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嫁给暗黑神了吗》姜允

20、第 20 章

　　“我的……女儿？”他似乎并未有一丝惊喜，反而全是疑惑。

　　莫少琦的眼珠子定在一处，而后瞳孔骤然放大：“不可能！我没有女儿！”

　　黑帽男语调上扬：“你就这么确定？”

　　莫少琦笃定地点头：“至少我和那女人绝对没有孩子！”

　　黑帽男身体前倾：“理由？”

　　莫少琦咽了咽，犹豫了片刻，此刻黑帽男的嗓音再次响起。

　　“你胆敢有任何造假，我这里有一千种方式让你说出实话。”

　　莫少琦浑身一抖，颤声道：“我、我曾经给她吃过Hb5药剂。”

　　黑帽男重复了一遍：“Hb5？呵，你可真是铁石心肠啊，这么损的招数都能想得出来？”

　　莫少琦畏畏缩缩地低下了头：“我也没想过要跟她生孩子，谁知道她跟我说自己怀孕了，所以我就……我发誓，我只是不想让她生下那个孩子，当年我是从一个黑商那里拿的药，他没告诉我这东西会让女人终生不孕的！”

　　黑帽男全然无视莫少琦的解释。

　　好整以暇地思索着，呐呐自语：“那你说，温小姐若是当初真吃了这药剂，不但没生下孩子不说，还终身不孕……如今她身边这个孩子又是哪里来的呢？”

　　莫少琦对上那双犀利的眼眸，吓得胆战心惊，踌躇道：“或许是从哪里领养的吧。”

　　黑帽男淡淡道：“蠢货，以她的身份，那孩子既然是领养的，又何需说成是私生子这般难听？她可是王朝内除了温凉辞以外，第二尊贵的人呐。”

　　莫少琦也开始觉得怪异起来：“是啊，以温玉的身份，哪个孩子能被她领养那是万般荣幸，温玉自己也能落得个清白的名声，可她却对外说成是私生子。”

　　虽说，温玉的事情并不算秘密，那也是在贵族圈子里不算秘密罢了，但对于莫少琦这种游离在神族以外的流浪汉而言，对此事几乎是闻所未闻。

　　“于情于理都说不通。那既然这个孩子不是她的，又会是谁的呢？”

　　“一个无法承认那个孩子，还能让堂堂温小姐牺牲自己名誉的人……”

　　莫少琦睁大了眼：“只能是凌驾于温玉头上的那个人了！”

　　黑帽男自顾自分析着：“而且三到四岁左右……三年前……”

　　莫少琦期待着下文：“三年前怎么了？”

　　黑帽男咧嘴笑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吃你的面包吧。”

　　莫少琦只能低下头拿着面包继续啃，可吃着吃着，头顶上又传来嘲讽的声音。

　　“啧，估计温凉辞也想不到你还活在这世上吧，不过你也真是命大，竟然能从他手里死里逃生。”

　　莫少琦胸中一滞，不甘的怒火燃烧在眼底，整个人开始不住地颤抖，苟且偷生的想法开始有了变化。

　　至爱不言不语地坐在书桌旁整整一上午，筱姨和乔亦多次要与她搭话，都被冗长的冷漠给击败。

　　乔亦走出门外，眉头拧紧。

　　“筱姨，至爱小姐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我觉着她比以前更消沉了。虽然不该妄议是非，但尤雪小姐那件事情发生后，多多少少还是会让人有所联想，我有些怕她会跟尤雪小姐一样。”

　　“乔亦，你觉得尤雪小姐跟咱们至爱小姐一样么？”

　　乔亦抿了抿唇：“单看黑暗神大人的态度，是不一样的，但是……”

　　筱姨打断：“好好工作，主人家的事情不该我们操心。”

　　一个视若珍宝，一个以礼相待，当然不一样，可重要的是，前者不需要，后者却渴望。

　　傍晚时分，温凉辞敲响了至爱房间的门。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那张脸很是憔悴，但嘴角却仍旧牵着一丝笑，只是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真心的。

　　“黑暗神大人，您辛苦了。”她说着与往日一样的话，甚至比往常更加客气了。

　　温凉辞点了点头，从嗓子里哼出一个字：“嗯。”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固，温凉辞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指，侧目眺去，斟酌着问：“魔法基础手册看到哪里来了？”

　　至爱端来一杯温水：“第八章节，咒语。”

　　温凉辞目光中藏着些许迟疑，却几不可查地将这抹情绪掩饰过去。

　　至爱抬起头来，正巧看见他避开目光，正垂头松了松领带。

　　“您是要检查么？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实践。”

　　温凉辞道：“不检查，外面有个盒子，你去打开看看。”

　　他的语气很平淡，几乎让人产生不了任何期待。

　　至爱愣了愣，应了一声，便出了房间到宽阔的楼梯间。

　　等至爱转过身去，温凉辞又忍不住斜着身子暗暗去瞄。

　　只见女孩站在箱子前颇有些犹豫，过后才蹲下身拉开蝴蝶结，将盒子打开。

　　“喔！”她果然惊到了。

　　至爱背对着，温凉辞看不见她的神情。

　　却没想到她并未第一时间忙着开心，而是转过身来，温凉辞始料未及，赶紧收回视线。

　　外面传来至爱的迷惑的声音：“您不是从不喜欢动物皮毛么？
　　”
　　至爱抱着一只小小的布偶猫，走到长廊中央，歪着脑袋问。

　　怀里的布偶猫喵呜喵呜地叫着，又奶又乖，声音轻缓，叫了几声就不叫了，特别安静懂事。

　　温凉辞倚在桌前，手中端着那杯温水，浅笑着侧过头：“遗世阁是你的家，自然以你的喜好为先。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猫么，如你所愿，现在它是你的了。”

　　至爱悲喜参半，但展示给温凉辞的，自然是过滤了另一半情绪的样子。

　　“谢谢您。”她摸着布偶妹妹的毛发，心里却道了对不起。

　　她似乎连累了一只可爱的小天使，陪她一切困于囹圄。

　　“取个名字吧。”他说。

　　“是呢，但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她将布偶猫放在橱柜上，端详着她漂亮的眼睛。

　　“泡芙吧，你这么甜这么软，还是个小妹妹，这个名字最适合你了。”

　　温凉辞撑住桌沿的手忽地滑落，杯中水震荡，溅出了好多。

　　他一向平和的眼波此刻卷起雪浪，很快，便氤氲出些许水雾。

　　至爱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早些年也有一只可爱的生物，同样唤做泡芙。

　　现下，她拉着泡芙的小爪子，甜甜地笑着：“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对你很好很好。”

　　温凉辞静静地望着，恍若隔世。

　　很快，他见至爱回过头来，表情期待地问：“主神大人，我可以自己给泡芙做小屋子么？”
　　温凉辞难得地露出几分亲切，“楼下有做屋子的材料。”

　　至爱没想到，温凉辞竟然连材料也一并准备好了。

　　她忙不迭地跑下楼去，看见女佣们正在分理。

　　有编织的草绳，又组装的小秋千，还有木板，做小窝的棉花和柔软的布料……应有尽有。

　　至爱翻了翻，发现除了木板需要切割和固定以外，基本上都挺适合她。

　　布料缝制塞棉花，编织枝状鸟巢，她自己就可以完成。

　　“筱姨，我今天不吃晚饭了。”至爱迫不及待地拿起布料开始剪裁。

　　看着至爱如此有积极性，筱姨和乔亦对望一眼，总算是松了口气。

　　“我们来帮您。”乔亦走了过来，筱姨则搬起了木板，“我帮您做屋子。”

　　至爱毅然拒绝：“筱姨，我想自己做这个。”

　　“可是这个要用到很危险的电锯。”

　　“没关系，就让她自己来吧。”温凉辞步步走下楼梯。

　　既然他都开口了，筱姨便也不再出声。

　　夜幕降临，当温玉抱着小念推开小花园的门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那个高高在上，大杀四方的黑暗神，也就是她尊贵无比的兄长，正挽着袖子锯木头。

　　微型的小木屋已初见形状。

　　“哥，你在干嘛呀。”温玉将小念放下，母女俩皆是同样的诧异。

　　“给猫做窝。”

　　“这个怎么看上去跟以前那个差不多啊。”温玉观察了半晌。

　　“哪里一样，这明明是双层，比以前那个更豪华了。
　　”
　　“但有什么用呢？猫咪只会住一层啊。”

　　温凉辞竟无法反驳，顿了顿才说：“我难道不能养两只猫？”

　　参观完了这个半成品，小念还是对猫咪的床垫更感兴趣，雀跃地跑进大厅。

　　昨天因为她生病没能见到，今天终于见到了，奔过去一阵猛亲。

　　刚刚在外面对温凉辞几乎是不怎么肯给眼神，面对至爱却是问东问西，小嘴就没停过。

　　她望着至爱手里圆形的垫子，睁着大眼睛问：“姐姐为什么不做方的要做圆的？”

　　至爱这才发觉自己貌似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起先拿起来就照着圆形剪了。

　　“因为图片都是圆形的呀。”一旁帮忙打的冬青对小念说，“而且方形的总感觉不怎么好看呢。”

　　小念圆圆的大眼睛机灵地转了转，颇为认同，然后又说：

　　“我可以看看猫猫么？”

　　至爱朝她笑道：“在楼上。”

　　“来，我带你去。”乔亦笑眯眯地蹲到小念跟前，拉起了她肉乎乎的小手，小念听话地回头对外面的温玉挥手。

　　温玉同样回应着，却叹了口气。

　　“哥，同样的事情做两遍，你不会难受么。”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我看着都难受，更何况是你。”

　　温凉辞微垂着头，手中的动作有一瞬间的迟缓。

　　却仍旧缄默不言。

　　但心头却像是穿透了一根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