解决午饭。
可现在周爸爸要出差,时长不定,而周妈妈这段时间赶上银行查账,又不大不小是个管理层,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周爸爸自然不会再让儿子胡来,就委托了邻居谢家。
周子衡想着,最近一段时间可能都要去谢家蹭饭了。
周家和谢家一直就是邻里,以前住在一个大院,开发后搬了新家,又住对门,这也是他跟谢久齐走得近的原因,毕竟缘分摆在这儿。
刚出了电梯,就听到门开的声音,周子衡寻着声看去,正好见到谢久齐在靠在门边等他,一边拿着手机敲字,一边道:“看到你上楼了,刚好赶上。”
谢久齐的声调有些清冷,又带着男生的磁性,嗓音一出也挺迷人。他是学画画的,可能艺术家身上都会有一股忧郁的气质。所以尽管他跟周子衡是俊秀的样貌,别人却能一眼就分辨出来。周子衡是带着跳脱张扬的俊秀,而谢久齐的气质要更沉郁些,穿着白村衫就更明显了。
周子衡点点头,跟着进了门。
擦肩而过的时候,谢久齐的鼻翼动了动,微微靠近周子衡,然后勾起一抹笑,有些意味深长,“喝酒了?”
“未成年人不饮酒。”周子衡瞥了他一眼,谢久齐这狗鼻子他真是不能忍,也不知道讲究的人是不是都这样,他面无表情地腹诽,“捡了个醉鬼回家。”
“余俊阳?”谢久齐瞬间了然。
他跟余俊阳算不上熟,但对方时不时去周子衡家里,他碰上过两次。所以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周子衡焉了吧唧的模样他可还记得,难得有这样吃瘪的时候。
“失恋买醉?”谢久齐顿时笑了起来,带着揶揄的味道。
谢久齐虽然只比他们高一届,但总归是大,在他眼里这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是咯,所以倒霉的就是我。”
周子衡摇头晃脑地走进去。
谢久齐就侧过身,离得远了点,还不由自主地伸手扇了扇。
周子衡见到他这样,立马不乐意了,故意往前两步蹭他,“你个大男人,这么讲究做什么?一点儿酒味也不能闻?还比不过我这个未成年人啊。”
“未成年人沾酒很得意?”谢久齐不懂他整天把这话挂在嘴边是什么恶趣味,只顺势伸手抵住他额头,微蹙着眉道,“得了,别搁我跟前闹腾!”
周子衡翻了个白眼,往里走,声音却慢悠悠传了过来,“谢美人皱眉也动人啊。”
谢久齐当即踹了他一脚,“臭小子!”
周子衡一个闪身躲过,马不停蹄地跑去厨房,“云姨,我来给你端菜!”
饭桌上,周子衡又一次表明了自己的情况,“……我又要来蹭饭了,请谢叔云姨收留我!”
谢家人很是喜欢周子衡这股子机灵劲儿,谢久齐平时就太安静了。现在听到这话当即就笑了起来,“你这孩子说话怪有意思的,姨做的饭合你胃口就行。”
周子衡眯着眼笑了起来,“特合胃口,比我妈做的好吃多了!”
谢久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拍马屁,不咸不淡地道:“这话你敢当着静姨的面说?”
周子衡被他拆台也不恼,只哼哼唧唧地说,“齐哥哥,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不敢做什么他也不说。
谢久齐的脸色刷地黑了好几个度。
小时候让周子衡喊哥哥,他死活不肯,哭着闹着只喊谢久齐,长大了却时不时来两句哥哥,可把他给恶心得够呛。
谢久齐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比了个口型——给我等着!
周子衡又翻了个漂亮的大白眼。那臭屁劲儿别提多得意了。
酒足饭饱之后,周子衡照例瘫在沙发里玩手机。谢久齐则去洗漱间捯饬自己——饭后必备项目。
周子衡对此总是嗤之以鼻。“谢久齐,你可比宅男女神还讲究啊。”
谢久齐不予理会,踹了他一脚,“坐过去点儿。”
“可别!”周子衡岿然不动,“我这身上酒味还没散,别玷污了您。”
“周子衡,你有完没完?!”谢久齐撩起薄薄的眼皮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坐下。
于是周子衡做投降状,“齐哥哥,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话谢久齐已经听腻了。
“成绩是不是出来了?”他单刀直入。
周子衡收回嬉皮笑脸,慢悠悠地哼了一声。
“怎么样?”
“这还用问?”周子衡挑眉,神色很是轻蔑,“谢久齐,你作为小爷的发小也太不称职了。”
对于成绩这件事,周子衡一向臭屁,当然他也有臭屁的资本。不然到手的名额哪能说扔就扔?
“别打脸就行。”
“打脸?”周子衡刷着微博,呵呵笑道,“明天就该有人上门采访了。”
“上门采访?”这下谢久齐是真意外了。
三中作为B市的重点中学,考上A大的人一抓一大把,丝毫不稀奇。若有人上门采访,那才是真拔尖。
“可以啊,周子衡。”谢久齐毫不掩饰地赞叹地看着他,“平时吊儿郎当的,一玩玩把大的?”
“不玩把大的,怎么对得住小爷的学神名头?”周子衡的嚣张劲儿从脑门儿直冒。臭屁得让人想动手。
谢久齐按住蠢蠢欲动的手,正想再说两句,却见有人来电话了。
“余俊阳?他打我手机干嘛?”
“因为我把他拉黑了。”周子衡露齿一笑,一口大白牙晃得人眼瞎。“接吧,没事。”
谢久齐见他不怀好意,不想接,那边却坚持不懈,他只得按接听键,刚接通,余俊阳极富穿透力的吼叫声顿时传了过来。
“周子衡,你个瘪三、赤佬……”
得了,气得上海话都骂出来了。
谢久齐茫然无措,“你怎么惹他了?俊阳这么好脾气的人,也能生这么大气?”
周子衡淡然一笑,“小事。他这人不经逗。”
“周子衡,别以为我听不到你说话!”谢久齐没说话,余俊阳的声音率先传了过来,“你个颠倒黑白的家伙。你不是说房间里没酒味吗?怎么我妈一回来就闻到了,跟我爸来了个男女混合双打!我跟你势不两立!”
“这事不怪我啊。”周子衡满脸无辜,“我怎么知道阿姨鼻子这么灵?反正我没闻到啊。”
“演,你给我可劲儿演吧周子衡!”余俊阳丝毫不听他的辩解,“我看你躲到什么时候,我就在谢家门口逮你!你等着吧,我肯定要揍你一顿,这么多年了,我真是忍不了了。”
谢久齐可算听明白前因后果了,“你这也太损了吧。俊阳失恋着呢,借酒消愁,你给人来这招?有损阴德啊周子衡。”
“我等着你哈,俊阳同志。”周子衡笑嘻嘻地回话。
余俊阳敢揍他?他可等了好多年也没等到对方下手啊。周子衡有恃无恐,像只骄傲的小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