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Ch.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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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格温的闲暇时光并没能持续很久，来自康纳斯博士的一通电话将她叫到了奥氏企业的实验室。
“你知道吗？格温，彼得跟他爸爸一样，真真是个绝世的天才。”
黑暗的室内，只有面前的电子屏幕投出一片莹蓝的光。
“有时候我真嫉妒理查德，他的才智无与伦比。即使我追赶了他几十年，却仍解决不了他留下的一个公式。而他的儿子却能轻易破解困扰我十几年的难题。”
他不由自主地佝偻下脊背，可以说是痛苦地呢喃：“难道基因上的差距真的就这么难以逾越吗？”
格温没有出声，她明白康纳斯只是想要倾诉，宣泄自己的挫败与荒谬。
他是世界爬虫学界首屈一指的学者，久负盛名，但是他心里无比清楚，在他身前，永远都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那是真正天才与凡人的分水岭。
所以当年轻的帕克轻松地写出00衰变率算法的答案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兴奋也不是激动。
而是深深的屈辱和无力。
作呕的感觉在他的胃里翻滚，浑身的血液都在寸寸冻结，他的视野甚至一阵阵犯黑。
有一瞬间，他注视着双眼明亮的少年，却仿佛再次看到了那个带给他一生阴影的男人——他的挚友、他的对手、他的敌人。
他注定是要输给帕克的。
这种基因决定一切的理念让他感到绝望，但他从来都不是轻易服输的人，失去右臂前不是，现在不是、永远都不是。
正是这种不屈的精神一直推动他向前，如果没有天赋，那就靠努力去弥补，一倍的努力不够，那就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
他总会成功的，就像现在这样——康纳斯抹了把脸，重新振作起来，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屏幕上成功长出断肢的白鼠电脑模型，连心脏都在雀跃地鼓噪——这必将是本世纪最伟大的成就，乃至划时代的发明：跨物种基因移植。
这种技术的成功标志着人类从此将摒弃落后的基因，人类将会成为拥有犬类的嗅觉、乌龟的长寿、蜥蜴的再生的超级新人类。
届时，他便是这一切光明未来的开创者，受到万人敬仰，他的名字也必将载入史册，永垂不朽！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这令人心潮澎湃的未来。
“N18975实验失败，结果：DNA链被吞噬。”
与此同时，Nine的实验汇报也传进了格温的耳中，她盯住屏幕上一串属于人类的基因链，微微皱起了眉。
老实说，她来到奥氏企业的目的并不如表面上为了实习那么简单，主要目的也并非为了斯塔克的心脏，而是来自她自身、一个有关于Alpha基因与人类基因整合的实验。
如果跨物种基因移植被证明是成功的，那么将Alpha基因移植到人类体内会发生什么？
早在几个月前，她就将这个想法付诸了行动。
而前几天的实验结果，则重新刷新了她对人类基因潜能的认知。
培养罐里的三个实验体全部具备了生命迹象，这些东西拥有金黄的眼瞳，白金的毛发，分布在脸颊和四肢的鳞片——除了没有诞生精神意志，他们都相应地继承了格温的部分基因数据。
这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奇迹！
在格温的故土、伟大的卡利顿帝国，越是强大的家族，他们的生育率则越低。在过去的近300年中，斯泰西家族仅仅诞生了43个新生儿，她的兄长、卡利顿的皇帝，拥有21位妻子，即便夜夜笙箫，在她殉身战场前，她仍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新生血脉诞生的消息。
但这次无意间的实验却为破解安吉拉人低生育率提供了新的思路——兼容。
人类的基因拥有远超过X星系所有种族的强大兼容性，这种兼容性使得Alpha的基因能与人类基因良好的融合，甚至创造出了一个全新的生命体。
虽然最后为了人类社会稳定着想，格温不得不亲手销毁这些珍贵的实验体，但作为日后带回故土交予专家深层分析的样本，她仍将详细的实验资料储存在[Court]的数据库里。
她慎重地将这个文件夹命名为——“变种人”。
而之后的N号实验“如果将人类基因移入Alpha体内，是否可以加固基因锁从而限制血脉力量浓度升高”，则是她愿意帮助班纳·布鲁斯的原因。
这位天才博士可能仍不知道他体内的绿巨人已经成为了一个新的个体，它拥有独立的人格、截然不同的力量体系、自己的喜怒，它叫浩克，而班纳就是禁锢绿巨人的锁链。
这跟甘愿被基因锁压制的自己很相似，不是吗？
浩克喜欢人类，格温喜欢乔治。
班纳憎恨浩克，人类憎恶异类。
班纳与浩克之间的的争斗，更像是一场种族间的战争、是理性与愤怒的对立，也是人类对格温、这个外星来客的真实宣判。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格温和康纳斯的思路。
两人一同扭向声源处，西装革履、英俊的奥斯本少爷正无声地与格温对视 ——他非常理所当然地忽视了康纳斯。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这位高傲的小少爷还是没有学会正眼看人。
“对不起，康纳斯博士……”格温歉意地开口，但马上就被打断。
“该道歉的应该是我，明明叫你来是想为你讲解这个公程式，却又让你听我絮絮叨叨抱怨了一下午。”康纳斯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可能不知道，你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情不自禁地信服与倾诉，话说——”
康纳斯突然对她挤眉弄眼起来，一副八卦的样子，这搞怪的样子冲淡了他身上阴郁的氛围：“这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吗？看上去气度不凡，很适合你。”
“博士——”越听越无奈的格温拖长了声音。
康纳斯笑了起来，催促道：“好啦好啦，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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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氏集团大厦有108层，层层都有一个新科技。
“你怎么来了，哈利。”格温带着哈利来到休息厅，才开口问。
“只是突然想起来你也在这里。”哈利轻描淡写地说：“我记得你在物理学和工程学上很有天赋，你很喜欢生物？”
“是的，我喜欢开拓一些以前我从未关注过的领域，这给我一种新奇感。”
“所以斯塔克的科技已经不能再满足你了吗？”
“不——”格温顿了顿，奇怪地看向哈利：“你好像从英国回来后，就变得怪怪的。”
哈利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爸爸打算撤销对跨物种基因部门的投资。”
格温惊讶了一下：“我认为这个部门的发展前景非常广阔，而且研究成果已经近在眼前。”
“但他有更重要的研发要进行。”
哈利垂下眸，站在57层的落地窗前俯视车水马龙的街道。他又想起了自己最近行踪诡秘的父亲，他的想法变得更加难以捉摸，甚至连股东打算联合将他驱逐也不再在乎了。
但这些他并不想跟格温谈论，他索性换了个话题：“明天你有空吗，奥氏企业会在帝国大厦举行和平日庆典，你会来的吧，爸爸也很希望能看见你，你知道的——”
哈利耸耸肩：“他非常喜欢你，在他眼里，你天赋出众、身手卓越、才智非凡，简直是最理想的继承人。”
“没想到我在诺曼叔叔那里竟然会有这么高的评价。”
哈利凉凉地瞥了她一眼：“是你一直低估了自己的能力，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后面那句被他低声含糊地说出。
“说起来，哈利一直没变呢。”
哈利注视着笑容柔软的女孩：“你的变化倒是很大。”
“是吗？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
“性格阴沉、脾气古怪，还非常热爱暴力行为。”谈到过去，哈利立刻不假辞色地抱怨起她以前的种种劣行。
“但是……”他的嗓音忽然缓和了下来：“比起现在的你，我更喜欢你以前的样子。”
“我有时候真好奇，这些年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才让能你的变化这么大。”
哈利上前几步，俯下身，视线与格温齐平，他的眼神非常锐利，语气十分认真。
他探究地问：“……你真的是格温吗？”
格温不动声色地回望这个敏锐到像是察觉到什么的少年，轻声反问：“那你又以为我是谁？”
……
康纳斯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路口被男孩护送上车的格温，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但很快，他又敛下神色，面容严肃地钻进实验室。
有一点哈利没有说错，诺曼·奥斯本的确很快就会撤资，且已经收回了他对实验室的使用权，并将他解雇。
今天是他留在奥氏企业的最后一天，但他没忍心告诉格温，这个像他一样、对知识怀着崇高渴求的小女孩。
寒冷的雾气萦绕在身边，康纳斯从冷藏室拿出了一管试剂。
但想要阻止奥斯本的行动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立刻进行人体实验，让技术尽快达到成熟阶段。
但征集人体实验志愿者不是说说那么容易，而且奥斯本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所以，他只能——
康纳斯的鼻尖沁出了汗珠，他的嘴唇和左手都在不停地哆嗦。他紧张地盯住那绿色的液体被缓缓注射进自己的断臂。
——他只能拿自己当做试验品。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Ch.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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