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里士满号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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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潘妮交谈的时间过的很快，大概到了晚上六点，宴会正式开始，海蒂·格林女士就像是彻底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女儿似的，除了刚到的时候打了个招呼之外再没关注过潘妮。
小姑娘看上去对此习以为常，实际上在知道这个跟母亲一起出门的出行计划后她就没抱任何希望。能认识温妮·卡特这个合胃口的朋友已经是这趟旅程最高兴的事情之一了。
宴会的主人和摩根先生一起入场，诺顿先生态度很拘谨，微微落后旁边人半步，在他旁边的则是一个拄着手杖体型微胖的中年人，温妮则是在看清楚那人长相的时候就愣住了，直到对方同样发现她，冲这边点头示意，温妮这才惊醒，自己似乎有点失礼了。
在从汤明加到利物浦的那趟火车上坐在自己旁边的就是摩根先生？
诺顿先生开始开场致辞，潘妮悄悄拽了拽温妮的袖子，低声询问：“摩根先生刚刚是在看你吗？卡特你认识摩根先生？！”
好奇的小姑娘惊讶的看着温妮，像是发现新大陆。
“之前同坐过一班火车，聊过两句，算不上认识吧。”温妮摇头，虽然有点遗憾，但谁能指望每次在火车上随便碰到的都能是什么大人物呢？不交换姓名的攀谈两句已经是极限了。
简单做了致辞暂时摆脱烦人的诺顿先生的J·P·摩根一过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他手里礼貌的捧着酒杯，自然而然的融入温妮她们的对话里：“那我想或许我们可以趁着这次认识一下，毕竟我们看起来很有缘分，亲爱的邻座小姐。”
“温妮·卡特，准备带着一些小玩意到美国去寻找机会的投资人。”温妮笑笑，没有因为面对的是自己这次美国之行重点关注的目标之一而紧张，相反，一点都不显谄媚的做了个自我介绍，“这是潘妮·格林，我今天结识到的新朋友。”
她没忘自己旁边的小姑娘，但在做介绍之前她显然是忘了潘妮的母亲格林女士在华尔街有多有名。
摩根愣了一下：“格林？”
潘妮嘴角刚刚扬起的礼貌微笑蓦然一僵，再次挂上的时候显得不那么自然：“海蒂·格林是我母亲。”
“但格林女士竟然从没有带你出席过宴会！”摩根震惊，“我想你一定是格林女士的掌上明珠，因为只有真正价值连城才不会想让其他人轻易看到。”
“很高兴能认识你，格林小姐，你母亲是位很优秀的证券操盘手。”
摩根说话滴水不漏，就连郁郁寡欢的小姑娘听了都神奇的不那么抵触她那个谁都清楚本性如何的母亲。
摩根紧接着把话题转向温妮：“卡特小姐，你说你是带着发明要到美国寻找机会的？你是个发明家吗？”
他惊奇的很，这是他看到的第一个信心满满带着东西到美国来的女性外籍发明家。
能有勇气做出这种尝试的女性可不多见，更何况是发明家这种比起华尔街更加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领域！
“不，不是我的发明，您可以把我理解成代理人，电灯是个很有用的发明，摩根先生，您相信有更好的东西能够打破由洛克菲勒一手垄断的煤油灯照明行业吗？不，说是打破不太准确，应该说是彻底瓦解。”
温妮说的很诱人，大胆到简直离经叛道，此时的J·P·摩根还不是后面那位金融巨鳄，他还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这么个疯狂大胆冒险但却高收获高回报的东西正是他需要的，也是他摆脱父亲巨人阴影的一次好机会。
约翰·洛克菲勒！那可是从去年开始席卷美国、蔓延到全世界的金融危机的源头！硬生生靠石油打败整个铁路行业所有巨头的人！
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迎难而上的挑战他呢？
或者说有谁敢呢？
摩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温妮也没说什么，而是等着他的答案，潘妮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但看向温妮的眼神却已经带着惊讶和崇拜。
“电灯？”半晌，摩根终于开口。
“那是那项发明的名字，运用电力照明，价格低廉，亮度更大，使用方便，只需要一个发电站就能照亮纽约一整个区的所有人家，能够彻底淘汰煤油灯！”温妮对电灯的前景十分笃定，但也同样清楚这件事最大的风险恐怕就是洛克菲勒了。
约翰·洛克菲勒的手腕有多强硬和冷酷在这次金融危机就可以窥见，那么个让人望而生畏的人物并不是谁都有勇气去挑战的，但退却的人中一定不包括J·P·摩根。
摩根笑了，看起来温妮所说的东西真的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扯出一张纸，抽出随身带着的笔，在上面写下了一个地址递给温妮。
“或许你可以先演示给我看看，然后再说后续如何。”
“这是一场愉快的谈话，两位小姐，希望你们今晚能够玩得愉快。”
他不能在这呆太长时间，整个宴会厅的焦点基本都在他身上，就连刚刚攀谈的那短暂时间都是趁着诺顿先生正和别人搭话而偷溜出来的。
再继续跟温妮她们谈下去恐怕会牵连她们两位无辜的女士了。
直到这个角落再次变得清冷，潘妮这才如梦初醒般，甚至觉得自己还有点恍惚。
“所以你们刚刚谈的真的是如何‘干掉’约翰·洛克菲勒是吗？”
“我必须得再确认一下，来以此确定真实的我此刻到底是在床上还是在这个宴会厅。”她怀疑是自己没睡醒，或者这个世界疯了！
但是仔细想想如果是真的有真的很酷！这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甚至比起伍德哈尔注定失败的总统竞选也不逞多让！
看到傻傻的小姑娘，温妮眨眨眼，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嘴巴前，显得有几分调皮和活泼。
这哪里像是刚刚那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简直就是两幅面孔。
“放心，我绝对不会告密的，不过我也很好奇你刚刚说的那个电灯，真的有那么神奇吗？”潘妮被温妮之前描述的“电灯”吸引，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匮乏，完全无法想象那是什么东西。
“那么等我准备好给摩根先生演示时你也一起来看怎么样？”
温妮摸摸下巴，嗯，有点想发明家先生了，也不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身体状况如何，没有她的监督之后有没有按时睡觉……
（远在汤明加小镇，自从病好了又没人管之后每天泡在实验室几乎放飞自我通宵的某人：阿嚏——！我觉得这个发电设备的改进有新思路了，或许可以再多呆一会？啊，还没到凌晨，那就再多研究一段时间吧。）
不行，住脑！
温妮强行打断了自己的思路，莫得钱可帮不了尼古拉，说好了要出来冷静冷静，这还没到站就想他似乎有点太打脸？
好面子的投资人小姐坚决住脑，不再想某个拥有一头黑色小卷毛、整天沉迷实验室的家伙。
潘妮没有注意到温妮短暂的走神，她正为温妮的邀请而高兴，回过神的温妮则是不等小兔子似的潘妮说什么，直接拉着她走出这个角落。
这种场合怎么可以一直躲在角落呢？即便这次就这么过去了，潘妮·格林想要靠自己堂堂正正的站起来，早晚还是要习惯这样的应酬。
不管明明在安德鲁家的时候交谈的一点都不愉快的诺顿先生为什么会邀请她，跟宴会的主人打个招呼这是基本礼仪，作为被邀请人，而不是其他被邀请人顺带来的女伴，温妮必须去攀谈两句。
“你好，诺顿先生，我想您应该还记得我？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温妮举杯致意，笑意满满。
这位西蒙·诺顿先生是华尔街混得不上不下的金融投资者、证券经纪人之一，即便为人傲慢，而且带有严重的性别歧视和种族歧视，但交友广泛。虽然没什么至交好友，但在华尔街真的认识不少人，从他今天能够请到摩根先生就可以窥见一斑。
对方足足打量她好几秒钟才慢悠悠的开口，这个时间停顿的非常巧妙：“啊，是你，我当然还记得，能够上安德鲁先生餐桌的小姐。”
一语双关，“能上安德鲁先生的餐桌”究竟要怎么理解这就要看人了。
旁边的潘妮厌恶的皱起眉头，觉得和这位诺顿先生在一起这附近的空气似乎都显得污浊。温妮则是眉毛都没有皱一下，甚至依旧笑意盈盈：“是啊，感谢安德鲁先生的宴请，我们达成了一些小小的合作，那可是一顿价值不可估量的晚餐。”
诺顿似乎想笑，但憋住了，他可不认为温妮口中的“价值不可估量”是个多么庞大的数字，也就是女人的小打小闹罢了，更没有兴趣去想温妮是否听懂了他刚刚的嘲讽。
“抱歉，但我想你或许该去那边跟她们打打招呼。”
他示意那边的贵妇圈子。
“那就不打扰你来，诺顿先生。”温妮和潘妮离开，还没等走多远，小姑娘就抑制不住的怒气冲冲。
“刚刚那个家伙真讨厌！低劣而且恶俗！卡特你为什么不指责他呢？”
“因为蠢货最有趣的地方就是他们不认为自己是蠢货。”温妮摇头轻笑，“撕破这一点就该不好玩了。”
潘妮低头想了想，虽然有道理但还是觉得不完全认同，她想说什么，但在开口之前温妮继续说：“就像我注定成为不了伍德哈尔女士，比起站在最前面冲锋我更喜欢在暗中伺机而动，潘妮，你也是，你必须找到适合自己的行事方式，而不是模仿谁，更不能永远活在格林女士带给你的阴影里。”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里士满号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