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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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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一般熬一次药可是能至少喝上三次的。
这件事很蹊跷,她们有事瞒着严医生。难不成真是药里面加了什么,所有害怕严医生查出来,才谎称药已经倒掉。
死无对证?
严医生口风很严,做事谨慎,在接触至爱之前也是通过各种考验,签了生死协议的。
他是温凉辞亲自挑选的人,按理说,也是全心全意为温凉辞办事。既然温凉辞都让他接触了至爱,还有什么秘密是需要瞒着他的呢?
温凉辞身体健康的原因过于特殊,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那至爱呢?完全没有必要吧。
所以,这事情到底是遗世阁这帮女仆私自行动,还是温凉辞的命令?
严医生看诊后,便退出了房间,众女佣也跟着出去听严医生讲述一些注意事项。
此刻阿薰出现了,她的表情略有深意:“至爱啊,我怎么觉得咱处境不是那么好呢。”
至爱眯缝着眼:“你难不成现在才觉得不对劲?”
阿薰感慨:“我怕我不能活到磋磨阿辞的那一天了。”
至爱一阵头晕恶心:“请稍微注意点,你是个女孩子啊。”
真是三句话离不开那些东西,奈何阿薰已经把车门焊死,至爱想下车都下不了。
阿薰言归正传:“我觉得咱们阿辞绝对是没安坏心的,那群女佣我早就看不惯了,她们绝对秘密计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不是间谍就是嫉妒你。”
阿薰继续分析道:“我觉得她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至爱你得记住了,那些笑脸相迎对你千般好万般好的人都不怎么值得相信!笑面虎听说过吗?”
至爱其实跟阿薰是一个感觉。
她也时常觉得,筱姨乔亦她们几乎就没有脾气,一直都没犯过错,完美的都有些离谱。
但却又时常监视她,找各种理由进屋查看,还有就是盯着她喝药,连稍微出去透口气身后都会跟着七八个女佣,她曾经数次试探过,这些人还真是见招拆招,寸步不离,处处设防。
可至爱也是隐隐觉得不对劲,却又找不到十足的证据。
冬青进来给至爱吃了药,将杯子拿出去洗,这个时候阿薰飘到耳边来,饶有兴趣道:“至爱,快跟我来,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
至爱看阿薰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觉得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这家伙长期没心没肺,就算是身处危险,她说不定也只会觉得刺激好玩。
“你看,她们在干什么?”
阿薰指了指三楼的一处狭小房间。
至爱从门缝里瞧去,正看见筱姨和乔亦端着什么。
“全部都要倒掉,重新熬,不能被无关人等察觉到。”
三楼有房间是专门用来熬药的,为的就是怕占用了厨房的锅炉。
熬好的药也自然存储在这里。
“好的。”
“你煎药的时候别人没在身边吧?”
“没有人的。”
“那为什么以往喝都没事情,今天就拉肚子了呢,按理说不应该啊,那东西又不是会让人腹泻的。”
“筱姨,以防万一还是倒掉吧。虽然严医生是相信了刚刚的话,但谁能保证没有其他意外呢,严医生验出来可就不好了。”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至爱都有些转不过弯儿来了。
正在她想要听到更多信息的时候,阿薰忽然凑了过来,吹了口气。
至爱知道望风的阿薰觉察到了什么,于是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果然没多久,冬青端了热水进门。
“至爱小姐,多喝热水暖暖吧。”
至爱看着那纯净的水,忽然间毛骨悚然,脑子里立马想象出冬青一脸恶毒地将无色无味的药粉洒在里面的画面。
“我现在肚子很不舒服,什么都喝不下,你放桌上吧。”她额角不由得渗出汗来。
冬青觉察到怪异,眼中染上一层怀疑的目光,却也没多话,将水放在桌上就走了。
临走前还问她想吃哪种粥,至爱也是只说了一句到时候再看。
房间里终于没人了,至爱也没急着和阿薰说话,而是悄悄都走到了门口,将门猛地一开。
冬青没能站稳,栽了进来。
至爱连忙将她扶住了,语气却很有深意:“冬青姐姐,小心一点嘛。”
冬青有些羞愧,脸颊通红。
至爱扯出一抹甜甜的笑来:“我想起想喝的粥了,所以想赶紧追你来着,没想到你还没走啊,你干嘛呢冬青姐姐?”她的语调渐渐放缓,语气也跟着逐步绵长。
冬青在她的质问下,变得有些局促不安:“我、我看见门上有脏东西,正使劲地擦呢。”
至爱却并没继续为难:“姐姐真是周到呢,辛苦啦。”然后摸着肚子委屈地说,“想吃肉松粥来着,还请姐姐帮忙准备咯。”
冬青心虚地点了点头:“好的。”
等她转身离去时,至爱脸上明媚全无,一双纯净无害的眼眸此时乌云密布。
纵然抓住了冬青现行,但至爱也没有继续深究,而是转成一副什么都没看懂的愚蠢模样。
理由很简单,最好在起到警示作用的情况下,不要打草惊蛇。
等看到冬青走了以后,至爱才关上了门,松了口气。
“至爱,我觉得形势越来越严峻了,咱们不会有性命安危吧。”
至爱说:“人家都往你药里面下东西了,你说呢?妥妥的‘大朗,喝药啦’。”
阿薰眯了眯眼:“我觉得咱们该反击。”
至爱道:“怎么反击?我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怎么赶紧把这些人调开。”
阿薰打了个响指:“我跟你想到一块去了。”
至爱嘟嘴:“可没有办法啊。”
阿薰却是满脸鄙夷:“何不跟阿辞说这件事?”
至爱跟着一脸鄙视:“阿薰,你恐怕是太信任你的黑暗神了吧。”
阿薰对温凉辞可是蜜汁信任,活得像一个脑残粉。
至爱这么说,阿薰肯定是不认同的,于是她就开始分析了:“首先,这药是温凉辞强迫喝的,第二,她们虽然是害怕严医生查出那药的古怪倒掉了药,但又有什么绝对的证据说温凉辞不知情呢?”
阿薰反驳:“严医生就是温凉辞的人啊,防着严医生不就是怕他跟温凉辞告状?这样一来阿辞的嫌疑就被排除了呀。而且当时严医生都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倒掉药,我觉得大部分原因是怕温凉辞找到药然后查验。”
至爱冷笑一声:“严医生是温凉辞的人没错,但温凉辞不一定会什么事情都告诉他吧。再者,她们倒药很可能也是以防万一严医生发现破绽,怎么就一定是防着温凉辞呢。”
阿薰噘嘴:“我觉得你对我的阿辞有偏见。”
至爱反唇相讥:“我觉得你本人脑残粉、恋爱脑。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凶手是谁,我奉劝你,不要太相信别人了。”
至爱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直笃定这一点,这好像是有人警告过她,除了自己,其他任何人都不要相信。
不过,阿薰说她对温凉辞有偏见么?
好像是这样。谁会对一个囚禁自己,约束自己的男人有好感呢。
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掂的清自己的分量,知道温凉辞是一个将“吃软不吃硬”发挥到极致的人,硬来是绝对不行的,只能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去瓦解他,才是上策。
这么多年,她捧场做戏也累了。
阿薰叹了口气:“不过你至少最近这段时间不需要喝药了。”
至爱没回答,心中却倍感压力。
回想起之前自己一直被居心叵测的人灌药,就情不自禁头皮发麻,后怕不已。
温凉辞刚结束完每日的例会,温润就带了消息进来。
此时的办公室再没有无关人等。
“死殿的使者传讯说并未有任何恶灵逃脱,那位……也好好地被锁在牢房里。”
温凉辞的眉眼中肃冷稍稍和缓。
“拂雪楼的调查有进展了么?”
温润递上一份文件:“当时炸弹应该埋在尤雪小姐的床底,那炸弹属于自制A级弹药,零部件并非限制器物,调查范围很广,难以轻易锁定目标,可能还需要些时间。另外,监控摄像也似乎早就被提前篡改了,并未捕捉到陌生人员埋藏炸弹的影相。”
温凉辞聚精会神地翻阅着报告,“看来事情不简单。”这场滴水不漏的爆炸案足以见得罪犯的能力不可小觑。
下午,天气阴沉,冷空气盘旋于永夜国都,形成清冷的浓雾。
离恨山顶的一座墓园内,一道人影长身玉立于墓碑前,脚前的白雏菊沾着剔透的露珠,淡雅而清新。
望着那墓碑半晌,温凉辞淡淡开口:“抱歉,我失信了,没能照顾好你的女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凶手。”他长长叹了口气,“因我而起的一切,都将会由我亲自了结。”
离恨山顶落了一层细雪,嵌在泥土里,像是斑驳的糖霜。
温润掐着时间上前提醒:“主神大人,风神已经亲自抵达国都了,光明神据说还在路上。”
温凉辞最后再看了一眼那墓碑上的遗像,继而转过身往停在远处的轿车走去。
温润跟在身后:“还有一事。”
温凉辞遥望着对面山峰的皑皑白雪,冷声着:“说。”
“筱主管传话来说至爱小姐今天腹痛不止。”
温凉辞脚步一顿,“为什么突然腹痛?”
温润颔首:“据说是吃坏东西了,不过已经请严医生看过了。”
温凉辞脸上的担忧之色这才淡去:“我可能暂时回不去,你先跟温玉说一声,让她带小念去陪陪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