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预备成为最强的第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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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铭是吧？我是首都北星中学的老师，孙晓。”男人把烟放回口袋里，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路走到了叶子铭的面前，微微弯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少年，脸上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来。
叶子铭还差两个月十六岁，身高有一米七五，脚下还踩着双三四厘米高的气垫鞋，加起来也勉强够一米八了，比旁边对男人很是恭敬的王校长还要高上小半个头。
但此时被男人这么俯视着，他竟然产生了一种不可逾矩的感觉。
努力驱散了心里诡异的感觉，自认算半个不良少年的叶子铭，别开头，轻轻的“嘁”了一声。
“嗤。”男人又笑了。短促而又沙哑的笑声在安静的校长室里显得格外清晰，王校长想要开口训斥叶子铭，却被男人的眼神阻止了，站在原地笑得有些尴尬，房间内的气氛愈发的压抑了。
叶子铭从未有过那种感觉，男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单单只是站在那里，自己却能感觉到后背上被什么东西压制着，越来越沉，几乎无法移动，连思考都要跟着停止了。
啪嗒——
液体滴落在地面的声音结束了这场无声的酷刑。
——那是他的汗水滴落的声音。
叶子铭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还不错。”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与刚刚的气势不同，叶子铭惊讶的发现，对方此时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社畜大叔，下巴上并不怎么整齐的胡茬更是给他填了几分颓废的意味。
“王校长，”孙晓越过叶子铭，看向校长，“我想和这孩子单独谈谈，不知道您——”
他拉长了音，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却带着一丝与叶子铭进门前感受到的相同的，不容拒绝的意味。
“当然，当然。”校长点了点头，语气客气到恭敬。“孙先生你们聊，我去看看毕业班上课的情况。”说完，校长便转身出了办公室，甚至还轻轻的带上了门。
见校长离开，孙晓转身坐到了会客的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坐啊，别拘谨，我就是来和你聊聊。”
说着，还伸手拿起茶壶倒了杯茶，自顾自的端起来。
叶子铭握了一下本来打算接茶，差点举起来的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碍于男人刚刚的气势，还是乖乖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房间内再次沉默下来。叶子铭憋着一肚子的疑问，上下打量着孙晓。而孙晓则慢悠悠的品着似乎是校长去叫叶子铭之前给他泡的茶。
这一打量，叶子铭还真的看出了点东西。男人双手的虎口都有着一层厚厚的茧子。
虽然很多职业或是习惯都可以在虎口留下茧子，但是只在虎口部分留下茧子的，却几乎没有。
老师这种职业通常都是常年握笔，茧子应该在右手中指第一个指节，但孙晓的手上却没有这样的痕迹。
他究竟是做什么的？
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叶子铭的思路，孙晓把空了的茶杯放回了茶几上。
“观察的怎么样？”
叶子铭一愣，他打量孙晓打量的并不隐蔽，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直白的问出来。
“你身上带着烟，也有抽烟的习惯，但看你的手指指尖和指甲却没有任何发黄发黑的迹象，说明你几乎不吸烟。”
“你应该常年用力握着什么东西，不是绳子，也不是杠杆那类东西，那些除了虎口之外，应该还会在你的掌心留下痕迹的，所以你并不是体育老师。”叶子铭看了看孙晓，发现对方眼中涵着兴味，大着胆子继续道：
“你的手上并没有握笔的痕迹，说明你并没有从事需要常年书写的职业。最重要的是，你的墨镜。”
“这里拉着窗帘，虽然开着灯，但完全算不上明亮，但你却一直没有摘下墨镜，说明，要么你的眼睛无法适应光，必须带着墨镜，要么，你更加适应阴暗的光线环境。不论是哪一种，再加上前面的那些，都可以得出结论。”
叶子铭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得意。
“你不是一个老师。”
男人闻言并没有露出被戳穿的羞恼，反而是低笑了两声。
“观察力，判断力都合格了，不过，你说错了一点。”
孙晓右手放在了墨镜边缘，将墨镜摘下。
“我确实只是个教师而已。”墨镜下，一黑一蓝两只眼睛展现在叶子铭面前。
叶子铭被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惊到了，他愣了一下，才发现，蓝色的那只似乎并不是孙晓本来的眼睛。
那是一只——义眼。
似乎对自己造成的效果很满意，孙晓眨了眨眼睛，又重新将墨镜戴上。
“以前受过伤，”他随口解释，又道：“确定我是教师的话，你应该能猜到我的来意。”
叶子铭一愣，随即说出了自己最开始踏入房间时的猜测。
“你是说，你所在的那个首都北星中学，想要录取我？”
虽然有过猜测，但是真正说出来时，叶子铭并没有太多的把握。
倒不是说自信什么的，不过你确实也不能指望一个各科平均不够五十分的人在这方面有什么自信。
他那个失踪的老爸是国内顶尖的物理学家。听人说，他出生时就去世了的母亲似乎也是知名的生物学学者。但他偏偏对这些一窍不通。
倒不是他听不懂那些科学定理公式什么的，而是下意识的他觉得那些东西是错误的。
他无法理解那些理论的存在，也无法强迫自己书写那些“谬误”。哪怕他的“真理”会让他在考试上拿个零蛋。
他小的时候，爸爸曾经说过他是个天才，但是现在，那人失踪了，“天才”也不过就是个差生罢了。
从校长对这位“孙老师”的态度来看，这个自己以前从未听说过的首都北星中学似乎是个了不得的地方。可不论是看成绩，还是其他方面的才能，这种带了“了不得”这三个字标签的地方都不是自己可以攀得上的。
这和所谓的自卑可没什么关系，这叫自知之明。
然而，孙晓却轻描淡写的，打断了他接下来的想法。
“没错。我们打算录取你。不论你在接下来的中考中拿到多少分。”孙晓似乎实在忍不住了，第四次把手伸进口袋，把烟掏出来点上，放在嘴边吸了一大口，又慢悠悠的吐出个烟圈，脸上漏出惬意的表情。
“这不是听起来更不靠谱了吗？”叶子铭小声嘟囔。却被孙晓听入耳中。男人突然大笑了起来，沙哑畅快的笑声回荡在校长室中。
叶子铭终于想到了一个适合形容这家伙的词语——土匪。
“倒是我疏忽了，我现在就和你简单介绍一下，你再做决定也不迟。”孙晓笑着说，语气却严肃了起来。“首都北星中学其实是首都北星学院，是国家目前唯一一个被列入特级单位的教育机构。”
特级？叶子铭一愣，他曾经听他爸以前做教授的朋友说过，国家机构的等级划分。
在华国，所有的国家机构都有着不同的等级划分，从四级到一级，每一级，经费，人员，安保等级，都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像是国家研究院，航空航天局，都是最高的一级单位，而国家的教育单位，最高的，也不过就是二级的首都大学而已。
而现在孙晓却说，这个什么首都北星学院是特级单位？且不说他从未听说过这个等级划分，就算真的有——一个学校，为什么会有超越研究院和航天局的等级？
“学院实行七年教育制，毕业后会直接拥有本科学历。”
“等一下！就算我是个差生，这种事情，我也不会相信的。”叶子铭忍不住出言打断了孙晓的话，不论是所谓的特级单位，还是这个从未听过的七年教育制，在他看来都实在有些荒谬了。
七年？开什么玩笑，哈利波特都毕业了！
“只是你没听过罢了。”孙晓最后吸了口烟，颇为不舍的把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让我说完，问题留在最后。”男人此时的语气，倒还有几分老师的味道了。
“你不要想太多，”他继续道：“我也只是来通知你，毕竟根据我们的资料显示，你的成绩也考不上什么高中，与其找个三流学校厮混，还不如来我们学院尝试一下，不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戳到了痛处，叶子铭顿了顿没有说话。
孙晓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叹了口气，声音压低了几分。
“既然这样，我破例透露一些你会感兴趣的吧。”
“你的父亲，叶天慎，已经失踪了两年了，对吧？”
沙哑的声音穿透了茶几，刺入叶子铭的耳中，少年双眼一下子瞪圆，满是警惕的看向孙晓。“你什么意思！”
“别紧张。”孙晓摆了摆手，再次露出了他匪里匪气的笑容。“国家公务员，可不会干那违法乱纪的事。”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类似工作证的磁卡，扔到了叶子铭怀里。
叶子铭拿起磁卡，只是一打眼，便愣在了原地。
他在叶天慎失踪后，曾经整理过对方的物品。在上锁的抽屉里，就有一张类似的磁卡，只不过上面的信息全部被涂黑，卡也已经消磁，只剩下他父亲的照片，和姓名编号还保留在卡上。
【叶天慎.A1007501】
而这仅有的信息与他手中的这张磁卡，一模一样。
原本被涂黑的信息也展现在了叶子铭眼前。
【首都北兴学院研究部，首席研究员。】
【研发组组长：叶天慎】
突如其来的消息把叶子铭弄蒙了，惊喜，被愚弄的愤怒，以及对父亲的思念一下子冲垮了他建设起来的防线。
“你知道我爸爸在哪？！”少年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大声质问。“他为什么会——”
“他失踪了。”孙晓打断了他的话，简介的硕。
“天慎的失踪是我们都无法预料的，但你可以亲自去找他。”站起身，走向门口。背对着周子哲挥了挥手，“再见了，小子。我等着在新生中见到你。”
“等等！”眼见着对方的身影，要消失在门口，叶子铭忍不住叫住了他，他有太多想要知道的东西了，无数的疑惑在嘴边打转，最终却还是只剩下了一句话：
“为什么是我？”
“嗤，要不说是年轻人呢，”孙晓的脚步停了一下，嗤笑道：
“把脑子里那些中二的想法都收一收，这可能还不是什么好事呢。”
说完，也不管叶子铭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直接离开了。
校长还没回来，叶子铭一个人坐在校长室的真皮沙发上，盯着孙晓留在桌子上的名片。
男人说的没错，他的成绩真的什么学校都考不上。在他看来，高中，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混吃等死罢了。
可现在一切都有所不同了，一个一身匪气的陌生男人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一个比航天局还要牛逼的学校想要录取他，并且带来了他老爸的消息。
叶子铭握了握拳头。
孙晓说的没错，他爸失踪了两年。而他，已经有三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叶天慎了。
三年前，叶天慎说因为工作原因要出差一段时间，便把他一个人留在了桦城，自己去了首都。接下来的一年里，他大概每周会受到叶天慎的一个电话，聊一聊近况，又很快挂断。
叶天慎从不和他讲自己研究的内容，以至于，当一年后他不再接到电话，也怎么都打不通之后，他甚至以为老爸是不是给什么奇怪的组织研究了什么机器，然后被灭了口。
2032年7月1日。叶子铭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磁卡的办理日期。正是叶天慎离开的三天后。
首都北星学院。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吗？老爸？
如果孙晓说的是真的，那么你失踪的原因又是什么？
叶子铭的手再次握紧，被磁卡的棱角硌得生疼。
这会是真的吗？孙晓说的话，北星，还有他手中的这张磁卡。
如果这是一个圈套呢？
“呵。”少年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可被骗的东西。
孙晓让他选择。
这是一个很委婉的说法，因为，他根本没有第二个选项
因为哪怕听起来再怎么扯淡，他也只能去那里闯一闯。
他要找到叶天慎。
或者更简单的。
他渴求不凡。
终于打定了主意，叶子铭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拿起了茶几上被孙晓留下的名片。转身出了校长室。
作者有话说第2章 预备成为最强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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