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克罗地亚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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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十分喧闹，窗户外面细微的嘈杂声顺着窗子悠悠飘进来，小镇上难得如此热闹，小贩们的叫卖声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声掺杂在一起。
“玫瑰花！刚刚采摘下来的新鲜玫瑰花！”
“卖报卖报！皇帝陛下于昨天晚上到达首府萨格勒布。”
“......”
商贩们不遗余力的推销自己的产品，但因为小镇居民大多彼此熟悉，又多了几分互相之间的熟悉的温情，再不济也会在路过自己熟悉的小贩的时候打个招呼，或是顺手买点小玩意。
“外面好热闹，我出去看看。”
早餐之后温妮逃跑似的扔下特斯拉和一堆没洗的餐具离开家门，直到冬季温暖却不晒人的日光照在身上，她这才自在许多。
慢慢沿着街道溜达，没有明确的目标，偶尔走走停停在自己感兴趣的摊位上买点有趣的小玩意，一路走下来手里竟然抱了不少东西。
没有什么比买买买更能让人放松心情的了。
她买了几个造型古朴有趣的干花香包、一堆各式各样的发饰、还有一顶正流行的大边沿帽子，帽子上没什么花朵或者羽毛的装饰，黑色的样式简简单单，却带着一种简洁的美感，她直接把帽子扣在了脑袋上，几乎遮住半张脸。
“快看！那是不是卡特小姐？”
原本詹姆斯一直在左右乱瞟，直到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他一把拽住身边的亚伯，瞬间打起精神。
“我们过去。”他不容分说的往那边走，亚伯没接受也没拒绝，但还是跟了过去。
彼时温妮正弯腰在面前的摊子上挑选亮晶晶的玻璃摆件，打算买几个回去送给特斯拉，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亚伯他们。
“卡特小姐？”
直到她终于挑选完毕，亚伯的声音响起才让她意识到自己旁边竟然有人，她猛然惊醒：“噢，是你……”
“亚伯·安德鲁。”
“詹姆斯·劳伦。”詹姆斯凑过来插嘴，被亚伯瞪了一眼，又肉眼可见的蔫了下去。
“安德鲁先生，还有劳伦先生。”她从商贩手里接过找来的零钱，一面看了一眼两手空空但是一看就是来散步的两个年轻人，又看看比往常热闹几倍的街道，“这里的花神节真是热闹啊。”
“我听说卡特小姐是从东方远道而来的？这应该是您在这边过的第一个节日吧？”
亚伯兴致勃勃，他对东方也很好奇——有谁又能对东方不好奇呢？
在他刚刚听说卡特竟然是从东方过来的时候，确实是狠狠惊讶了一把。
她长的和他们印象中的东方人绝对不挂钩，但仔细想想，其实和欧洲这边的日耳曼人或是犹太人之类的长相也不大相同，却又能看出一些似曾相识的痕迹。
更像是介于所有这些之间的，所有这些民族的混血。
“是的，我的家乡离这里很遥远，”她的眼神微暗，“......我甚至不确定我还有没有机会可以回去。”
“抱歉，我不该说这个。”
她调整的很快，难得有点不好意思，为自己的失礼。
“该说抱歉的是我。”亚伯摇头，是他选了一个糟糕的话题，“虽然我在这边的时间也不长，但说到花神节最热闹的地方，那还是首府更胜一筹，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去看看。”
他突然在几个摊位之间扫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最后停在一个方向上，冲温妮抱歉的点点头，暂时离开。
“卡特小姐，你知道花神节红玫瑰和粉玫瑰的传统吗？”詹姆斯瞥了一眼亚伯走过去的方向——很好，是卖花的摊位，总算是没白费他大清早冒着生命危险把他拉出来。
哦天！玫瑰花……
说到这个，温妮就想捂脸，接着便想到昨天晚上阴差阳错造成的尴尬情况，说真的，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克罗地亚这个神奇的节日和神奇的传统了。
“看样子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詹姆斯挑眉，他还真的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事才能让卡特露出刚刚那个表情。
“红玫瑰本来就是我最喜欢的花，昨天在和特斯拉回去的路上看到节日里贩卖的大量红玫瑰，就想也不想的买了许多，”温妮摊手，“接着的情况有多尴尬可想而知。”
这段话里的重点毫无疑问是“红玫瑰”，但詹姆斯最注意的点却是“特斯拉”，他心里的警铃几乎瞬间就响了——为亚伯而响。
他戏剧表演超强的共情直觉告诉他，如果亚伯要追求卡特，那位大发明家绝对是强大的敌人。
原本亚伯的家境或许是个很好的优势点，但他能看得出来这招很有可能在卡特身上并不好使。
可怜的亚伯！
不等他们继续聊，一只玫瑰突然出现在温妮面前，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是特斯拉，而是亚伯回来了——刚刚是给她买玫瑰花去了。
这让她想到了今天早上，让她落荒而逃的缘由——尼古拉的那朵玫瑰花，还有那微凉的指尖触感。
温妮下意识的碾了碾仿佛还存在余温的指尖。
刚刚想到的东西让她不知道该不该接过亚伯亚伯的花。
他看出了她的犹豫，依旧绅士：“这是我的赔罪礼，为刚刚开启了不愉快的话题。”
这么来说温妮就没了拒绝的理由，只能收下。
话说如果送花的是尼古拉，她会犹豫吗？
她问自己，并立刻就得到了答案——恐怕不会！
熟悉和习惯真是可怕的事情。
“你们会在这里呆多久呢？”温妮决定换个话题来让自己的注意力从“玫瑰花和尼古拉”上面移开。
原本他们打算在这个小镇上只呆两三天就走，也许还能赶得上首府的花神节庆典的最后一天，但没想到在这个小地方能遇到意外之喜的特斯拉先生，以及对他来说也是意外之喜的卡特小姐。
光是特斯拉先生就已经足够让他们修改行程了。
“我们会多停留几天，以便有足够的时间和特斯拉先生交流，时间充足的话，也许有一整个假期让我们挥霍。”
具体的时间还需要跟其他人一起商量，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决定的问题。
“假期？你们是学生？我能好奇一下是哪所大学吗？”温妮把玫瑰花别在自己的衣服上，让它看起来就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胸花。
亚伯看到她改造成的胸花，眼睛亮了亮，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错：“格拉次理工大学。”
就连后知后觉的温妮都能感觉到他突然开心的情绪。
格拉茨理工大学？温妮记得那是一所相当不错的学校，在整个欧洲都能排到前几名，而且就在克罗地亚格拉茨，距离并不算很远。
“我记得那是一所很好的学校，你们很厉害。”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谢谢。”
“你和特斯拉先生呢？你们一定也是哪所很厉害大学的学生吧？哪所大学都不会拒绝特斯拉那么厉害的人。”
虽然詹姆斯听不懂那些理工类的原理，但他长了脑子和眼睛，只需要简单的动动脑子就能发现电灯是多么伟大和重要的发明。
“不，特斯拉原本应该今年读大学，但身体出了点问题，所以需要在这里养病，等他好了才会再考虑大学的问题。”
温妮不想直接说出特斯拉得的是霍乱，那在这个年代是十分可怕的疾病，基本上就等于被宣判了死刑，说不清为什么，她不想他们那么看特斯拉。
詹姆斯和亚伯都很惊讶，他们都没看出来那位年轻的天才发明家竟然是带病在身，但仔细想想他那比其他人更苍白些的脸色，恍然大悟。
其实除了脸色之外基本看不出他身体有什么问题，两人也没多想，只当是感冒发烧大病一场之后的修养。
“希望特斯拉的身体尽快能够好起来。”
亚伯想了想，决定还是多说一句：“我觉得特斯拉先生的发明看起来实用性很强，你们有没有想过把它推广呢？那一定可以得到一大笔收入。”
说到这件事温妮的眼睛突然就亮了，颇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触。
“我就是这么想的，虽然电灯还有提升空间，但现在这样已经可以去申请专利了。”
她倒是不怕亚伯他们抢先申请之类的，毕竟这整个小镇的居民都是见证人，谁是电灯的发明人简直毫无疑问，更何况实验数据都在尼古拉那里。
“如果是去英国申请专利的话，我想我能够帮得上忙，安德鲁家族在英国还是有些影响的。”
哪里是“有点影响”？完全是“影响巨大”好吗？！
詹姆斯目瞪口呆的看着上一课还处于闲谈聊天状态的两人下一课就切了商业会谈模式。
卡特竟然在亚伯大魔王的气势下一点都不输！詹姆斯惊讶之余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眼了。
他从没想过温妮卡特本身能是个不输于尼古拉特斯拉的惊喜。
对于安德鲁家族在英国的势力来说，加快一个专利申请审批的速度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温妮是真的没有想到第一批竟然就会钓到一条大鱼！
不可否认，这打乱了她的计划，但如果她去了美国势必就不能立刻顾及到欧洲这边，能找到一个合适可靠的合伙人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于亚伯来说，则是看出了电灯本身的无限价值，如果操作得当，可不只是一大笔收入而已！
“我想我们会需要帮助的，那么作为交换，我能帮上您些什么吗？”
温妮的笑容无懈可击，她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对一些门道清楚的很，不管做什么主动权都很重要。
亚伯很快也意识到这一点。
“您能为特斯拉先生做决定吗？”
这是个很直白但是很重要的问题，如果在问出来之后温妮出现几秒钟的措手不及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实际情况却完全不同。
完全看不出她有任何惊讶。
她老练的就像是个在商业领域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家伙！
“那得看什么事不是吗？”温妮笑笑，“如果只是我们正在谈的这件事......我想我还是可以的。”
这是特斯拉在见识了她的才能之后做的决定，他太干脆了，说实话，当时简直让人错愕不已。
亚伯皱眉。
本就敏锐的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温妮和特斯拉之间过分紧密的联系？然而他一点都不想接受这个认知！
这让他的心绪烦乱，也不想再绕圈子了，于是直白的说：“既然这样的话，那电灯商业化的合伙人怎么样？”
“不错的想法。”
他没了耐心，但温妮的耐心还在，她不置可否的还在绕圈子，表面上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但双方都知道这是一个有合作可能的信号。
当对手失去耐心，而你还能保持的时候，基本上你就是赢定了。
“那就明天见，卡特小姐，明天我们再详谈吧。”
亚伯几乎是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无与伦比的挫败，他勾起一抹苦笑。
卡特在用一种理智的、十分现实的方式在表达自己的拒绝，以及他们之间有多不合适。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克罗地亚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