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莲虐渣事务所》卫棠

15、015.晋江首发

　　夜幕下，向往疯狂、燃烧青春的年轻男女都爱集聚在十泗街——一个开满各色酒吧、KTV以及情趣酒店的区域。

　　“再来一杯，马天尼。”

　　秦子颢坐在吧台上，有些颓废地垂着头，他知道自己正在赌，万一白小怜轻而易举地放弃了他，那他还不如一开始就跟那个富二代狮子大开口收了那笔钱呢！

　　想到这个，他又是紧张又是悔恨，重重地把饮空的高脚玻璃杯搁在吧台上。

　　酒保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先生轻一点，恶意损坏杯子的话得按一个一百块的价格赔偿。”

　　秦子颢长长地从鼻子里“嘁”了一声：“怎么？看不起谁呢？一百块而已，又不是赔不起！”

　　酒保擦拭着调酒工具，无意跟他多嘴，只有秦子颢还在不停地嘟嘟囔囔：“一个一百块，什么破杯子，讹人吧……”

　　“子颢……”

　　嘈杂的音乐和人声里，秦子颢恍惚间仿佛听到了白小怜的声音，以为是自己喝大了，转头一看，居然真的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格格不入地站在那边，在酒吧昏暗迷离的光束灯转耀下，像是降落魔窟的天使。

　　他愣了愣，知道八成是自己赌赢了，心里一阵狂喜：“小怜，你怎么来了？”

　　白小怜坐在他旁边的吧凳上，脸上像是愧疚又像是委屈：“我打你电话你不接，看到朋友圈你发的照片，才知道你在这儿喝酒。”

　　秦子颢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刚刚他故意在朋友圈发上几张酒吧的照片，特意把招牌LOGO拍得很清楚，好让她追过来。

　　计谋顺利得逞的快感还没有消失，秦子颢又故作忧郁：“你不该来这儿，你的未婚夫应该会带你去更高档的地方。”

　　白小怜凑近了些，像是恳求原谅一样：“他今晚的机票，现在应该已经在机场了，子颢，别生气了，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秦子颢心下一动，刚才那些紧张和悔恨全消失的无影无踪，但表面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受伤样子：“你怎么说的？”

　　白小怜搂住他的胳膊，还像之前那样温柔地撒着娇：“我说我心里只有秦子颢一个人，对小陆哥哥只有兄妹之间的感情，根本没有结婚的意思。虽然看他那么难过我也不忍心，但是我更不想让你伤心，子颢，你愿意相信我吗？我不会跟他结婚的。”

　　秦子颢看着她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在流转的灯光下显得诚挚如赤子，正要心软，想到那个男人说过的话，又戒备得很：“他该不会是回去告状了吧，让你父母给你施压。”

　　白小怜一脸英勇：“不用怕，我已经做好跟他们断绝关系的准备了，子颢，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你也不会，对吧？”

　　秦子颢看着这个懵懂无知的千金大小姐，心里当然摇摆不定，她父母万一足够心狠，彻底不管这个女儿了怎么办？

　　他一杯一杯地灌酒，心中无疑是压力巨大的，万一……万一这个大小姐跟自己过了几天平凡日子开始后悔了怎么办？不行，得想个法子让她落个把柄在他手上。

　　这时，酒吧门被推开，又进了新客人，秦子颢瞄到门口对面不远处的情趣酒店，那玫红色的灯光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他一杯酒见底，灵机一动，对了！只要跟她有了孩子，怎么说也是他的骨肉，即便是她将来后悔要回到父母那里去，也不能斩断他跟这个孩子的父子亲缘，总归是有理由缠着她的。

　　而且眼看着女儿有了身孕，父母再怎么狠心也不可能真的就这么断绝关系，老人家么，总是想抱外孙的，他从中这么一周旋，不就能顺利被她的家人接受了？

　　他借着酒劲儿畅想着未来，嘴角差点咧到后耳根。

　　可是……他记得前几次想暗示白小怜在她家留宿，都被委婉拒绝了，白小怜还说过她是很保守的女孩子，从小家教很严，一定要把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

　　秦子颢很喜欢这种保守型女孩子，毕竟干净，比方清清之流好多了，不过他有把握让她现在就跨出这一步……

　　他晃动着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想到了之前大学的时候，何安钰也是口口声声要把第一次留到婚后，还不是被他两杯酒一灌，甜言蜜语一说，当天乖乖跟他去了学校旁边的小旅馆？事后也没哭没闹，反而更黏他了。

　　他抬手，让酒保上两杯长岛冰茶，刚才白小怜进来的时候，他就发现她对这种鱼龙混杂的喧闹场所不太适应，一看就是没怎么来酒吧玩过，也对，她不是家教很严么，从小接触到的酒怕是只有那些陈年干红吧。

　　“小怜，是第一次来酒吧吗？”

　　白小怜环顾四周玩得很嗨的年轻人，有些拘束地点点头：“我妈曾经说过酒吧很乱，让我不要来，而且我也不喜欢喝得醉醺醺的，子颢，我们回去吧？这儿太吵了。”

　　秦子颢见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更加胸有成竹起来：“没事，我在你身边呢，怕什么？来都来了，喝点冰茶吧？”

　　他把那杯红茶一样的液体推到她面前，他知道，这玩意儿虽然叫长岛冰茶，却是度数很高的烈酒调成的，别说女孩子，男人也喝不了几杯就倒了。

　　白小怜捧起杯子很乖巧地点头，笑得无害：“好啊，我以茶代酒，为我们的幸福，干杯。”

　　玻璃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声音，里面的冰块摇晃出一个圆润的弧度，这声音很快就被周围的嬉闹声和音响轰鸣声给掩盖了。

　　一曲毕，刚才节奏强烈的摇滚打击乐骤然落幕，换成了浪漫悠扬的萨克斯蓝调，有在角落里喝酒玩骰子的情侣在摇晃个不停的灯光下开始眉目传情，接着拥吻起来。

　　“再喝，小哥，再上一杯……长岛……”

　　白小怜将杯子放下，里面的冰块撞击到杯底，发出沁人心脾的声音。

　　她眸色清明，看着旁边醉得趴倒在吧台上的男人，挑起唇角笑了，凑近他的耳朵低语：“子颢，我好像喝醉了，怎么办？”

　　秦子颢一拍吧台直起身来，差点从吧凳上仰倒下去，被白小怜一手推了回来，整个人又趴了回去，“啪”的一声巨响，脸贴着台面：“醉了？我带你去……酒店休息……”

　　白小怜仍对着他的耳朵佯装醉语：“酒店？不行啊，我要回家呢。”

　　秦子颢的手胡乱地抓住她的胳膊，含含糊糊地说话：“回什么家啊，跟我去酒店……我让你……好好爽爽……”

　　白小怜冷冷地看着他那张满是酡红的脸，哼地一声笑了，轻声像是哄着入睡的孩子一样：“既然你这么想去，那我就如你所愿。”

　　秦子颢听她这么说，美得魂都飘了，彻底醉进了梦乡，一边说着颠三倒四的胡话，一边浑身瘫软得没了意识。

　　吧台后的酒保给其他客人上了酒，回头一看，这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单纯姑娘居然毫不吃力地扶着这个烂醉如泥的男人离开了，他觉得有些诧异，本来这个男人心怀不轨他也看出来了，点长岛冰茶骗人家喝，想干嘛不言而喻，他在酒吧打工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男人了，没想到最后这个女孩子没醉倒，这个男人反而喝趴了，真是搞笑。

　　他笑着摇摇头，继续擦拭着手里的杯子。

　　“嗨，小哥，我酒量怎么样？”

　　酒保抬头看去，那个姑娘已经走到了门口，这时正回过头冲他笑，脸上一点醉意都没有，他也是头一次碰到这么特别的女孩子，当下对她竖起大拇指：“不错。”

　　于是他看见这个姑娘得了赞赏之后，一改之前在男朋友面前畏畏缩缩的样子，整个人像是自信得变了个样，眉头也不皱地拖着醉得不省人事的秦子颢离开了。

　　恍惚中，秦子颢听见了鸟鸣和汽车喇叭声的协奏曲，他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皮像是吊了千斤坠一样，努力了半天才勉强睁开一条缝。

　　清晨的朝气足以穿透一切阻碍物，阳光从没关严实的厚重窗帘间照进来，让他看清了身处的这个房间的样子——在玫红色的灯下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墙纸，挂着的性感女郎的嘴唇挂画，天花板上大小不一的红色心形彩灯，以及他躺着的这个无比柔软的圆形床。

　　秦子颢想不起来昨天晚上是怎么到这个酒店的，只记得他想法设法灌醉白小怜的场景，后来……后来好像他醉了，白小怜也醉了。

　　他扶着疼个不停的头，从床上坐起身，看见床上一片狼藉，他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件不剩，全部被扒落在地，一看就是经过一夜酣战，可是身边却一个人都没有。

　　看情形，八成是借着酒劲什么都干了吧，他还是第一次酒后失德真的断片了。

　　“小怜？”

　　他叫了一声，卫生间里也没回应，正在他按捺不住头痛想倒回去再睡一会儿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眯瞪着眼睛摸索了半天，才在枕头底下摸出自己的手机。

　　“喂？小怜？”

　　电话那头的女声却有些慌乱：“子颢，你终于接电话了，你……你没事吧？我……呜呜呜，我担心得一晚上没睡好觉。”

　　秦子颢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怎么了？你去哪儿了？昨晚上……我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白小怜的声音抽抽噎噎地传来：“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对不起，昨天晚上我实在太害怕了，他们人高马大的，我害怕……”

　　秦子颢渐渐清醒过来，打断她的絮絮叨叨：“怎么回事啊？昨天我不是跟你在酒吧喝酒吗？然后我们就一起来酒店了对吗？”

　　“不是的……你不记得了吗？昨天晚上我跟你都喝醉了，我扶着你想打的回去，结果几个陌生的壮汉过来说他们是你的老乡，让我把你交给他们照顾，我犹豫了一下，就被他们推搡开了，等我追过去的时候，你已经被他们拉走了，子颢，他们……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什……”

　　秦子颢惊得瞪大了眼睛：“什么老乡？我根本没有什么认识的老乡啊！小怜，你别吓我！”

　　他边说边吓得手忙脚乱穿裤子，却从旁边的垃圾桶里看到了狼藉一片，纸巾团、烟盒，还有……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还有好几个用过的避孕套！

　　他突然一阵眩晕，腿都软了，只能胡乱扶着床头倒回床上去，手机也被他扔在一旁，里面传来白小怜焦急的声音：“子颢，你没事吧？你在哪儿？我去接你啊……”

　　秦子颢眼前一黑，耳边只听得到自己慌乱的心跳声，感觉身上有几万只蚂蚁在肆虐啃咬。

　　不会吧？他难道是……被几个壮汉给……

　　他觉得自己浑身都战栗个不停，恶心得恨不得把自己浑身的皮都给扒了，怎么会这样？他明明计划得好好的，让白小怜怀上他的孩子，怎么会反而自己被……

　　秦子颢抬手重重地锤了一下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想到昨天晚上清醒时的一幕幕，顿时追悔莫及，他就不该喝那么多酒的，谁知道白小怜一杯两杯还没有倒，他也急了，他早该多一点戒心的，那条街上本来就鱼龙混杂，GAY吧也有好几家，更别提“捡尸”的……

　　他哭得嗷嗷出声，顺手挂了电话去抽纸巾，却摸到了被压在纸巾盒下面的纸条。

　　他忙抹了抹眼泪，坐起来看那纸条，上面写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宝贝，你的身体太迷人了，我没忍住拍了两张照片留作纪念，爱你。”

　　一时间，秦子颢的胃里翻江倒海，他一个没忍住，四脚并用地扑向卫生间，趴在马桶上把昨天灌的酒全吐了个干净，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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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一动不动，哭到黄河咆哮Qv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