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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Ch.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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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市警察局。
科迪纳·罗恩一身干练的便装，风尘仆仆地踏入办公大厅，她的身后跟着几个便衣警察，是刚处理一宗案子回来。
她站在门口，严厉到严苛的目光扫视一圈不分昼夜忙碌一片的办公大厅，几乎每个警员都坐在自己的岗位，各司其职。注意——是几乎。
科迪纳的目光顿住，她拧起了眉毛，低声喝道：“安德斯，你在干什么？”
她这一声下来，整个大厅的氛围都冷了下来，警员们纷纷望过来，看好戏似的望向坐在办公椅上玩手机的安德斯。
被点名字的男警员不耐地掏掏耳朵：“叫屁？”
这粗鲁的说话方式叫科迪纳额头抽了抽，她的唇紧紧抿直，蓝色的眼睛沉着怒火，她踩着高跟鞋走向安德斯：“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安德斯。”
这个叫安德斯的刺头警员终于抬起头，把手机甩到一边，他双手垫在脑后，咧着嘴，一脸嘲讽：“你想让我叫你什么？长官？副局长？前辈？噢——还是小妞？”
他嗤笑一声：“你一个FBI空降，论资历我可比你深，拜托，别拿你们那一套来压我？”
“压你？”科迪纳反问，接着又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哦，如果我就要压你，你能怎样？”
她面无表情地说，与安德斯对视。
安德斯眯着眼打量她，从她寡淡的唇到一丝不苟的金发，从指间握枪的手茧到笔挺的脊梁，这每一点都让他厌恶不已。
安德斯跟科迪纳完全是相反的两个人，如果说他是个粗俗且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那科迪纳就是个正直和固执一样迂腐的女人，他们两个简直两看相厌，天生不对头。
但现在安德斯实在懒得跟这个糟糕透顶的女人计较，于是他慢悠悠地站起来，拿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甩到肩上，他还是那副轻浮又散漫的样子：“还能怎样？”
他嬉笑着说：“我滚呗。”
说完，他就撞着科迪纳的肩大步流星地走了。
“等，等等！”
眼见事情的发展超出意料，围观者也都感到不妙。一个探员冒头充当和事佬连忙拦住安德斯，又赔着笑脸对科迪纳说：“副局长，你知道的，安德斯队长就这坏脾气，但他的能力非常优秀，在刑事和反恐上很有经验，他只是这几天心情不好，那群英雄们坏了他跟进好久的案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听到他说话的安德斯又折回来按住他的肩膀：“英雄？你称谁英雄啊？”
“啊？”这个探员一脸茫然：“就那些天上飞的和地上窜的……”
“哈？”安德斯露出一个夸张又滑稽的笑容，他用故作不可思议的语气大叫：“老天，我没听错吧？你竟然把那群傻逼称为英雄，是我耳朵不好使还是你眼睛有病啊？”
探员憋红了脸，他想解释，但安德斯看着他的眼神跟刀子一样让他说不出话来。
“够了!”科迪纳上前几步，拍掉安德斯的手，她的声音很冷：“如果这就是你消极怠工的理由，那么，安德斯，我警告你！”
“NYPD不欢迎你！”
安德斯的表情是有一瞬间暴跳如雷，他的脖子涨的通红，暴起的青筋让他的脸十分狰狞，但作为一个经验老到的刑警，他又很快收拾好那副糟糕的表情。
他的嘴角翘成一个讥讽的角度，声音却很平静，而平静下又是滔天的巨浪：“有时候我真搞不懂，到底是你们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竟然把一群骗子、自大狂、高智商犯罪者称之为英雄？”
他的目光一一掠过周围的警员，每个人都躲闪着他锋利又可怕的目光。
“他们窃取了警察代表的权利和荣誉，肆无忌惮地践踏法律，还心安理得地驱使你们为他们擦屁股，真他妈可笑啊，他们以为自己的屁股是金子做的吗，还是你们都迫不及待想赶上去亲吻一口？”
“我真搞不明白，那群混蛋又不是警察，他们凭什么逮捕罪犯，我又凭什么每次都得吃他们丢下的残羹剩饭？”
这个男人冰冷地讥笑：“但现在，我也不想明白了，我只知道——”
“你们愿意给他们当奴隶……”他将自己的警徽摘下狠狠砸在地上，瞪着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可！不！愿!意！”
他砰地摔门而出，震得灰尘簌簌而落。
“……”
大厅一片寂静。
科迪纳闭了闭眼，胸膛剧烈地起伏，但等她再睁开眼时，她仍是理智又强硬的NYPD副局长，她环顾了一圈似有动容的警员们，冷声说：“都收拾收拾，继续工作。”
“是！”
等到科迪纳走进自己独立办公室后，整个办公大厅才又嘈杂起来。
其中有个刚入职的小警员捡起了被安德斯扔下的警徽，放在衣角擦了擦。
“其实……我觉得安德斯队长说的很有道理。”这个年轻人说：“我一直很敬仰警察，所以来到这里时，我是怀着希望和荣誉的，但是……”
他又把警徽放回安德斯的办公桌上，无奈地苦笑：“但是现在的人们只会骂我们无能和废物，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警察很快就会被那些越来越多的‘英雄’们取代。”
“……”
背靠在门上的科迪纳听着门外那些讨论声，按着额头，深深又疲倦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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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安德斯从地铁站出来，他跟身上有跳蚤一样摸遍了浑身上下，才从屁股兜里掏出半根烟身褶皱的烟，然而正要点上时却又发现自己没带打火机，这让他不耐又暴躁地大骂一句，匆匆路过的曼哈顿精英们皱着眉一脸嫌弃地避开这个看上去潦倒又粗鲁的男人。
安德斯额头不停地抽动，面对枪林弹雨和剜肉放血时他能保持绝对的冷静，但一遇到不顺心的平常小事他总是会勃然大怒。
就像现在，他骂咧着，怀着一腔的愤怒沿着街去找便利店，但在寸土寸金的曼哈顿中心区，想找到一家便利店是件困难的事。
安德斯走了半天，不仅没找到一个便利店，反而憋了一肚子气。因为只要他往左一瞥，就能看见墙上蜘蛛人的涂鸦，往右一扫，就能看到报纸主页上钢铁侠的光荣事迹，想看下纯净的天空洗洗眼睛，却看到大厦巨大的LED屏上正在播放即将发售的执刑者手办的广告。
“噢——”
安德斯痛苦地呻.吟着，终于对这个世界绝望了，他崩溃地捂住脸，嘴里爆出一连串的污言秽语。
“Damn it！Shit！Fucking！”
他恼怒地抬起腿，就像被世界抛弃般，一脚踹向垃圾桶——
“轰！！！”
这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让所有人的大脑都出现漫长的悠鸣。突如其来巨大的热浪如龙卷风般席卷而来，一瞬间将毫无准备的安德斯掀翻，商业街的玻璃一个接一个爆炸碎裂，路边停着豪车发出尖锐的报警声，无数染着火光的铁片从高空纷飞，就像最锋利的刀子般割裂一切。
……
中央花园公寓，地下防空洞。
躺在睡眠舱里的班纳猛地睁开眼睛，他整个人跳起来，似乎因外面的动荡吓了一跳。
自从上次与执刑者袒露心声后，他就藏到了这里，而正如执刑者所承诺的那样，这里非常安全，没有人可以找到这里，不用担心敌人的追击和没日没夜的逃亡，班纳终于能够真正地得到放松，静心研究自己的情况，但是现在，这份平静却被打破了。
“Nine，帮我切出画面，外头发生了什么？”他惊魂未定地说。
“是的，班纳先生。”
一面全息投影射了出来。
“今日晚19：32分，斯塔克大厦发生了爆炸。”
投影屏里显示出的摩天大厦正在缓缓又无声地倾覆，滚滚的浓烟和冲天的火光让班纳逐渐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明明投息屏没有声音，他却仿佛听见了人们凄厉的尖叫和绝望的呼喊。
“不行……”他呢喃，接着大叫：“我不能待在这里！我得出去！我要帮助他们！”
他剧烈地喘息着，心脏猛烈地跳动，手忙脚乱地扒住钢筋混凝土的防护密闭门。
“请冷静，班纳先生，我需要先与执刑者联系，得到他的准……”Nine突然不说话了。
因为它看到这个一向儒雅随和的男人扭头看向了它的超级计算机。他的脸色通红，额头青筋崩出，逐渐变得狰狞的面容在人类和绿皮怪物之间不停交错。他咬着牙，似乎在苦苦支撑意志：“你最好不要……逼我生气！！！”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压根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咆哮，而是一种野兽粗粝的怒吼。
“……”
无数数据不停闪过，Nine综合了每一项分析，沉默地选择为他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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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生气！我没有生气！”
班纳逆着人流，嘴里不停念叨着，试图用语言说服身体里躁动的怪物。他奔跑在几乎已经成为废墟的曼哈顿中心，斯塔克大厦的爆炸使这片建筑物也受震而坍塌损毁。
他处在这条不复繁华的商业街，目之所望，是灼灼滚烫的火苗，是路边翻倒燃烧的玛莎拉蒂，是迸溅在路面的血浆，以及——
一个孩子。
一个走失的哭泣中的孩子。
而他的头顶，是一块正在呼啸着急速坠落的钢筋水泥。
班纳的呼吸几乎就要停止了，这一刻，他似乎能听见脑中有根弦断开了，他能听见浑身的骨骼都在噼啪作响，能听见强大的心脏在疯狂鼓动，还有，一声衣帛撕裂的声音。
“吼——！”
绿色的庞大怪物从人类的身躯里挣扎而出，它的双腿发力，它在奔跑，它仍在奔跑，仿佛继承了身为人类时的意愿一样奔跑。
只有一道绿色的残影，浩克闪电般地出现在男孩的身边，它弯下高大凶猛的身躯，小心翼翼地护住了身下的人类幼崽。
接着，水泥砸落——
……
等安德斯从晕眩中清醒、听到动静赶到时，就看到了一个可怕的非人绿色怪物坐在钢铁的残骸里，正将一个男孩放在自己巨大的掌心。
它捧着那个男孩，用铜铃般硕大吓人的眼睛注视他，就像猛虎轻嗅玫瑰那样天真，又有仿佛能随时锤扁孩童头颅般的残忍。
安德斯头皮一阵发麻，他立马掏出了枪，厉声喝道：“嘿！大块头！给我放下你手里的孩子！”
然后他就看见这个完全违背了他三观的绿色怪物自废墟中站起，它俯视他，让他的额头布满密汗。但是，它却轻轻地将哭啼的孩子推进了他的怀里。
安德斯愣住了，怀里的男孩也不哭了，他睁着朦胧的泪眼，打着响亮的哭嗝，狼狈又可怜，却比任何一个成年人都要用勇气。
男孩揪住了浩克的一个指节，用稚嫩清脆的声音说：“谢谢你！”
一阵疾风刮来，那是浩克超人速度留下的风。
被风糊了一脸的安德斯眼神复杂，欲言又止：“不是吧，难道那个绿皮怪物刚是在害羞？”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20 17:21:42~2020-07-24 17:04: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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