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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铺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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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没过多久,很快就要到中元节。
沈桉早早地给唐依写了信,约她中元节那天一起去放灯,唐依想了想,应下了。
不过现在,她要去找唐昱堇。
到了唐昱堇的院子,他正在小书房里做功课,见唐依来了,立马丢了纸笔迎上来。
“姐,你怎么来了?”
唐依径自挑了张凳子坐下,开门见山:“你有钱吗?”
唐昱堇:“……你问这个干嘛?”
“就问问,除了每个月的月例,有没有田产铺子一类的?”唐依眼巴巴地问。
唐昱堇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还是老实答道:“有两处铺子,都是生辰时父亲给的,不过不大,一年下来也就几百两的利润。”
唐依张大了嘴,一年就有几百两,够平民人家吃好多年了!
“姐,你到底想问什么呀?”唐昱堇小心翼翼地问她。
唐依撇了撇嘴,气鼓鼓道:“爹怎么不给我呀?我也想要铺子!一个月就那么点例钱,买衣服脂粉都不够。”
唐昱堇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姐你失忆了?咱们十岁生辰那年,父亲不是也一起给了你一处铺子吗,不过母亲说你是姑娘家,她帮你照管着,以后等你要嫁人了再给你做嫁妆。”
唐依:“……”
这书里完全没提啊!而且,唐昱堇说那铺子让陶氏收着了……那么这些年的进项岂不是都进陶氏的口袋了?她怎么从来没听她提起过?
唐依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笑说:“哎哟,我真忘了,可能那铺子一直是母亲管着,我这么些年也没听人提起,就忘了。”
“唉,这铺子打理起来一定不容易吧,母亲这么多年替我照看着真是辛苦了。”唐依叹了口气,从眼角偷覷唐昱堇的神色。
唐昱堇眉头一蹙,不解道:“这哪里会辛苦,咱家的铺子庄子都雇了专门的管事打理的,咱们就是收账就行了。”
唐依目光一凛,面上不动声色:“这样啊,那倒是轻松。”
唐昱堇点点头,又道:“不过,既然母亲替你在管,那这几年的进项她肯定也是替你收着的,你不知道也正常。”
唐依面上笑着附和,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她可不信这些年陶氏一点都没私吞。
她这母亲是东莱伯爵府的大姑娘,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在家做姑娘时并不讨老夫人的喜欢,是以嫁过来时给的都是些现成的财物做嫁妆,也不方便换银钱用,到底不比庄子铺子这些能生财的东西。
嫁过来后,和南安侯的感情也只是相敬,并无多少爱意,想来这些年也没得到多少好处。
唐依咬了咬唇,她得想办法从陶氏那里把铺子要回来。
沉默了会儿,她又问:“那你知道哥那里有什么铺子田产一类的吗?”
见她今日净问这种问题,唐昱堇实在奇怪的很:“你说你问这个做什么,不然我就不告诉你了。”
唐依眼一瞪,撅着嘴起身:“你不说我就自己去问大哥了,哼。”
“唉姐姐姐——”见她真要走,唐昱堇连忙拉住她,“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唐依回头瞧他一眼,气哼哼地又坐下了。
唐昱堇道:“大哥那里的我是不太清楚,不过肯定比我这儿要多的,大哥可不差钱。”
唐依顿了片刻,心中绝望,你们是都不差钱,就她没钱!
打探完消息,唐依回了留仙阁。
到了晚间,下面的人来报,说侯爷回院子了,现在应该正和夫人在说话。
唐依心中一喜,就是要这个机会!
唐依连忙带了丫鬟往主院去,到了地方,果然她父亲和母亲都在里面。
“依儿,怎么现在来这边了?”陶氏问道。
唐依笑着过去给南安侯锤锤肩,又给陶氏捏捏腿,道:“爹,娘,孩儿现在过来,是有事想和你们商量。”
南安侯捋了捋胡须,惬意地笑道:“什么事,说给爹听听。”
“爹,您看女儿今年已十五了,过了今年便是十六,是不是马上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南安侯点点头,感叹道:“是啊,一转眼我们依儿都这么大了,再过两年都要嫁人了。”
唐依心里笑得越发开心,面上还是矜持着,叹道:“爹,既然女儿以后要嫁到别人家,那势必要学着管家的。可女儿现在什么也不会,怕以后丢了爹娘的脸可如何是好……”
南安侯被她捏得舒服,眼睛都眯起来了,说:“嗯……那你想怎么学?”
唐依眼睛一亮,越发谨慎小心,一边给父亲捏肩,一边偷偷覷了陶氏一眼,道:“女儿想着,这后院的管束呢,平日里母亲自会教的,这是日积月累的事,不急。不如先从管账学起,打理家中的铺子庄子熟悉熟悉,也好让女儿以后不至于被人说闲话。”
她话说到这里,陶氏的面色果然一滞,低垂的眉眼透着微微不安。
南安侯拍了下大腿,道:“依儿说的有理,你这年纪确实到了该学这些东西的时候,那便先学管账。”
“我看还是早了些。”唐依还来不及高兴,陶氏就沉不住气了:“依儿现在才多大,就让她跟着我学学打理后院就好,管账的也不急于一时。”
唐依连忙道:“娘,前些日子七夕时,您还说我现在大了,该多留意那些官宦家的子弟,以后也好相看的。”
这话不仅提醒了陶氏,还提醒了南安侯那晚发生的事,又想起了陶氏暗地里的小心思,心中有些不喜。
他反驳道:“没错,你自己成日催着依儿结识高门显贵,现在怎么又说她还小了。”
陶氏暗暗咬牙,干干笑了下,没话说了。
唐依适时道:“爹,那您看女儿是从铺子还是庄子学起为好啊?”
“嗯……这倒不是什么要紧的。”南安侯沉吟了会儿,忽然道,“对了,我记得……你不是有间铺子在手里吗,照理说按时会有账本送来给你看的,你就先打理那个吧。”
唐依差点笑出声,一旁的陶氏面色却更慌张了些,唐依暗喜道:“可是那时娘说我还小,铺子她来帮我打理,便没让我插手。”
“啊,是,你当时还小嘛,这些打理起来也费神,等你嫁人时娘自然拿给你做嫁妆的。”陶氏心虚解释。
南安侯侧目看了她一会儿,掀起眼皮不冷不热道:“何必等到那时,她现在也大了,该学着这些,况且铺子都有人在看着,也就是对对账目的事,哪里费神。你现在给她便是,以后就让她自己学着打理了。”
陶氏还有些不情愿,但一对上南安侯意味不明的眼神,立马不敢再多说一句,命人将铺子的一应书文地契拿给了唐依。
唐依一脸天真地接了过来,笑得稚气又纯善:“哇,这就是我的铺子啊,这每年定能进不少银子吧?”
陶氏一怔,面色越发灰暗了些,抖着唇角笑了下:“不,不多,这铺子不大,也赚不了多少,不赔就是了。”
唐依盯着她细细看了会儿,南安侯也只凝着张脸不说话,想来她那前几年的钱怕是要不回了,不过就算她挑明了,估计也没法,陶氏肯定在账目上做过手脚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唐依也很满足了,收起铺子的地契文书,给两人行了礼便走了。
只是她不知,在她走后,南安侯和陶氏又不大不小地吵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