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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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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私交甚密。”
这话一出,曲洋脸色不太好看,但终究没说什么。
辛渝继续:“你是日月神教的护教长老,刘正风又是谁?五岳剑派衡山派掌门人莫大先生的师弟。今日我信你,衡山又会信你?”
曲洋又气又笑,他冷声道:“这又与衡山有何关系?”
看他反应,辛渝这才笑了:“真的无关吗?”
“你二人相交,教里的人道是你曲洋与衡山牵扯不清,欲叛离神教。五岳剑派的人则称刘正风是自甘堕落,与魔教人勾结,是大逆不道。”
辛渝故作疑惑地问他:“曲长老今日能和东方教主说你们只谈雅事不涉纷争,那您的贤弟刘正风那边又是要和谁说呢?”
曲洋眼中情绪涌动,深深看了一眼东方不败,见对方始终没什么反应,便将视线移回辛渝身上。他注视她许久,缓缓开口:“辛总管直说吧,你究竟所谓何意?”
只听辛渝一改方才温和面容,凛声严色道:“眼下五岳剑派属以嵩山派为首,如今衡山掌门莫大先生的师弟昭告武林欲意金盆洗手,从此转做那朝廷的仕官。曲长老觉得,你要是左冷禅,你会眼睁睁看着他就此与江湖别过吗?更何况,一个现成的理由就如此明晃晃摆在面前。”
辛渝一双眼盯着他,眸色淡淡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曲洋瞳孔微震,脸色难看,这些他自是知晓,只不过还是头一次被人这般直白点明。他早已明白,他就是左冷禅那些人对付刘正风最好的借口,只是心底仍旧存着一丝希望。
“还有比这次更好的机会吗?既可以趁此机会光明正大地声讨一个邪魔外道,更甚于逼迫刘正风就犯,又能同时削弱衡山派的实力,以正嵩山的威名。真是让人心动!”辛渝有意拿着腔调。
这算是她第一次“出手”,语气里的兴奋和快意倒也不全是假装。
曲洋只觉寒意上涌,看着眼前人的面庞,美丽却沾着毒,心底忌惮愈浓。
左冷禅野心勃勃,正如辛渝所说,他势必会借此事大做文章,以他为由完全不会破坏五岳剑派明面上的关系,更甚至于没有其余的人配合着喊打喊杀已经是再好不过。
他沉默良久,越是沉默越是感到无可奈何,终是再次开口:“辛总管想如何?”
听起来声音竟已些许沙哑,这转变委实让辛渝惊讶,既感慨于他的态度,又不禁被他的真诚感染。他待那刘正风还真是不错。
这么想着她不自觉瞥了一眼东方白,没成想与对方视线撞了个正着。
眼神交汇,辛渝也有片刻怔愣。她不自然地回头,默了一瞬才说:“我不想如何。”说出去辛渝才发觉不妥,心念转动间她玩笑了句:“曲长老,这可是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到场的五岳剑派高手必然不少,而我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
语音落,辛渝不再铺垫,在曲洋的目光注视下,她直直道出一个人的名字——莫大。
曲洋皱眉不语。
曲洋想什么辛渝是不在意的,关键的人她已经点出来了,想或不想、亦或是如何能让对方入局,都不是她要考虑的事了。坐山观虎斗,她还是乐见其成的。
“金盆洗手,也要洗得完才行。”说罢,她向后一倚,干脆闭口不言了。
她声音不大,另外两人却是听得清楚。东方白听得无可厚非,甚至隐隐还想添把火进去,只余下曲洋,对这即将到来的金盆洗手一事突升起惶恐来。恐于身份,又碍于情分,曲洋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左右为难,无可奈何!
女人最后的一句话反复被他咀嚼,生生将这明亮如白昼的繁华歌舞坊称成了汹涌暗流的鸿门。虽然他心知肚明,他被提醒也不过是辛渝想要插手五岳剑派搅动风云的一环而已,却也忍不住对这一手叫好!莫大,莫大!可不就是那关键人物!
他既惊又奇,看辛渝的几番眼神也一变再变。最后,他将视线移回东方不败的身上,问询之意明显:“教主?”
这次东方白算是做足了隐形人的角色,亦是早早撤去了乍见曲洋时的凌厉,闻言也只随意说了句:“嗯,就如辛总管之言。不过此次事了,你也回黑木崖吧。”
“教主!”曲洋听闻脸色一变,虽觉免得责罚已是幸事,不过……他垂下眼看向手里的曲谱,轻抚着将安置的木盒妥帖合上。
“实不相瞒,这次刘贤弟要金盆洗手,便是要断绝江湖上的纷争,如能顺利度过……教主!还望您准予我辞去神教长老身份,从此不再过问武林之事!”
这话一出,惹得辛渝都惊异看去。竟做到这般?看来这两人还当真是爱乐如痴,她想。
“曲洋,你们的情谊本座很是欣赏。然而你要知道,像你这样的身份与五岳剑派的人结交已是犯了大忌,如今还想要安然退出我教,欲去寻那刘正风自在逍遥,你觉得可能吗?”东方白不冷不淡地觑了曲洋一眼,自是看到他踌躇的脸。
“教主……”
东方白一双美目流转,刻在记忆里的阴晴不定却是让曲洋内心备受煎熬,终于他心一横道:“教主放心,我已服下教主的三尸脑神丹,终身都不会背叛教主。现下属下愿自废武功,从此以后断绝和教派的纷争,一个废人,就再不劳教主担心了!”
说着,他作势挥手。
东方白冷哼一声,挥手一根银针飞过直直射入他肩头的穴道,硬生生制止了曲洋的动作。辛渝看得出来,这次她是真真切切动了怒,只是一时间心头也有些发寒。
【三尸脑神丹】
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难道……她都是用这种东西控制教众的吗?
辛渝皱着眉,控制不住地心烦意乱。曾经受到的教育告诉她这些不该,另一方面,她又不断提醒自己这里已经不再是那个新时代。理智与情感撕扯,让她再没心情理会、也无暇顾及那边两人的交锋,虽然更准确说该是单方面的压制。
只等他二人对话结束,辛渝匆匆就要离去。
东方白忙拉住她,担忧之色明显:“怎么了?”
曲洋经历过刚才种种,对这二人关系更多了几分思量,见状连忙告辞。
辛渝环顾四周,直至曲洋离去,这里只余下她与东方白二人。她这才转回去看向东方白:“三……”
问不出口。辛渝扯了扯唇,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许是辛渝面色太过难看,难看到东方白都变了脸,径直伸手牵过辛渝一只手臂,搭上去探查辛渝内里气息。
一切正常,东方白放下心,柔声问她:“你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