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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夜袭 ...

  •   “翻过这座山,就快到前线了。”孟豫如望着眼前的一座大山,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心中默念“父亲,豫如来救你了。”
      “萧教主,冒昧地问一下,贵派子弟轻功为何都十分了得?”一路上,因为萧云天时常使出轻功携着孟豫如前行,省去了不少的时间,孟豫如便问道。
      “鹰嘴山山道崎岖陡峭,往来不便,因此人人自幼便勤练轻功。”萧云天答。
      “原来如此。不过,我还有一事不解。”孟豫如问道。
      “何事?”
      “神鹰教向来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为何此前却在东阳城内行窃呢?”孟豫如说完,略带不安的看了萧云天一眼,猜测他会不会感到不悦。
      “只是为了扩大教派势力,修建屋宇,银钱不足,向那些富贵人家借一点罢了。”萧云天不以为意地答道。
      “好一个有借无还啊!”孟豫如笑了,她抬眼看了看萧云天,发现萧云天竟也笑了,虽然只是淡淡地,心里吃了一惊。
      “萧教主明明是一个温和善良的人,为何总是给人以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呢?”孟豫如乘机问道。
      “对于不相干的人,没有必要浪费感情。”
      “那,萧教主对豫如——”孟豫如有点羞于开口,只好低下头往前走。
      “你不是不相干的人。”萧云天轻声说道。
      “嗯?”孟豫如似乎没有听清,回头看了萧云天一眼。
      “豫如小心!”萧云天猛地拉住了孟豫如的手,原来孟豫如只顾回头看,没有注意到前方的石块,一脚踏上,身体便扭向一边。萧云天手上用力,自己也向后倒去,孟豫如便倒在了他身上。
      一刹间四目相对,从未与异性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孟豫如,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耳后,一时间竟不知动弹。
      萧云天呆呆地注视着趴在自己胸口的孟豫如,脑中一阵晕眩,感觉头顶的天空和四周的树木都成了虚无缥缈的,也听不见鸟声,水声,风声,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萧——萧教主!”孟豫如轻轻唤了一声。
      看着眼前清澈的双眸,粉嫩的双唇,洁白的脖颈,萧云天感觉胸中有一团火在升起来,于是连忙将孟豫如推开。
      两人慌张地站了起来,都窘迫得说不出话来,默默前行着。
      刚才情急之下,萧云天竟叫出了“豫如”二字,此前,他从前叫过孟豫如的名字。他细细回想着,自己也有些诧异。
      “我用轻功带你吧,这样天黑之前就可以赶到军营了。”萧云天打破了沉默。
      “这——”孟豫如脑海里还在想着刚才那一幕,便觉有些羞涩。
      不及孟豫如回答,萧云天便一手揽住她的腰肢,脚尖一点地,将其携至空中,轻飘飘地往前飞着。
      阵阵清风从耳边拂过,群山树影在脚下急速地向后退着,孟豫如的心松弛下来,她悄悄抬眼看着萧云天,却撞上了萧云天柔和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仿若熟识多年的老友。
      过了山,已经能远远地望见军营了。
      “终于到了!”孟豫如一阵欣喜。
      “到了军营,也就到了危险之地。”萧云天说道。
      “我知道,但是为了救父亲,再危险的地方我也要去闯一闯。”孟豫如语气坚定。
      萧云天看着倔强的孟豫如,眼中泛起了柔情。
      “萧教主既然知道此行凶险,为何不远千里地来帮我呢?”孟豫如问。
      “因为——”萧云天顿了顿,“你也曾帮过我。”
      “什么?”孟豫如难以置信。
      “你不是一直问我,你我是否曾有过故交吗?你还记不记得,九年前的冬天,在你家门外,有一个又冷又饿的男孩?”萧云天回顾往事,如历历在目。
      “好像,依稀有一些印象。”孟豫如回想着。
      “是你,带他回了家,给了他一顿热饭,还为他吹了一首曲子。”
      “啊,我想起来了!那个男孩就是你!难怪你会知道《柳芽儿》这首曲子,原来如此。只是你变化太大了,我没能认出你来。”孟豫如心中暗自感叹,一饭之缘,竟有了这般奇遇。“所以你早就知道是我,才把紫杜草赠与我,并为我疗伤是吗?”
      “是。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人生际遇真是奇妙,没想到九年过去了,你我还能重遇,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孟豫如感叹。“我于你的帮助,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萧教主你一次又一次地出手相助,更为我涉险来到边疆,感激之情,叫我何以为报啊!”
      “我是心甘情愿地帮助你,并不需要你的回报。”萧云天轻声道,他不敢向孟豫如承认,自己对她的帮助,并不仅仅是为了报答而已。
      “此次本想让魏尚与我同行,可他母亲不允许,只好我一人独行了,幸亏有萧教主相助,否则,我恐怕都到不了这里,更奢谈救出父亲了。”
      “你和魏尚——”听到魏尚的名字,萧云天眉头微蹙了一下。
      “那晚你也和他交过手的,他是英国公魏朗之子,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只是朋友吗?”萧云天心中想着,却没有问出口。
      两人步行至大军营地外围,被瞭望台上的守卫喝住:“来者何人?”
      “烦请通报魏将军,威远侯之女孟豫如求见!”孟豫如高声道。
      守卫疾步跑去通报,不一会儿便带来消息:“魏将军有请。”
      魏朗一见孟豫如,便快步上前抓住孟豫如的手:“豫如,你怎么来了?这一路凶险不断,你真是胆大啊!”
      “魏伯伯,幸亏有萧教主一路相伴,豫如才能平安抵达军中。”孟豫如向魏尚引见了萧云天,两人微微点头示意。
      “魏伯伯,现在朝中诸多官员都在诬陷我父亲通敌,可豫如心知父亲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魏伯伯,请您帮助豫如,查清此事,还父亲清名!”孟豫如说着,向魏朗跪了下去。
      “豫如,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魏朗连忙将孟豫如扶起,“你父亲与我一同征战沙场多年,他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了,要说他通敌叛国,我魏朗第一个不相信!”
      “魏伯伯!”孟豫如感激地看着魏朗。
      “只是这事情来得蹊跷。一个月前,我军与土戎交战,你父亲领兵作战,不料被土戎俘虏了去。没过几日,施广年就在你父亲营帐中搜出了一封通敌书信。我本打算将此事压下来,却不知为何传到了宫中,那封书信也被呈给了皇上。”
      “豫如也觉得蹊跷。即使父亲真与土戎勾结,又怎会留下证据?”
      “是啊!你父亲向来虑事周全,不可能犯这种错误。但那封书信,确实是你父亲的字迹啊!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魏朗疑惑地摇摇头。
      “或者有人仿冒父亲的笔迹,伪造的书信?”孟豫如猜测。
      “不大可能,你父亲字体瘦长,笔力极深,本就不易模仿,要仿造得连你我都认不出来的话,简直难如登天。”
      “那便有可能是孟将军受人胁迫,被逼写下的。”萧云天突然开口。
      孟豫如和魏朗一听,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对呀!”
      “这位萧教主年纪轻轻,却才智过人啊!堪比豫如你了!”魏朗大笑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种可能呢?眼下想来,这也是唯一能说得通的了。”
      “魏伯伯,和父亲一同被俘虏的,可有他人?”孟豫如忙问道。
      “前锋郑东也一同被俘。他是你父亲爱将,若以他的性命为挟——”魏朗沉吟。
      “父亲一定宁愿自己背上骂名,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郑东大哥遭人毒手。”孟豫如补充道。
      “那事情便说得过去了。土戎首领以郑东的性命要挟孟将军,逼迫其写下通敌书信,再将书信悄悄藏到孟将军营帐,待施广年去搜寻。”萧云天肯定地说道。
      “事情应该是大致如此的。只是其中有三点疑问:其一,土戎为何要这样做?其二,这封书信如何被藏至父亲营帐?其三,施广年将军为何起意要搜查父亲营帐?”孟豫如紧皱眉头,思索起来。
      “这三个疑问,并不难解答。”萧云天看了看营帐门口的守卫。
      魏朗会意,对守卫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萧教主,快请说!”孟豫如心中焦急。
      “这军中必定有人与土戎勾结,转而嫁祸给孟将军。而且这人一定与朝廷官员也有勾结,否则,消息不会那么快就传到朝廷。”
      “也就是说,朝廷中有官员私通土戎!”魏朗惊道。
      萧云天点点头。
      “兹事体大,可不能妄自猜测呀!”魏朗跌坐在凳子上,一时难以置信。
      孟豫如似乎很快便认可了萧云天的说法,“魏伯伯,您想一想,往年土戎也时有进犯之举,不过劫掠些粮食布匹而已,所以朝廷才一直没有出重兵打击。为何自去年开始,土戎肆意进犯边疆呢?豫如常听父亲说,这驻边军队是一支强军悍旅,实力强大,为何屡屡败退呢?”
      听了孟豫如的问题,魏朗的脑子飞快地思索起来。他猛地一拍桌子,幡然醒悟:“对呀!每一次我军紧密部署的作战,都能被土戎化解,而土戎却总能抓住我军防备不严的时刻发起进攻,打得我们措手不及。原还以为土戎人精明善战,如此看来,应是军中出了奸细,才导致久战不胜。可恶,实在可恶!”
      “那为今之计,便是要揪出这个奸细,然后顺蔓摸瓜,将父亲救出来!”孟豫如激动地看着萧云天。
      萧云天却摇了摇头:“不,这奸细必然会有诸多防备,他已经在军中潜伏这么久了,还丝毫没有露出破绽,我们要揪出他,只怕是很难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孟豫如问。
      “依我看,还是先将孟将军救出,拖得越久,孟将军的处境就越危险。何况,孟将军他——他也有可能已经遇害,假如证实孟将军遇害,我们再做打算。”
      “不——不,父亲他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孟豫如激动起来,眼泪涌出。
      “豫如!”魏朗和萧云天齐呼。
      “豫如,你先不要伤心,萧教主也只是猜测。”魏朗劝慰道。
      萧云天看着泪流满面的孟豫如,自觉失言,心中懊悔不已。
      待孟豫如平静下来,三人便开始商议如何将孟勤救出。
      “你们看。”魏朗铺开地图,“这里便是土戎的大军所在,距离此处约有十里。土戎人以部落群居,这三个部落分别位于东、西、南,呈三角分布,部落与部落之间,相距约一里。东边的这个部落,便是土戎首领贡巴所在的部落,你父亲,应当是被关押在这个部落了。”
      “那今晚我们便潜入此处,找到父亲,将他救出。”孟豫如急忙说道。
      魏朗担心地看着孟豫如,“你们一路跋涉,今晚先好好休息一晚吧。”
      “不,一日不救出父亲,豫如一日不能心安。”孟豫如坚决地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唉!”魏朗叹了口气,“也罢,但是这贡巴极其狡猾,他手下的士兵也都不好对付,你们千万要小心行事啊!”
      “有萧教主在,我们一定成功的。”孟豫如向萧云天投去信赖的目光。
      萧云天心头一动,坚定地点了点头。

      等到丑时,孟豫如和萧云天换上夜行衣,以黑巾遮面,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潜入贡巴部落附近。远远望去,只见每一个营帐外都至少有四名士兵把守,且营帐之间,都有巡视的士兵不停地来回走动。
      萧云天以眼神示意孟豫如留在原地,自己轻轻跃至最外围的营帐,悄无声息地溜到一名守卫身后,迅速捂住他的嘴巴,将其拖至黑暗处。
      “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胆敢呼叫的话,立刻让你身首异处!”萧云天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
      守卫挣扎不得,只拼命点头。
      萧云天于是放开了手,守卫果然不敢呼叫。“被俘虏的傲来将军,关押在何处?”
      “在——在地牢里。”守卫慌慌张张地回答。
      “地牢在哪里?”
      “地牢,地牢就在族长的营帐底下。”
      “族长的营帐是哪一个?”
      “挂——挂旗子的就是。”
      “在地底下?怎么进去?”
      “这——这小的——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只是一个下等兵,这军中机密,小的真——真不知道啊,求大侠饶命,求大侠——”
      萧云天轻轻一掌,守卫瞬间毙命。
      “豫如,等一下我去将贡巴和他帐外的侍卫引开,你潜入帐中,找到地牢机关,将你父亲救出,你们一逃出,就吹响笛子,我便赶来与你汇合。”萧云天对孟豫如说道。
      “你千万要小心啊!”孟豫如担忧地抓紧了萧云天的手。
      “放心。”萧云天也用力握了握孟豫如的手,转身向敌营奔去。萧云天小心翼翼地躲开守卫,找到了挂着旗子的营帐,他脚步急速移动,瞬间将几名守卫击毙,正要闯入营帐中,巡视的士兵发现了他,高呼“有刺客,保护族长!”军营中瞬间骚动起来,士兵全部往贡巴营帐涌来。
      萧云天毫不犹豫地闯进营帐,此时贡巴已被惊醒,手持弯刀,便上前与萧云天搏斗。萧云天运出内功,一手向上挥去,便将帐篷顶部撕裂,纵身而出,贡巴见状,追了出来,士兵们也往萧云天的方向追去。
      躲在暗处的孟豫如见时机成熟,便疾步潜入贡巴帐营救父亲。只见这帐内仅有一榻一案,壁上挂着些兵器皮毛。
      “地牢入口在哪里?地牢入口在哪里?”梦豫如心中紧张地思索着,眼睛在各样事物上不停搜寻。看来看去,还是找不到入口,于是心中更加焦灼,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忽觉脚下声音异样,孟豫如便伏在地上,揭开兽皮毯,用力敲击地面,“是空的!”孟豫如惊喜地揭开木板,果然出现了地牢,她便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地牢中点着昏暗的油灯,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父亲!父亲!”孟豫如轻轻唤道。
      黑暗中传来一阵铁链摩擦的声音,“豫如,是你吗?”
      “父亲,是我!父亲,您没事吧!”循着声音,孟豫如冲到父亲面前,只见父亲衣衫褴褛,浑身伤痕累累。眼见父亲被折磨得这般模样,孟豫如心酸难忍,抱着父亲,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豫如,你快走,这里太危险了,不要管我,快走!”孟勤担忧地推开女儿。
      “是啊,小姐,你快走吧!”郑东也在一旁。
      “不,父亲,不救出你,豫如绝不离开!”孟豫如扶起父亲,却见父亲脚上铁链拴在嵌入石壁的铁栏杆上。身上没有刀剑,孟豫如只能运尽内功,以手掌向铁链击去,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铁链被震断。孟豫如紧接着又以的办法,震断了郑东的铁链,于是扶着父亲,爬出了地牢。
      三人刚走到营帐门口,只见两队士兵正迎面奔来。原来贡巴担心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已经命守卫士兵各归原位,只带了几名随从追击萧云天。眼见着包围而来的士兵越来越多,三人各自迎战,与敌人缠斗起来。孟豫如挥舞玉笛,却觉得每一击都绵软乏力。“一定是刚才用功过度,内力不足了。”孟豫如心中直呼不妙,勉强应对着。
      正当三人在敌人的包围中渐显不支的时候,萧云天的身影从天而降,他双掌齐发,将近身的几十名士兵震出十步开外,拉起孟勤和郑东,便向营外飞奔,孟豫如强撑着使出轻功,竭力跟上。疾驰了约有五里多路,直到过了边界,萧云天才停了下来。孟豫如落地时站立不稳,跌在萧云天身上。
      “豫如,你没事吧?”萧云天关切地扶住了她。
      “没事,我——”孟豫如话未落音,便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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