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喜欢你很久了》祈幽

9、喜欢第九天

　　走出砂锅店。

　　姚吉祥问，“你怎么不介绍我啊？”

　　顾儒易，“杜清松嘴巴不是很紧，到处乱说怎么办？”

　　“乱说什么？”

　　“乱说你的名字啊，我要保护好你，不让你被套麻袋。”

　　姚吉祥，“……”

　　顾儒易忍着笑，“改天介绍你认识我的朋友，刘博闻，那天一起打篮球的，还有欧阳丞，A大在读研究生。”

　　“杜清松不是你的朋友吗？”姚吉祥问。

　　顾儒易说：“算，是朋友，但不是至交好友。刘博闻和欧阳丞人不错，是能够共同创业不用担心被背后插刀的那种朋友，我还有两个室友，都各自找着工作不住校了，不然肯定嚷嚷着让我请客，让我带你去。”

　　“耶，还好他们不在校。”

　　“让你逃过一劫。”顾儒易握着姚吉祥的手，自然垂落中，交握的两只手都有些小紧张，僵硬得不怎么敢动弹，“吉祥，愿意跟我去吃饭见朋友吗？”

　　“好呀。”姚吉祥没有多大的犹豫就直接同意了。

　　顾儒易笑容扩大，“真是好姑娘。”
　　他可怜兮兮地说：“你可以带我去见你的朋友的。”

　　“我现在在大学只有一个朋友，年锦绣哟，很可爱的妹纸，你见过的，你拜托她照顾我来着。”

　　“嗯，我记得。”

　　“然后她把我当重病患，哈哈，什么事儿都不让我干了。”

　　“真不错，那什么时候我请她吃饭。”

　　“好呀，她肯定乐疯的。”

　　可不是，年锦绣听说顾儒易要请自己吃饭，她捂着脸大叫，“嗷呜嗷呜，太好了，吉祥什么时候请我吃饭，我超级期待的。”

　　“等什么时候有空呀，你别这么激动嘛，声音小一点，隔壁宿舍听到了要投诉咱了。”

　　“嘿嘿。”年锦绣坐了下来，按捺住兴奋的情绪，凳子上就和长钉子了一样，让她一直在上头扭来扭去。忽然她看到姚吉祥一直在照镜子，把厚重的刘海完全撩起来，她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脸。年锦绣好奇了，“吉祥你干什么呀？”

　　“我是不是太土了？”

　　“啊？”年锦绣不明白姚吉祥怎么突然说自己土啊，“是有那么一点，刚开学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嘛，你应该扔掉那些对身材毫无修饰的运动服运动裙，都不是很好看啦。”

　　看别人说的，姚吉祥才真正认识到自己真的有点土……她姚吉祥可不想当个烧火丫头，明明自己长得其实还可以嘛，“我是不是应该做出一点点改变，比如把刘海留长，以后就不用刘海了。”

　　“可以啊，你的刘海太厚了，都把脸挡住了。”年锦绣撑着肉肉的下巴，看着姚吉祥的撩开刘海后露出来的鹅蛋脸、美人尖，眉毛修长、杏眼微圆，因为没有戴眼镜，眼睛微眯着，瞧着还挺慵懒，明明很漂亮呀，“你怎么想到留这么厚的刘海？”

　　“我从初一就开始留了，外婆说这样好看。”

　　年锦绣无力吐糟，“外婆们的眼光很老套的啦，不过那个时候的确流行过一段时间的厚刘海，现在看着像是杀马特耶。”

　　姚吉祥：“……那我留留长，以后就不留刘海了。”

　　“阔以啊，还要扔掉那些不好看的裙子，我们周末去买衣服呀。”

　　姚吉祥想了想，点头说：“好呀。”

　　等年锦绣拿着沐浴露等等去洗澡了，姚吉祥才伸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后里面一条一条记着欠款，李叔一千、王爷爷两千、张阿姨五百……有些后面打上了“√”，证明已经还掉了。在外婆生病的那段时间，周围街坊邻居自愿凑出钱来给她给外婆治病，每一笔钱姚吉祥都记着，她会一点点全都还掉，不会把大家的好意当成理所当然，这是外婆不允许，这也是姚吉祥不愿意的。

　　“外婆，我挣到钱了，我会慢慢全都还掉的。”
　　姚吉祥轻声地呢喃着。

　　外婆故去前，一直叮嘱她要还钱，姚吉祥始终记得。

　　苍白的病房内，靠窗的那张病床上，躺着的老人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她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深深，看着严肃而愁苦，蜡白的脸给这张饱经风霜的脸增加了灰败感。

　　窗户半开着，窗外的风带着窗帘悠悠地晃动，可是老人感受不到初夏时节的阳光灿烂了。

　　身量抽长，婴儿肥褪去，已经不再是矮豆丁的姚吉祥趴在外婆的手边轻轻抽泣，再一次被丢下的惶恐不安逐渐笼罩在她的身上。

　　“吉祥，外婆要丢下你一个人了。”

　　姚吉祥摇着头，紧咬着嘴唇不让哭声漏出来，她抓着外婆的手，用尽全力地想要留住她。

　　“你这个丫头片子就是让人不放心，又爱哭又娇气，当初就不应该接手你，让我多了一件心事。”

　　“外婆，医生会治好你的。”

　　“死丫头说什么胡话，一个字的病都到晚期了，治什么啊，咳咳。”

　　“外婆，哪里不舒服，我喊医生来。”

　　姚吉祥慌忙起来，可是被外婆瘦弱的手拉住了，外婆就算是到了此刻依旧是个倔强的老太太，“没，没事儿。丫头片子你收了多少人的钱？”

　　“街坊邻居都给了。”姚吉祥讷讷地说。

　　“唉，都是好人呐，比不肖子孙好多了。”

　　“外婆，我会还给大家的。”

　　“一定，一定要。”

　　“嗯嗯。”

　　外婆声音很虚弱，说一句话要喘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别想着给我治了，治不好的，剩下的钱还给大家。别想着卖家里面的房子，那是外婆留给你的，你舅舅是个怕老婆孬种，靠不住，外婆留下的东西都不要给他。你妈……性子倔强，认死理，我当年骂了她，她就赌气出国，咳咳，她、她……”

　　姚吉祥给外婆顺着胸口，“外婆你休息着，别说话了。”

　　“滚一边去，不让老婆子说，就没有机会了。”外婆大喘着气，呼哧呼哧地响，“你妈不是个好东西，有本事她一辈子不要回来。”

　　姚吉祥要哭了，求着外婆别说话了。

　　外婆浑浊的双眼看着姚吉祥，不舍啊，这孩子还小着呢，才上高中，有爹妈就和没有一样，以后一个人怎么办啊。

　　“孩子，外婆没法陪着你了。”

　　浴室里传来了动静，惊醒了姚吉祥，让她从回忆中摆脱出来，她擦掉眼泪，把那本账本塞进了衣柜里。

　　抽抽鼻子，姚吉祥拿起手机打开了V信，在活跃的班级群里面幽幽回复，【大家是不是忘了我也在这个群里。】

　　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烧火丫头”的众人惊悚，一下子鸟雀无声。
　　啊啊，大家怎么忘记了，这是班级群啊，姚吉祥也在里面。

　　姚吉祥的身边从浴室出来的年锦绣正拿着手机看，她卧艹了一声，“这帮子家伙，是不是有病啊。”

　　年锦绣气哼哼地输入文字，【大家同班同学，你们这么议论真的好吗，快道歉。】

　　过了许久，陆陆续续有人发了【对不起】出来，姚吉祥无语地摇摇头，【开小群讨论我，我看不见，无所谓，你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可不是很好，你们的道歉我接受了，以后别这样了。】

　　开小群的立刻有被抓包的感觉，在某个地方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发信息。

　　又过了许久，有人悄悄冒头，【吉祥，你真的和顾学长在一起了吗？】

　　大家本来就无仇无怨的，小年轻人只是好奇为什么顾学长会和土气的姚吉祥在一块儿，被当事人看到了议论的尴尬过去后纷纷好奇了起来。

　　有人开头，就有更多人问。

　　【你是顾学长的女朋友吗？】

　　【吉祥，有人说你是第三者。】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好奇，对不起，刚才那么说你。】

　　【你是烧火丫头，我们都是火头军，班长别生气，对不起。】

　　对啊，大家好像忘了，这个看似没什么突出的丫头是班长来着，还是入校时中文系的第一名。
　　是什么给了众人错觉，认为姚吉祥是个不出彩的人？

　　就在众人怀疑人生的时候，姚吉祥的回复出现了，【我和顾儒易从小就认识，我答应做他女朋友了，我不是第三者，我们认真谈恋爱，认真在一起。】

　　一切妖魔鬼怪，尽皆退散！

　　···

　　姚吉祥准备改变自己，那是需要时间的，刘海不可能一天留长。但衣服可以先买两件，年锦绣是个不错的逛街陪伴对象，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就摸清了学校周边的情况，带着姚吉祥去了一些适合大学生风格又价格便宜的店铺，买了几件适合她的衣服，脱掉了那些老旧的运动款，穿上了淑女文雅的款式，看着就有些不同了。

　　如果摘掉了眼镜，会有更大的变化。

　　“好看的眼镜那么多，我不要戴隐形。”
　　上课的路上，姚吉祥拒绝了年锦绣极力推荐的隐形眼镜，认为还是普通眼镜安全点儿，她不想往眼珠子里塞东西，手残啊。

　　正要拐进今天上课的教室，忽然有人喊住了姚吉祥，“你就是姚吉祥？”

　　眼神挑剔，语气不善，姚吉祥和年锦绣面面相觑，这是来找事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