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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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如常，9月1号，高二的第一天。林壑依旧单肩背着书包从车棚走出来，为了避开昨天的那群学妹，他特意早出门了十五分钟，果然学校里还没什么人。
进班，灯和吊扇已经开了，几个习惯早到的女生也已经来了。前排的女生转过头去，将下巴抵在椅背上，跟后排女生聊八卦。聊的确实很投入，在她们眼里，每分每秒的八卦时光都异常珍贵。
林壑一声不吭地坐下，还是悄没声地掏出东西，浏览第一节课的内容。不知是女生们忘乎所以没注意到他已经来了说的太大声，还是他有意听了，女生们八卦的内容真真切切地传入林壑耳中。
“你们看昨天的微博热搜了吗，那个‘英语老师定律’，简直神了。”
“我看了我看了，就是‘每个英语老师都很漂亮，都有很多衣服’那个。”
“咱们老杨就挺符合的，去年夏天她裙子一周内就没重样过。我还数了，一共有28条。”
林壑扶额，微微叹息，原来就是聊这么没营养的话题，有着功夫都不收拾一下东西。看来林壑还对昨天她们说自己东西像宫墙念念不忘。
“恐怕这个定律要被打破了啊。”英语课代表程芸芸进班，一边放下东西一边走到她们这堆里坐下，“咱们换英语老师了！”
“啊？”三双大眼睛齐齐惊讶。
“绝对属实，昨天我去送作业，老杨直接让我送到新老师那。”
“哪个老师啊？”
“政教处的佟老师。”程芸芸顿了顿，“男老师。”
“啊？”又是三双震惊的眼睛。
高中男老师并不算稀有，但大多集中在物理数学学科，这个男英语老师可以算是活久见系列的了。林壑也这么想，不过可能“男老师”三个字自动给人一种思路清晰，认真负责的感觉，他并不觉得换个男英语老师有什么不好。
“我弱弱地问一句，帅吗？”
“帅形容的不太准确。”程芸芸说，“应该用‘好看’，‘可爱’这样的词比较合适。”
“你直接说他很‘奶’不就行了”
“但他很高很瘦，又不是那么……”程芸芸叹气，“说不上来，反正笑起来很好看。”
“没事，第一节就上英语课。”
聊着聊着早自习的铃声打响，同学们都来了，老王也毫无例外地到班了。不出所料，老王果然直接切入正题：
“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杨老师没法继续教咱们班了，咱们班的英语老师变为佟槟老师。”
听见叫自己的名字，佟槟应声进班。这一进班不得了，女生没人再听老王在说什么了，只顾打量这个高高瘦瘦的年轻老师。
“佟老师毕业于山城师范大学，本科4年，研究生3年，从教2年，专业能力扎实，经验丰富。”说着，看看一旁站着的佟槟。佟槟也礼貌性地笑笑。
林壑确实不愿意听这样的场面话，不说他好，难道说他水平欠佳？不可能。便也看向那个站在门口的年轻人。
林壑很容易就看出来，那个佟老师走神儿了，显然他也一点都不享受别人对自己那些虚无的介绍。林壑对于他的好感竟加了几分。
“大家不用有顾虑，有什么问题直接可以问……”
佟槟就乖乖地站在讲台边，林壑把那些女生对他的评价一一带入“帅”，“可爱”，“奶”？好像都不怎么贴切似的。他的确很瘦，流畅的颈肩线很明显地从衬衣下显出来，修长天鹅颈在散开一枚扣子的领间立着，这让一件普通的浅蓝色衬衣显得那么不一般。
“我掐指一算，如果他没跳级，没留级，今年应该27岁。”林壑听见自己身后的同桌窃窃私语着。
“我还以为他刚20出头，原来比咱们大十岁啊。”
“说的也是，不老童颜啊，这小老哥。”
“那他还不是比老王小20岁。”
讲台上的佟槟的确被同学们打量的不怎么自在，不过大家显然没看出来，依旧盯着他看。浅蓝色的衬衣袖子微微上卷，衬衫底部扎进牛仔裤中，更显得……腿很长，比例很好。宽松款的直筒牛仔裤裤脚上卷，就是为了给高帮的帆布板鞋留些位置。一身下来休闲简洁还不失正式。
“佟老师进咱们学校时专业考试第一名……去年带的毕业班……”
佟槟微微垂着头，脸上全然没有那种常人被夸后要溢出来的骄傲，只是浅浅地笑笑。显然，他对这些看的很淡，看的很透，老王这一番话只不过是说出来让这帮家伙们宽心，不让他们因为年轻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也懂老王的好意。
因为低头的缘故，原本中分的头发从两侧垂下微微遮住了佟槟的脸，但没有挡住那双眼睛。一双眼睛圆且长，眼尾略微向上翘，瞳仁微微向上，眼下一弯卧蚕，将这双桃花眼勾勒到极致。不笑，像桃花，又深又厚的双眼皮嵌在睫上，睫毛不长不翘，却浓密，整齐地铺在双眼皮下，竟有些许迷离。一笑起来，那双眼睛仿佛活起来，眼角上挑，睫毛遮住些许眼睛，卧蚕更加明显，宛如一对月牙儿。一双剑眉被栗子色的发梢遮住，这才符合“英气”这个词。
不过程芸芸说的的确很对，真的找不到确切的词形容他。说他帅，又不是那种散发着浓郁荷尔蒙的帅，微微轻眯的桃花眼和含笑的唇角，又是不带杀伤力，反而有些温和的好看。说他漂亮，高挑的身材和英气的眉又中和这种感觉，没有半点女生的那种温婉。
“又奶又A。只能这样形容。”
“我爬墙了，林壑攻击性太强，我喜欢温和的。”
林壑无奈，又扯到自己身上了。
“淡定，他已经27了！”
仔细看，佟槟眼睛里没有骄纵，没有世故，没有烦躁，而是……涣散，又走神了。他双手背在身后，两脚并着，垂首盯着自己的鞋，微微向上提踵来消磨时间。这一系列动作和他的身高和年龄确实不符，林壑只能想到一个词形容他，幼稚。而这一身动作和长相与他的年龄更是一种反差萌。
“好了，下面的时间交给佟老师。”
听到自己的名字，佟槟一怔，而后缓过神来，连忙拿起东西走上讲台。突然抬起的头正好对上林壑的目光。微眯的眼睛将目光浮露在外，微挑的眼角，无言的神情看的林壑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埋下头。
林壑将头埋于手臂间，等待这位佟老师对自己下一轮的夸赞，反正他很讨厌这种大人自夸的场面。
佟槟看到那个把头埋下的男生了，又因为没戴眼镜看不真切。怎么就突然趴下了？佟槟腹议。打开课件，没有一句废话，他说：“请大家拿出书，翻到单词表部分，我们先来跟读。”
林壑一愣，竟然没有啰哩啰嗦地介绍那些无关的自我经历，很清奇。在这里林壑又给这位佟老师的好感进度条加了几分。老王也很是惊讶，微微点点头，离开了。
跟读结束，讲台上的佟槟端起书，逐词进行讲解。从词性词根，固定搭配，讲到易混淆词，可谓是面面俱到。他说话没有太大的起伏和声音大小的变化，只是铺陈直叙，清晰明了但毫无滋味，与老杨慷慨激昂的风格可谓是大相径庭，但你若是仔细听了，会受益匪浅。
细致讲课的副产品，就是大大的——催眠，提不起兴趣。刚开始上课，同学们还挺直腰板仔细听讲，到后来，一个个伏案托腮，百无聊赖。鉴于第一堂课，大家不好意思吵闹，只能盯着佟槟的俊脸昏昏欲睡。
见状，佟槟只得抛出个问题来驱散大家的瞌睡虫。
“大家肯定都预习过，接下来我问一个问题。”
听到要提问，大家都还原成为最开始的端正姿势，努力装出认真听课的样子，以此来逃脱提问。唯有林壑，还依旧是那个下巴颏抵在书本上，垂眼看书的样子显得异常“不好好上课”。
“那个趴着的同学，请说一下‘lose one’s heart’的同义词组。”
大家都看向班中唯一一个趴着的人——林壑。林壑的同位轻轻用手背拍了拍林壑的胳膊，以此提醒他。林壑直起身子，环顾了教室，果然只有自己趴着，而且所有人都盯着自己。
“他叫的林壑！？”
“我赌10包辣条，林壑不吭声。”
“楼上加一。”
“什么？他叫的林壑？！”
听到同学们的窃窃私语，佟槟更是疑惑，是问题太难？还是这个站起来的人有什么问题？不过本来这个问题就是提醒小崽子们坐好，不算难，这反应不应该啊？
佟槟不知道的是，林壑着“怪咖”的称号可不是虚名，其中一怪，就是从高一到现在，他从来不回答问题。林壑第一次被提问，是在第一节生物课上，全班只有林壑一个人做对了某道题，老师他起来讲一下怎么做对的，不知道林壑是那天心情不好还是觉得老师质疑自己的能力，一声不吭地和生物老师僵持不下，到最后一个标点都不说地站了一节课。
这可把教生物的老太太气坏了，下了课连起立都没喊就找班主任告状去了，说是教了30多年课了，从来没遇见这么没有礼貌的好学生，学的好就了不起吗？还真是，林壑生物就学的出奇的好，每次都逼近满分。其他科目的老师也害怕林壑让自己下不来台抹了面子，加上班主任说林壑情况特殊，再加上林壑确实学的很好，从那节生物课到佟槟说话的前一秒，林壑就真的没再回答过一个问题。
大家都深知这个情况，好像只有佟槟不知道似的，一双眼睛含笑，看向林壑，仿佛期待着他的回答。林壑对这个正看着自己的人并不讨厌，加上刚刚自己趴着的确对老师不太尊重，问题很简单并不是刁难自己，林壑没有什么不回答的理由。
大家的表情各有不同，说不上来是期待林壑开口，还是害怕佟老师下不来台。看着教室里唯二站着的两人，一个温润含笑，一个凛冽不带表情，略高的林壑仿佛在顶端俯视？睥睨？挑衅？几秒间，大家对两人的姿势做了不知道多少种解读。此种情形下，二人都是毫无例外的引人瞩目，大家的呼吸都慢了。
林壑看着佟槟期待的神情，低了下头，随即抬起，舔了下嘴唇，仿佛下了巨大决心般，盯着佟槟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