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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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中的滋滋的电流声在沉默中显得格外突兀。
白发少年坐在同他发色一样苍白的病床上，瘦削的身体紧绷着，手指轻轻地在电话上摩擦着。他已经等了一分钟，那边的小孩还是不肯出声。
克里斯想要叹息，但声音却最终泯灭在喉中，取而代之出现的是一声无奈而温和的呼唤。“布鲁斯？”
“那不是真的对吗？”布鲁斯的声音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破坏了男孩该有的清亮。“克里斯？”他叫着兄长的名字的时候几乎带上了乞求。
“你不会这么做对吗？”他强装镇定，但是哪能阻挡那一丝颤抖击中对面人的心。
“这是最好的选择。”克里斯调整了一下坐姿，透彻的金眸穿过厚重的窗帘看向外面深邃的夜空，他尽力让自己显得足够具有说服力。
“我们依旧可以见面，我会去找你，你也可以来找我。”
“那不一样。克里斯。”男孩的声音里带上了尖锐，“你离开了我，离开了我们。”
克里斯张口，他想要解释，他不想接受这个，他不想接受来自布鲁斯的指责。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们是一个家庭，哥哥，我们是家人不是吗？我们可以一起面对这些。”
事情远比布鲁斯所了解的要复杂。信徒还会进行第二次刺杀，组织已经在韦恩庄园周围做好了防御，可以保护他们。
而他呆在基地可以把信徒分流，而且上次精神力损耗的代价比他预算的要严重的多，他的精神现在是一片混乱，他需要治疗。
他不能接近布鲁斯，这会伤害到他。紊乱的情绪表达，随时可能失控的精神力，自从清醒后，他的脑海里就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
远离布鲁斯，你会伤害他。那个声音总会在他思维的某个角落里叫嚣着，在他遗忘的时候突然蹦出来彰显他的存在感。
男孩惊惶的眼神还有溅上鲜血的模样似乎还在他眼前，他给布鲁斯带来的杀戮，还有恐惧。
“哥哥只是，受了伤，需要在这里修养。”克里斯斟酌着话语，不善言辞的他尽力地安抚着不安的布鲁斯。“我会回去的。”信徒的下一次袭击已经有了大概的预估时间，他一定会让他们灰飞烟灭。
克里斯悄悄揉了揉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而发麻的右腿，继续说道，“你最喜欢的《佐罗》就要上映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看好吗？”
布鲁斯摆弄着电话旁的小恐龙模型，这是克里斯给他的礼物，为了补偿他上次‘离家出走’的恐龙布偶。“好。”男孩轻声说道。
男孩的声音里有些犹豫，“你没有打算离开我们是吗？”
“我是克里斯·韦恩，一个韦恩。”克里斯声音里带上笑意，他忽略了心底传来的莫名的刺痛，那个藏在他脑海里的愤懑的声音改变了内容，他说，不该是这样。“早点休息，布鲁斯。”
“晚安，哥哥。”布鲁斯放下了戳弄着模型的手，坐到床上蹬掉了拖鞋，电话线被他拉的很长。
话筒被他紧紧贴在耳朵上，染上了人类的温暖，他抓住话筒的力度似乎是想要紧紧抓住他差点失去的家人。
布鲁斯在等待。
“晚安，我的布鲁斯宝贝。”少年眼角微弯，一瞬间脸上所有的冷厉与淡漠都烟消云散，一个人是如何做到把一声晚安说的如一句誓言一般郑重，那失控的情绪几乎要掩饰不住内心奔涌的情感。
我的珍宝，我的。那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咆哮道。
“我们是否做错了？”诺大的书房里，韦恩家的两个主人坐在沙发上，托马斯满脸疲色。他在困扰。
如果他们当初没有给克里斯选择的机会，让他和布鲁斯一起正常地长大，而不是去接受那些实验和训练，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当时男孩讶异而惊喜的神色似乎还在眼前。
玛莎揽过丈夫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她的小英雄已经受伤了，她不希望她的英雄也陷入那些，“不，托马斯，如果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还会这么做。”
她柔声说道，“克里斯是一个坚定、独立的孩子，我们需要给他选择的权力。”在成为一名普通人和利用自己的本长继续生活之间做一个选择。
“你还记得当时克里斯说的话吗？”玛莎的手放在自己丈夫的面颊上，深深地看着他。
少年在他们的记忆里，带着笑意，和不可撼动的坚定，说道。“我是我，我需要成为这个世界需要我成为的样子。成为你们的家人是我最大的幸运，我想要保护你们。”
他似乎不曾因为他的奇特而感到困扰过，这是他拥有的能力，所以他的选择是继续利用它们，来达到他的目的。
这是一个足够理性的选择。
那个孩子摇摇欲坠的血色身影似乎还印在玛莎的瞳孔中，克里斯苍白的脸上露出的安抚的笑容在那一刻已经深深刻在了玛莎的心里。
托马斯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点点头，他们陷入了沉默之中。
窗外深蓝的夜空中，遮住弯月的乌云慢慢飘走，清亮的月光倾洒而下，泛着淡蓝的柔光照进了实木的地板上。
“我们……”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被其主人拉上，月光与窥视的目光被它一同挡在了外面，交谈声持续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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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老家伙。”郎·乔一掌拍在了布里奇斯的肩膀上，俊美的脸上带着愉悦的笑意，之前因为战斗留下的伤口都已经愈合，如今他接近完美无瑕的脸上一道伤口也没有留下。
“哼。”布里奇斯没好气地竖起眉毛瞪了自己的老朋友一眼，同样是几十年过去，郎这个家伙似乎一点都没有被时光留下痕迹，依旧保持着布里奇斯初次见到他的模样。“你有多少年没有联系我了？”他斜眼问着郎，但脸色看起来并不真的生气。
郎刚到哥谭就救了他的乖乖外孙，怎么也不可能板得起脸色。
郎面上的笑容一僵，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知理亏，“你看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写信怎么比得上真人是吧。”男人挥了挥手，打了个哈哈。
前几天郎忙于和邀请他前来哥谭的盖伊·昆以及其他的哥谭势力周旋，一直未露面，今天那边盖伊·昆借着他的名头和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达成一致，这边他就脱身来到了组织里，正好碰见了出来遛弯的布里奇斯。
“这次留多久。”布里奇斯背着手一边慢慢走着，一边问好友。
“到该走的时候自然会离开。”郎的神色认真，他侧眼看向训练场里的正在训练的组织成员们。
“你们家族的人一个比一个会招惹事。”男人感叹道，他也算是看着布里奇斯家的几个小子长大的，替他们收拾了不少烂摊子，这回又巧了，又来给小女儿当帮手。
布里奇斯脸上得意的表情都没打算进行遮掩，就差把‘看我闺女多厉害\'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你看我女儿的那个小孩，怎么样？”布里奇斯问。
郎沉思了一下，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时感受到那浑厚的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的精神力量，摇了摇头，“说不好。”
“凡事讲究平衡，他的能力毋庸置疑，但付出的代价不可小视，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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