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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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粗粝沙哑的声音传入克里斯的耳朵。
克里斯猛地睁开眼睛，又是那刺眼的白光，他用力闭了闭眼睛，眼前出现一些黑色的斑点。
他站在了走廊里，白色的走廊尽头是一个高大的拱形门，站在这里能看到里面穹顶上精美繁杂的壁画，一座悲敛天人的天使雕像矗立在中央。
一个人在贴着墙向那个方向前进。他看清了那个人的全貌。
一个干枯而坚韧的灵魂。一个虽然外表憔悴如流浪汉一样的人，穿着奇异但是意外的和谐，仿佛他就应该穿成这个样子。
但是现在不是注意这些的时候。
“不要过去。”克里斯出声阻止那人的脚步，他在那个圆形空间里感受到了危险和被窥视的不安。
缓慢前进的身影突然僵硬，时间静止了一般，他没有了动作。一时连呼吸声也微不可闻。
也许只过了几十秒，或许过了几分钟，他动了。他抬起带着手套的胳膊，小臂处还有着倒钩的利器，但是他只是，低头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弯下身蜷缩起身子。
那个动作，轻微，但带着显而易见的拒绝之意。不，不是对克里斯的话语，而是，感觉像是对除了他之外的任何存在。
克里斯张了张口，没有继续说话，他的内心鼓胀着一种情感，酸涩，而且在怒吼着，这让他很迷茫。
我到底该做什么，克里斯让自己静下心来，视野里黑色的身影在一片白中十分突兀，时时刻刻彰显着他的存在感。
我来到了这里，再一次。他是否和我有关，他是否需要我的帮助，他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
克里斯的精神力在他的控制，缓缓地向那个人飘去，试探着触碰他有些裂痕的精神体。在这个空间里，他似乎可以释放自己的精神力，这是他在现实所无法做到的。
那个人的身体在他触碰到他的精神体的时候颤抖了一下，但依旧是封闭的姿态。
他从未想过一个人的精神体会是这个样子。是的，他是坚韧的，但是就像被打碎无数次，然后被重新粘起，外面是层层束缚的枷锁，让他的精神体不至于崩溃，也阻止了他人的接触。
该死。克里斯皱着眉头，用常人难以察觉的步法接近那个人，他放弃了精神接触，内心有一种恐惧，让他不敢再探索下去。
“你——”说出口的话语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沉闷的身体撞上墙壁的声音。
疼痛，克里斯在懵了一秒后感受到了脖子上的手的用力的收紧和后背传来的尖锐的痛感。
迷茫的金瞳转了两下，和一双被血丝和痛苦覆盖的灰蓝色的眼眸对上。那人袭击了他，在他快要靠近他的时候。
“你到底是谁？！！”男人像失控的野兽一样咆哮，他未被面罩覆盖的下半脸显示了他不太好的状态，绷紧的嘴角，干裂出血珠的薄唇，胡茬密布的下巴。
禁锢住他脖子的手像铁钳一样，夺走他的呼吸，留下灼烧的疼痛。
“你为什么扮成他的样子？！！”低吼声中带着难以遮掩的怒火和绝望。
克里斯直视他的双眼，从那沉沦的深蓝海洋中发现了一丝微弱的期望，“谁...的样子？”他从喉咙中挤出破碎的音节。
我抓住你了。
男人的手像是被灼烧了一样，他松了些力气，留给克里斯喘息的空间。高大的男人完全笼罩住少年还未长开的身形，就像野兽和被献祭的少年，诡异而和谐。
那人沉默不语，双眼紧紧地看着他，就像是——想要把他深深地刻在脑海里一样。
“你不是幻觉。”
“我应该说谢天谢地，你在快要掐死我之前感受到了我的脉搏吗。”克里斯淡淡地回应，掐住他脖子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男人身形摇晃地后退了半步，破碎的披风在他肩侧滑落，身高接近两米的他低头俯视着克里斯。
“而你在我的梦里。”克里斯说。
“哪一年？”男人干涩地问。
“1981年。”
男人的瞳孔猛然缩小，虽然很快恢复，但还是被一直观察他的克里斯发现了。
“你是谁？”克里斯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为什么害怕我，为什么不让我离开？”
“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克里斯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上面留下了五指形状的於痕，手指触碰到的时候有种刺痛感。
男人喉结动了动，移开了视线，“我很抱歉。”他的声音不再像刚才一般嘶哑令人恐惧，而是低沉中带着淡淡的沙哑，而且尽力地偏向温和。
“这是哪里？你需要帮助吗，我能感受到我是因为你才来到这。”克里斯放下手，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就是对他有莫名的在意和好感。
“不...不需要帮助，你需要回去了。”他拒绝了克里斯。少年注意到男人的眼眸中有什么东西晃动，一群狰狞的人影？
“你还在处于幻觉当中。”克里斯仔细观察着男人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这才发现了他不对劲的原因。
“也许你也是我的幻觉。”男人自嘲一笑。
“你感受到了，我不是。”克里斯说。
男人的视野里，白发少年周围站着许多苍老的身影，他的父母，他的家人，还有许多他不认识的人。
他们在各自说着话，面上或带着伤感，或带着痛苦，他的父母正关切地和他说着什么。少年表情淡淡地站在一群人之中，就这么看着他。
“yes...”你不是。可能是许久没有摄入水分，男人感觉自己的胃部像是着火了一样，一路燃烧过他的五脏六腑。
“你也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你的眼睛，很像他。”克里斯说，他在试图吸引男人的注意力，让他不完全沉浸在幻觉之中。“他的眼睛和你一样，是很美丽的颜色。”
男人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美丽的颜色？
“哥哥你的眼睛颜色好漂亮，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好看！”黑发男孩趴在床上，笑着对正在倚着床头给他讲故事的白发少年说。
“嗯？”少年愣了一下，手指停在了书页上。
“布鲁斯的也很好看。”少年反应过来了，他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声音很温和，“就像是海洋和天空，里面好像装进了整个世界。”我的整个世界。
“你还好吗？”少年的声音惊醒了布鲁斯，他的脑海被幻觉和记忆搅得一片混乱。
“还好。”
一双温暖的手稳稳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布鲁斯，少年的手十分有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姓名，但是你应该是我很重要的人。”
“这是未来吧？”此时表情系统已经经过多次练习的克里斯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嗯。”布鲁斯低声应了一句。就这一次。
“我又要走了，我有感觉，下次还会在这里遇见你。”克里斯的手被布鲁斯裹着皮革的手覆盖住，他有些诧异地看着布鲁斯，随后又回握住他修长的手，“看起来现在的处境很糟糕，但你一定要活下去。”
“嗯。”布鲁斯握紧了那双手，然后渐渐地，他看着少年又化作了光点。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消失前，少年用口语这么对他说道。
他的手又一次握空了。
视野里的那些人还存在着，布鲁斯沉默地扫视了一圈，拖着身体又回到了阴影处。他没有去那个圆形的房间。
他将再次等待时机。
“克里斯醒了！”克里斯睁开眼睛，这...是医疗区的病房？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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