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苏何

18、挽香（二）

　　喵喵很快将客栈定好，城北“一见喜”客栈。正好靠近迟氏家族宅院。

　　客栈地处不偏不倚的地段，比较安静清闲，正是太保所爱。七月对客栈大堂的评书很感兴趣。太保觉得疲累于是上楼休息，七月拉着喵喵坐在大堂，边嚼花生米边听台上评书，不时还张牙舞爪大声喝彩。喵喵对此很无奈：“七公子，你实在不像是从宫廷里出来的人。”

　　“这叫与民同乐！”七月满不在乎道。

　　喵喵忍不住扶额：“可是，师傅一定会觉得很挫败。竟然将一皇家子弟教成市井之徒。”

　　“啥？喵喵你知道吗？本少爷不喜欢故作姿态，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站得越高越远，其实看得到的东西反而有限。”

　　喵喵有些愕然地看着仍然目不转睛盯着台上说书人的七月，为七阿哥竟然也能说出极富哲理的语句表示惊奇。

　　翌日，太保遣喵喵去四处探听。七月在楼下兴致昂扬地听着台上的评书。太保虽然坐在七月身边，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忽的，只听见“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带起一片惊叫喧哗。太保和七月侧目，透过木格窗户，看到一棕色马匹在“一见喜”面前嘎然而止。伴随长长马鸣声，马匹前腿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一碧色身影轻巧地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手递给迎上前的店小二，便阔步迈入客栈里面。

　　“小二，三斤牛肉，两斤白酒！”洪亮的声音扫过殿堂。碧衣男子在靠近七月的一桌边坐下。

　　“你已经连续吃了很多家了。你还吃得下？你是猪么？”说这句话的是一位刚迈进客栈的年轻男子，栗色棉衫，利落束发，慵懒眸子瞟了眼先前的碧衣男子，就捡了同桌一木椅坐下，将手中剑搁在身旁。

　　“你这根木头懂什么？如此这般游遍天下吃遍天下的情怀，怕是你穷尽一身都无法体会的。”碧衣男子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栗衣男子。后者习以为常地无视对方看似怜悯实则奚落的眼神，单手支头，侧眼看着台上的评书表演。

　　“喂，酒菜来了，你要不要尝尝？”

　　栗衣男子头也不回道：“不用了，庄主还是赶紧吃完吧。我们可是有正事的。我可不想真陪你吃遍天下，累死了！”

　　“戚，俗人！”碧衣男子投以对面之人鄙视的目光，正欲大快朵颐，忽的看到七月，表情一滞，片刻之后，执杯向七月微微频首，一饮而尽。

　　太保见状，问：“月可认识此人？”

　　“不认识。”七月懒懒道。

　　喵喵直到晚上才回到客栈，同时回来的还有一名素衣公子。见到太保，二人一起恭敬跪下：“属下参见太保大人！“

　　太保双手虚抬让二人起身。“说说吧，你们打探到什么了？”

　　素衣公子看了看一旁的七月，犹疑不定。

　　太保恍然道：“对了，忘了介绍。”指着素衣公子说：“这位是我的属下，汐涧。”又指着七月向汐涧郑重介绍，“这位是当朝七阿哥。”

　　汐涧一听连忙跪下行礼：“草民有眼无珠不知七阿哥尊身，还望见谅！”

　　七月向太保棱了棱眼：“柒的属下可真多啊，而且还遍布全国，真是叫人钦佩！”

　　太保对这句明显不满的挖苦置以浅浅一笑：“七阿哥过奖，雪柒家臣的确不止一二，不过是见贤若渴。如果七阿哥瞧得上，请随便开口。我相信，那将是他们最大的荣耀。”

　　七月玩味地看着喵喵和汐涧：“真的么？那么，我要真的要了他们俩，你不心疼？”

　　“只要喵喵和汐涧愿意。”

　　看到喵喵明明很不愿意又不敢说不的样子，还有汐涧虽然不动神色，却不看自己一眼，七月觉得好玩。“那我要了喵喵！”

　　“师傅~”喵喵将求助的目光转向太保。

　　太保淡淡一笑：“喵喵，放心，七阿哥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师傅~喵喵不想离开您~”喵喵几乎哭出来了。

　　看到这个样子的七月觉得甚是有趣，一旁悠哉地看着这师徒上演好戏。

　　这时一直沉默的汐涧忽然说：“七阿哥，喵喵年纪小，侍候不得尊贵的七阿哥。若是七阿哥不嫌弃，不如让汐涧为您效力。汐涧一定肝脑涂地誓死效忠七阿哥！”

　　七月翘起嘴道：“不好玩不好玩，怎么感觉我好像逼良为娼的恶人啊。算了算了，柒的人就是我的人，还用让来让去么？你们就继续为柒顺便也为为本阿哥肝脑涂地誓死尽忠吧！”

　　太保打了个呵欠，问：“你们完了没？我们可以谈正事了吧？”

　　扑通！七月差点惊吓到摔到地面上。这……这也太冷血了吧。目光扫视喵喵和汐涧，七月眼前不知不觉浮现出二人被敌人凌迟时，太保大人在一旁悠闲喝茶的情景。抹了一把冷汗，顺便投以二人怜悯的目光。

　　“据属下这个月的打探，离阳宫来历十分可疑，有可能是外邦势力做后台，并且和迟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地下关系。”汐涧一开口就道出了不得了的情报。

　　“可有何凭据？”太保摸着下巴问。

　　“离阳宫主米修奇曾数次和濯月国重臣来往，而和氏近年来对朝廷阳奉阴违，事实上早就帮着离阳宫镇压了数次武林争端。这里是对这些事件的具体记录，件件属实。”汐涧递上一本小册子给太保。太保翻开册子浏览片刻，脸色说不上好看。“奉天濯月向来不算交好。这样看来，离阳怕是欲勾结外贼，对奉天不利！”

　　“凭他小小离阳？”七月反问，语气里透着不屑。

　　太保正色道：“绝对不可轻敌！离阳宫本来就来历不明。离阳若真是和濯月国牵扯不清，天下又将会有一场恶战开始。”离阳宫几乎掌握了整个武林，濯月虽然在二十年前大败，元气大伤，但是一直不见其投降的诚意，还不时骚扰奉天边境。二十几年那场恶战虽然对奉天的影响不算毁灭性，可是光是恢复国家经济就花了近十年。若是没有那场大战，奉天现在的状况会好上很多。“要了解更多只有更接近它才行。可是，要怎样接近离阳呢？”

　　“和氏三天后会有一场族长的庆生会。”汐涧说。“离阳应该会有代表参加。”

　　太保点头：“这是个不错的时机。”忽又瞥眉，“可是要怎样混进去又不会被发现身份呢？”

　　七月一声响指，太保三人都好奇地看向他。”我有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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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是和氏。然后 双南出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