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MZK

10、还在挣扎什么。。

　　我如此认真你却分了神，你被什么美景迷惑放下救我的线，好不容易，真的好不容易。但你给的信任已不足以让我活下去。所以我选择最有价值的离去。松手轻身纵入深渊，但愿当你想起来时是我放弃了自己抛弃了你。。

　　S：今天我早早的收拾好图纸，整理好文件，那边一到点儿，我这边立刻动身跑出去！用尽可能快的速度跑到楼下，在楼道里喘气，又怕他笑话自己不矜持，所以装作淡定的乘坐电梯，到家门口敲了门，听到屋里有动静，人跑过来的声音，果然在家，看他围着围裙，拿着汤勺来给我开门，我突然莫名的幸福感！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所以拖鞋什么的都没买双份，他看我回来，赶紧把拖鞋脱给我，说地上凉，但是自己却赤着脚！！他让我等一会，饭快好了！！我回头望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这次真切的感受到他回来了！我去屋里换了舒适的衣服，刚坐下，人也端了汤坐下，坐在我对面，桌子不大，但是菜很多，所以看起来菜满的都没地方放了！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么好的手艺！我都怀疑他大学学的是料理专业！不像我的料理就很人性化！
　　我看着他满脸笑意不由得发问有什么好笑的吗？他扒着饭简单的回答“看见你就很高兴！”接着我们聊了聊他的学业，又谈谈家里，他说他爸反对他回国，但是他义无反顾的回来了，我低头小声说：“其实，其实你可以不回来的！本来也就没抱希望！”他说再也不会留我一个人！我表面嫌弃他酸不酸，心里其实暖的很！接着又谈谈他的理想抱负，谈谈我们以后得生活！我提出出去给他买生活用品！他说先去买西装吧，他明天要去面试！我没有车，所以只能打车去百货商店，他要去名牌厅去买，我拦着他！家里人反对他来，经济方面自然有了限制，不宽裕，而且他把他的经济大权都上交给我了，我就想能省就省一点，我上班的西装就很一般，但是不一样穿吗！都是男生买东西没必要磨叽，而且他身材比例好不挑衣服，不夸张穿什么都很帅！挑了西装，衬衫，领带，皮鞋！这一身下来就要几千！虽说是必要的，但是我还是在心里盘算着！
　　提着衣服，回到家旁边的大型超市，他推着手推车，买了洗漱用品，拖鞋睡衣，又买了点特价的菜，他还教我怎么挑菜，我们两个真的就像过日子一样，如果我们其中一个是女生，那简直羡煞旁人！逛了一圈买了很多东西，满满两大袋，他让我帮他提着西装，他自己一个人拎着两个大袋子！好不容易回到家，我们两个摊在沙发上！歪头看着彼此，他把我搂过去，让我枕在他的腿上说“以后我们要一起努力生活，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我！”我们的感情是不被认可的，单单是回国已经让他家人震怒，如果再知道他在跟一个男人交往，那岂不是乱套了！他见我犹豫，拿膝盖顶了我的脑袋，我抬头看着他，就当他无心，我答应他“好，我答应你，再也不离开你，再离开除非我死了！”人说死也不能离开！我笑！我们睡的很早，躺在床上，他搂着我，说怕我夜里再做噩梦，我没反驳，最后在他呢喃中沉睡！
　　今天我早起给他做了早餐，很简单，叫醒睡眼朦胧的他，今天要面试，早点去，不要给面试官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拉着领带跑过来找我，我给他系上领带抚好衣领，明明我更着急，我要上班，他可以悠哉悠哉再等五分钟，我拿着面包拎着包就跑到玄关换鞋，他突然喊住我，让我亲他一口，说我是他的幸运星，亲了他，他今天就信心百倍，其实我想跟他说，我这个人真的很不幸的，但是他非要，那我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立刻开门跑出去上班了！！到中午都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不知道面试的如何，我只是担心如果面试失败他会不会在哪条街上难过，可是我又怕他在忙什么所以没给我打电话！刚想打个电话这边又说客户有要求让我去待客厅！好不容易忙完，眼看着也要下班了，他到现在一个信息都没有，我很担心，下班回家路上我给他打电话，他都没接，我快步回家，打开门，家里黑灯瞎火的，没在家吗？那能去哪啊！！结果他突然捧着一个小蛋糕出来了！我心也算放下了，解了领带看他，今天又没人过生日买蛋糕做什么！他说庆祝他找到工作！我听到又惊又喜，连连在问真的吗？！他用力点头，说：“早上面试，人家看到我这么华丽的履历表，很是满意，说尽快给我回复，结果回来早就睡了一会，我午觉还没醒，公司就来电话说我被录取了！还让我立刻去公司，有些材料要给我，让我尽早适应最近的项目！从公司出来就顺路买了蛋糕，准备回来跟你庆祝！”我埋怨他这么大的事也不说一声，害我一整天都担心他！
　　由于他们公司离这较远，交通不便，每天打车也不是办法，凭我们现在的实力又没有买汽车的钱，我就物色从二手市场买了一辆摩托车，还挺新的，也就花了我一个月工资吧！主要是为了他，他有驾照，早晨有空他就送我上班，晚上他要是比我早就来接我下班！我们就这样陪伴着彼此！有时会约着同事或者jin 一起玩，生活也是有滋有味！很快，我们在这个城市站住阵脚！这辆摩托车我们大概骑的有1年多，直到Eric 他们公司给他配了汽车，方便他跑工地！我们也有了时间去旅行！这回是我主动提出去山上，这里有一个类似山坡的地方，那里可以俯瞰城市，他答应了，到了地方，我们先是坐在树下聊天，后来我切入正题，去年因为他刚回国，大家都忙，这事就占时耽搁了，今天正好有空，我就让他坐正看着我！他不明所以，我说：“还记得我回国前你送我的戒指吗？”他恍然大悟，我扭捏的说：“今天刚巧带来了，你把手伸出来吧！”人立刻咧着嘴把手伸到我面前，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项链，把链子取下来，看着手心里的戒指，轻轻的套在人的无名指上，他也拉着我的手端倪了很久，一把抱住我，我们歪倒在草地上大笑！当我以为一切都这么顺利，这么美好的时候，却不知这一切都在发生着改变！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这几年我过得好像是不属于我的生活，我的生活哪来的这么鲜活，我就是承载着所有悲剧的人！
　　Eric 很优秀，一个工程接一个工程的盘下来，他每天都变的很忙碌，也变的小有名气起来！甚至我身边的同事也有讨论他的，毕竟他承包设计的建筑，我们公司也有去做整体装潢的！这时他们就会扯到我身上，问这问那！我不可能说，我跟他是情侣关系啊，我就说好朋友！渐渐的他很少回家，动不动就在公司加班，回来也就是拿点换洗衣服，或者倒头就睡，我们能面对面聊天的时间少之又少，我又不能怨他，他说想要给我更好的生活，再等等，等着项目结束了就有时间了，所以我信了！尽管饭做的不好，但是也尽量每天做点，生怕他回来饿着！有时候等着睡着了，第二天起来再把饭菜倒掉，然后上班！所以最近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甚至约见了以前精神科的医生！后来想着，起码上班我也是忙碌的！但是天不遂人愿，公司例行体检，后勤拿着表格说我是不是身份证号填错了，说我身份证识别不了，有可能过期了吧！把人敷衍走，我拿出身份证，背后离过期还有好几年呢！我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这时候我就想起了，多少年都没有联系过的母亲！忠栽说家里拆迁联系不到，我就觉得蹊跷一直没有追究，现在该来的还是来了！
　　下了班，回到空无一人的家，在我强烈胁迫下，让jin 把我妈的电话给我，我鼓起勇气拨通了电话，那边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我迟迟没有开口，当她准备挂断时我张嘴喊了声：“妈。。”那边人明显愣住了，随后一串急促的走步声，人再接起来时平静的问我怎么有这个电话！她的反应让我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我问她现在在哪，她问我要做什么，我说我可以不问她在哪，我现在需要户口本，我只要户口本，我身份证不能用了，她沉默了一会说：“对不起啊，彗星！”我脑袋轰的一声，对不起？什么叫对不起！我忍不住哭了，并且愤怒的问她什么叫对不起！？我是要钱要房子了吗？我只是要给自己一个身份，她竟然说对不起？她说：“妈妈再婚了，对方介意我户口上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而且你爸他也不想把你迁过去，于是。。于是我就把你户口销了！”销户口？这么陌生的词！销户口除非这个人死了才会销户吧，我现在活的好好的，竟然销户！也就是说现在我在户口上就是一个死人，一个不存在的人，这让我怎么接受！电话里的女人一直说自己也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迫不得已，跟我父亲一起都没过过好日子，现在好了，希望我能体谅，我哭笑不得，我体谅？我怎么体谅！我冲着电话里喊，喊的撕心裂肺：“我凭什么体谅你？为什么我要为你的过错买单，为什么要用我祭奠你的幸福！？这么讨厌我为什么生我，我求着你们生我了吗？这么讨厌我，6年前我自杀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死掉！你到底是希望我从户口上消失还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啊！”
　　接下来的话我没有听到，用力的锤着胸口，那里堵的生疼！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谁来救救我啊！眼泪止不住的流，根本无法呼吸！最后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再醒来是在车上，是Eric 在开车，我问他要去哪？他说去医院！医院？我听到医院，立刻就醒了！我抓着他手臂说不要去医院，他说都晕倒了得去医院检查一下，我说不去，态度很强硬，他拿我没办法所以停在路边，我说我没有事，可能最近压力太大，而且有点低血糖，没事了回去吧！其实我没有说，现在的我就算去医院，医生也不会给我治疗！因为我是没有身份证明的人！不受医疗和法律的保护的人！回去的路上他给我买了宵夜，可是我一点也吃不进去！本来他只是回来拿东西的，正好看见我晕倒在阳台，所以抱着我赶去医院，不过因为我生病他也难得的在家陪了我！
　　第二天，他早早的出门上班，我没有起来，直到他出门，我起来给忠栽打电话，咨询了情况，他说这件事我回国时他就知道了，一直都没说，拆迁也是编出来的！我说我个人可不可以立户口，他说必须得有户口所在地，或者有配偶的！像我没有固定的房子，没有原住址，而且我们国家不支持同性法，我不能把户口迁到Eric 户口上，迁去jin家里，我们又没有直系血缘，如果弄还要凭收养证明！再加上不是单纯的销户，而是开过死亡证明的，法律上这属于欺诈，无视法律的行为！这一切都告诉我，我不应该存在！我整理好穿着去上班，整个身体飘的厉害，路上我都特别注意不要磕到碰到，我不能去医院，更不能去警局！就这样我又苟且了一段时间，直到公司让我提交正确的身份信息，我被迫辞职了！！因为公司不能雇佣来历不明的人！他说的我也能理解，所以我主动提出辞职，这也算公司给足了我面子，对同事谎称我是要跳槽了！
　　就这样回到了家，将公司拿回来的东西扔进床下，开始打扫卫生，忙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时间打扫，正好以后有时间了！恰巧，今天Eric 回来了，问我怎么没上班，我说我最近太累了，所以辞职了，他停下喝水说：“好啊，累了就休息！没事，我养你！”我说：“我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不想工作！”他说没关系！我知道这样一来他就更忙，更没有时间了！所以他也更努力工作，经常不回家！我也习惯了！我知道我的抑郁症复发了，但是我也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也吃着药，告诉自己会好起来的！每天照常做饭等他，然后晚上他有时会打电话说他不回来了！我再把饭收起来！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我每天都在自己的怯懦和无尽的等待中度日！有天下午天气很好，我忍不住站在阳台探头，阳光正好，我久违的捯饬好鼓起勇气迈出家门！想着去Eric 公司楼下等他，看能不能一起吃个晚饭，转了车，在他公司路对面给他打电话，可是他没接，想发信息的时候发现他出了公司，刚想叫他，突然发现他身后跟着一个女生，两个人交谈甚欢！我从来不过问他在公司的情况，都是他主动跟我说我听着，因为我觉得过多的干涉会让我看起来像个怨妇！两个人一起上车走了！我就站在路对面看着，心里一下子酸了，转身没注意被送快递骑摩托的人带倒，人赶紧扶我起来，说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回过神立刻跑开了！！扶着流血的手臂擦着不争气的眼泪，我为什么哭！因为受伤了吗？对，因为真的受伤了！！
　　就这样我好像能理解他不回家的理由！但是他从来不表现出来，其实他完全可以说出来的！他偶尔也会回家，就为了他的偶尔，我会做好饭，把家里整理干净等他回来！他需要的时候奉献自己！因为即使这样，我也不想提分手，但是只要他说我也绝不后悔！其实我也轻描淡写的提过，因为有一天夜里他难得的回来睡，我因为精神原因很难入睡，但是又怕打扰他，所以一直醒着，突然他手机响了，来了短信，即使他锁屏，短信也会有简界面！问“你睡了吗？”我看了一眼就放那了！早晨起来，他翻找衣服的时候我跟他说了，他说我为什么偷看他手机，我想解释只是刚好看见，但是我还是说如果真的忙就别回来了，我又不是那种粘人的人，你喜欢上别人你直说就是了！他突然转身冲我吼：“申彗星！你疯了吗？我看你就是在家闲的！你有时间在这怀疑这怀疑那，你不出去工作！？你不挣钱，我努力挣钱还有错！我累到流鼻血，累到晕倒不就是想给你好生活，你现在说的什么话？不体谅我就算了，还怀疑我在外面有人了？我就这么让你不相信我吗！”我气得发抖！说：“我没有不相信你，你这么辛苦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多陪陪我？”他不耐烦到：“我现在不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了！我陪你，钱会自己来嘛？现在干什么不要钱？要我像你一样整天闲在家里吗？”人说的话句句扎心，我不想出去工作吗！我慌乱的反驳到：“钱钱钱，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文晸赫！我是让你买房买车了吗？我是看上你的钱了吗？我不过想你多陪陪我有错吗！？”他扔下一句不想跟你解释了，你爱信不信！然后用力甩上柜门，快步离开家！柜门的震动将柜子上的头盔震了下来！我坐在床边楞了一会！伸手捡起地上滚轮的头盔，落了厚厚一层灰！现在已经摔破了，打开护目镜，看着头盔，我突然想了很多，想起我们在美国，想起摩托车刚买回来，他作为礼物买的两个全盔（头盔种类）！想起他刚回国，我们工作刚起步，每天虽然不富有但是开心的日子！我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这条路我们走的好不容易，原来转了这么多年，结果还是一样的，我还挣扎什么，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自那天起，他连续几天都没回家，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我每天清晨到日暮，甚至连灯都不用开！这天下午我照常在家，躺在沙发上刚有了睡意，有人敲门！我知道不是Eric ，因为他有钥匙，就算没有，他也不会这么客气的敲门！我趴在猫眼上看了看，是一位西装笔挺的长者，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我给他们开门询问他们是谁？他说他是文晸赫的父亲！我愣了一下请他们进来，把灯开开，请他们坐下，去给他们倒茶，我顺便去洗了把脸清醒一下！我端着茶说Eric 不在家，他的父亲说就是知道他不在才来的！我不敢说什么，一直没见过，所以不知道人的脾气！现在看来是很严厉，接下来的话让我也知道他是真的一点情面也不留！我刚坐下他就开门见山让我离开Eric ，会给我一笔钱！我苦笑，心想这又是什么狗血的电视剧桥段！看来我和Eric 的一切他都知道，连我本人他也该都调查的清楚了吧！我并没有想要解释我们的感情，也没有接话！他身后的人拿出一个文件袋，让我打开看看，我打开里面是一叠照片，看着照片，我不自觉的颤抖，照片上是Eric ！他深夜努力赶图的样子，工地监工的样子，陪客户喝酒的样子，路边吐的样子，在办公室睡觉的样子，靠在工地楼梯上休息的样子，甚至，还有他住院的样子！这些照片让我心痛不已，这些都是我看不到的样子，他也重来不跟我说，原来他没有骗我，他这么努力挣钱为了什么，我可以不要这些，我不想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他就这么需要钱，钱对他来说就这么重要吗？多少钱才能让他停下来！？我放下照片，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他说是他找人偷拍的！说：“Eric 原本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因为你，他现在为了这几个钱，没日没夜的工作！累成这副鬼样子，你还要继续纠缠他吗？作为他的父亲我非常心疼自己的孩子，就算不为我，你也为他放手吧！”我放手他就能轻松下来吗？是我现在抓着他不放！如果放手了我该怎么办！他见我不回答，换了态度说：“你说吧！要多少钱才会离开Eric ？”我要多少呢，多少钱对我来说都是没有用的！我摇着头转念一想，不，我需要钱，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钱！我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说：“我要500万，美金！”人轻笑，要的真不少，我还以为有多大骨气呢！我也回他，我哪有什么骨气，一介俗人！可是说着这话，眼泪却不自觉的掉下来！看着人在支票上签了字！因为这么一张纸我把自己的感情出卖了！心疼的厉害！人起身，既然拿了钱就该知道怎么做了吧！我说当然，再给我几天我就离开！给我一周时间，人走我没有站起来送，因为我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人走后我拿着那叠照片，仔细的看着，小心用手抚摸着照片上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