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劝我处对象》沸反盈天

24、第 24 章

　　江辞认错态度良好，云符玉轻轻放过，又变回那个安静寡言的云符玉抱着兔子顺毛。天道吐出宝镜和他一起看电视。

　　江辞独自回到自己住处，令校尉程昱集合所有护卫，包括守门的。

　　一百护卫整整齐齐列队中庭，江辞巡视他手下的士兵，心中依然想着云符玉。

　　他欲放他自由，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信任云符玉。

　　他这样的人，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如果云符玉只是单纯的妓馆小倌；如果云符玉只是身不由己被李代桃僵落入将军府，江辞不介意待他如知己亲朋，敬他护他，照顾他。

　　如果云符玉当真药石无医命不久矣，江辞愿意把他当做唯一的“夫人”，照顾他、厚葬他，为他培土扫墓、祭祀上香。

　　可是云符玉活了，没有大夫救治，他身上的毒莫名解了七七八八。他能把一只活兔子无声无息弄进守卫森严的将军府，他声称自己忘记许多事也多半是假的。

　　江辞甚至怀疑他不是那个沦落风尘的苏遥。

　　若不是江辞摸过他的脸，捏过他的骨，确认他身无易容。

　　云符玉在江辞面前满身是破绽，使江辞无法信任、无法安心。

　　偏偏这个人是江辞他自己选的，他想扔下他？

　　云符玉那样清冷的人竟然气到不穿鞋子就要找剑杀他。

　　江辞深深叹息，心中又想着，或许另有隐情，或许他们可以做朋友，可以共同生活，相敬如宾。

　　人是会寂寞的，害怕孤独。江辞亦然。

　　在江府，他是多余的人，是污点。在边疆，他是一军统帅，是将军。两个地方，一个压抑人性，一个尸山血海，他始终不得放松。

　　江辞想要一个家，可以放下心来，轻松温馨的地方。家中自然得有家人，偌大江氏没有一个是他的家人。

　　他待高溪川如兄弟，但高溪川是世家子，他们立场不同，终究不是真正的亲人。

　　那一日，江辞在床上醒来看到云符玉，看到云符玉睁眼，双目清澈，他突然觉得这个人可以。

　　他觉得，在这个人面前，他也许可以抛下诸事杂念，变得轻松自在。

　　“大家都是本将军带出来的兵，本将军把你们从苦寒边疆带来京城，做这将军府里的护卫，对有的人来说或许是好事，不用再上战场面对生死。”江辞站到所有护卫对面，高声道：“对有的兄弟来说或许是委屈，将士应该征战沙场，保家卫国，而不是窝在太平繁华的京城府邸，保护一个人。”

　　程昱在下面抱拳说：“保护将军，末将不委屈！”

　　其余人听了随声附和：“属下不委屈！”

　　“兄弟们！”江辞打手势让他们安静，“本将军十一年前初到北军，也和你们一样是个小兵，大家的想法我懂。我把大家当兄弟，望兄弟们听我一言。”

　　程昱：“将军请说！”

　　“兄弟们知道本将军已经成亲，夫人出身卑贱，原是教坊贱籍。其实不然。”江辞的视线从左扫到右边，掠过许多人的脸，“他叫苏遥，父亲曾是朝廷命官，后来获罪斩首，家人连坐。苏遥年纪尚幼被卖入妓馆，继而做了清倌。他是男子，却身不由己，由人装扮成女子送进将军府。”

　　众人哗然。

　　程昱立刻斥道：“肃静！”

　　众人纷纷闭嘴。

　　江辞对程昱伸出手，程昱会意，递上佩刀，江辞抽刀劈向身后石阶，刀落石裂。江辞执刀而立，冷肃的说：“他是将军夫人，本将军敬他爱他护他，你们既是本将军的护卫，就该一样尊敬他，保护他！否则也不必军法处置了，本将军亲手结他！一如此石！”

　　众人齐呼：“属下领命！”

　　“夫人的事还请兄弟们暂且守口如瓶，如有人问起，例如府中下人，大家不要回应。”

　　“是！”

　　护卫们依次散去，巡逻的巡逻，守门的守门，休沐的休沐，紧张了足足半月的将军府气氛陡然轻松。下人们不明所以，听到福伯转达将军的命令，当即欢呼着找由头出府，就跟关押了许久的犯人刑满释放般。

　　处理完府里的事，江辞打算回枢密院办公，出得辕门就见高溪川从马车上下来，一身白衣胜雪，瞧见他便喜上眉梢，疾步走近，亲昵的挽住他手臂。

　　高溪川开心的说：“辞哥，我正想到你府上找你呢。你这是要出门吗？去哪里？”

　　江辞笑着回答：“公务在身，正要回枢密院。”

　　高溪川有点失望，挽留道：“快到正午了，辞哥不用膳吗？我想请你去泰和楼吃饭。”

　　江辞犹疑着打算拒绝。高溪川像是想起什么般惊呼了声说：“啊！对了辞哥，上回和你一起的那位公子呢？不如叫他一起去？”

　　不久前才惹恼云符玉，不如带他出去吃饭散散心？

　　江辞咂摸着这主意是好是坏，高溪川见他犹豫，期期艾艾说：“辞哥，你是不是……不愿理我？”

　　“这是什么话，你我情同手足，数年不见如今重逢，我高兴还来不及。”

　　“那你为何见着都不开心。”

　　江辞笑道：“没有的事。你先去泰和楼，我去找符玉。”

　　“辞哥！”高溪川急道：“我和你一起去请云公子。”

　　“不了，我很快就到。”说着江辞抽回手臂转身进府。

　　说是要去找云公子，扭头却回了府里，一个可怕的想法在高溪川脑海成型。

　　那个云符玉莫非就在将军府？

　　江辞匆匆来找云符玉，本来云符玉不想理他，一听是高溪川做东，立马拆掉发髻换上男装。

　　衣服仍是上次出门时那套，黑衣红带。气势内敛，如归鞘的剑。

　　出了辕门，将军府的马车已等候在那，将军府护卫暗暗偷瞧云符玉，有的护卫是第一次见他男装模样，都觉惊奇。

　　夫人扮成女子时谁都没发觉异样，没想到夫人男装是这个模样，完全想不到他们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