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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装柔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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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来是个荤素不忌的主,年纪小又怎样,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啊。
“呸!”安婉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抬脚用力踹他,就要跑。
男人一把拽住她,另一只手擦去脸上的唾沫,怒意骤起,扼住安婉的两只胳膊就要用强。
安婉挣扎反抗、高声叫嚷,怎奈力气小,完全挣不开男人的束缚。她头朝后仰,狠狠的朝男人的头撞了上去,“砰!”的一声响,安婉额头上瞬间起了个大包,疼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男人也是吃疼,松开一只手捂住头。
安婉抓住间隙,一口咬在男人依旧扼着她的胳膊上。
“啊!”男人惨叫,用力一甩,直将她摔在地上。
安婉满嘴的血腥味,竟生生咬掉了他的一块肉:“呸。”她吐出来,不敢停歇,连滚带爬的朝巷子口跑去。
“你们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一群乱咬人的疯狗!”男人捂着被安婉咬过的胳膊,指间血滴渗出。他神色阴狠,追着安婉要将她捉回来,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还巧了,我就喜欢你们这种长得好看的疯子,够味!”
安婉哪里理他,拼了命的往前跑,好在她熟悉安国王宫的构造,在七拐八折的巷子里也没有迷路,直奔御花园跑去。
安婉不清楚这人是安国刻意安排来折辱她的,还是个人行为。她只知道现在必须赶到安王后那里,就是做做样子,她也得救自己。
安王后和众女眷还在园中赏花,看到安婉仓皇跑来各个露出异样的神色,不是被安王招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狂奔向众女眷而来,粗喘着气。昊王妃鄙夷:“果然是小地方来的人,一点规矩都没有。”
待近了,众人才察觉到她衣衫不整,头发也有些松乱,显然是跟人撕扯过的。
“王后娘娘。”安婉不管不顾一下子扑倒在安王后身前,跪在地上,颤颤巍巍。
众人面面相觑,不是被安王宣去的吗?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在场的人各个都是人精,没弄清楚事情之前谁也不敢先开口,以免说错了话,站错了队,都暗中观察着安王后娘娘的反应,随时准备附和加落井下石。
“这孩子礼数真是周到,方才不是请过安了吗。”安王后将安婉虚扶起身,目光落向树后躲藏起来的人影身上,随即收回目光,亲自替安婉理了理发髻,“瞧这跑的,头发都乱了。”轻描淡写的把安婉身上的狼狈归咎到疾跑上了。
听到这话,众女眷当即明白了安王后的意思,是没打算追究此事拿来做文章了。
众女眷都默契的跟没看到安婉头上的伤和被扯烂的衣服似的,谁也不提这茬,拿她在宫中奔跑说事儿:“靖王妃当真是年纪轻,孩子气重,走路都用跑的,看得我们好生羡慕。”倒是没有再挖苦她。
安婉听了这话也确定了今日这一出不是安王和安王后搞出来的,当真是方才那男子色心大起。而敢在王宫之中行这等荒唐事的怕只有安王后的亲生儿子,安国的二王子——孙昊天了。
女眷们又聊了两句,见安王后兴致淡淡,纷纷识趣的告了辞。
安王后也不挽留,命人送众位夫人出宫去。
最后只剩下安王后和昊王妃。
安王后牵着安婉的手,安抚着她回了凤霞宫。
昊王妃回头看了眼,树影后面已经没人了。方才赏花的时候她一直侍奉在安王后身边,自然也看到了追着安婉而来的男子的身影,虽然那人在看到她们之后就躲到了树后,并没有继续追来。但自己的枕边人,每天心心念念的人物,哪怕一个衣角她也能一眼认出来,那躲在树后的男子正是他的夫君——孙昊天。
昊王妃愤恨的盯着安婉,心中的妒火掩都掩不住,如果可以她恨不能将安婉大卸八块,扔出去喂狗。奈何安王后就在旁边,她不敢发作,只能继续做小伏低小心伺候,只是那眼睛都快把安婉给戳穿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回到凤霞宫,安王后关切的问。
“方才……方才……”安婉惊魂未定,低着头,眼睛左右飘忽不定,一副怕极了的样子。实则在揣测安王后的心思,思考措辞。就目前来看安王后是想把这件事给遮掩过去的,否则刚刚就不会让众女眷走了,虽然这样做对她也有好处,一来可以折辱她最看不顺眼的孙靖翔一番,二来传到平国去,若是平国咽不下这口气就此出兵,他们正好有了攻打平国的理由。但再多的好处也不抵她宝贝儿子的王位重要,安王膝下不止孙昊天一子,除了长子孙靖翔外,下面还有四个兄弟,母族都颇有势力,不可小觑,所以在孙昊天登上王位之前,他不能被人抓了错处去。
正好她也没有拿自己的名声去跟孙昊天斗的打算,反正他在不久的将来也会被自己给作死,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精力,赔上自己。
现在最好的措辞就是她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上的伤与他人无关。
只是这话不能由她来说,她不能表现的太聪明,太识时务,否则一早上的戏都白演了。她不能让安王后觉得她能够帮到孙靖翔,蠢笨一点,能给孙靖翔拖后腿最好。
她红着眼睛,将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没什么可隐瞒的,就算自己不说,安王后之后也会去问孙昊天,到时候口供不一致才叫麻烦。
“竟有这等事发生!”安王后拍案而起,怒道,“来人啊,去把王公公给我抓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这么大胆子敢在王宫行这等事。”
“不要。”安婉连忙摇头,她颤抖着声音说,模样不要太委屈。
安王后料到安婉会这样,女孩子哪个不担心自己的名声受损的,面上却是安抚:“你放心,本宫一定给你讨个说法,把那浪荡子给你揪出来。”
“娘娘不要。”安婉求道。
“难道你不想抓到那个想轻薄你的人?”
安婉继续摇头:“我……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跪下身来,“求王后娘娘救我。”
安婉这表现正中了安王后的意,也让她认定安婉是个好拿捏的,她面上却是不显,扶起安婉:“你这孩子,错的又不是你,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想了想又道,“也是,这件事不管对错,与你而言终是有损清誉。”这就是在警告安婉了,“幸好没真发生什么,要不我帮你把这件事掩下去?”
“多谢王后娘娘。”安婉感恩涕零。
安王后对安婉的柔弱很满意,她倒不担心安婉之后看到孙昊天后认出来,现在都不敢让人知道,更何况以后。
换了身衣服,安王后并未留安婉在宫中用膳,赏了点东西就打发安婉出宫了。
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点香料,一点糕点,作为王家给新儿媳妇的见面礼未免太寒碜了点。
安婉不甚在意,毕竟他们可是连拿一箩筐红薯做彩礼的事都做得出来的。
回到住处李嬷嬷看到安婉额头上大大的一个包吓得不得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去趟宫里还受伤了。”她伸手探去,想看看安婉伤得严不严重。
“诶呦。”安婉疼得叫出声来,“赏花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已经上过药了,不碍事的,嬷嬷且去把我看书时用的发带找出来。”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李嬷嬷心疼,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安婉却不欲多说,催促着李嬷嬷去拿发带:“嬷嬷快去吧,一会儿大殿下就该回来了,我不想让他看到。”
“为什么不让?”
“他现在的处境已经够艰难的了,我不想让他再为我的事操心。”
“唉。”李嬷嬷摇着头,叹了口气,转身去找发带去了。
安婉坐到镜台前,在额头上涂了厚厚的粉,又带上发带,对着铜镜瞧了半天,应该看不出来,这才放心。她换上李嬷嬷早上拿出来的梅花襦裙,对着镜子转了圈,甚是满意,好看的衣服自然要穿给自己喜欢的人看。
没一会儿孙靖翔就回来了。
“方才去凤霞宫找你,王后说你已经回来了。”他脱掉朝服,换上青色家居服。
安婉端着茶点过来,为他沏了杯茶,动作柔美,手法娴熟。
孙靖翔尝了一口,入口香甜:“她们没有为难你吧?”
“无非就是说些气人的话,不理她们就是了。”安婉没有直接说没有让他安心,他们的处境两人都清楚,宫里那些人能对她客气才奇怪了。她又端了碟糕点放到他面前,“娘娘赏了些糕点,你先垫垫肚子,饭菜一会儿就好。”
“王后赏下来的?”他看着桌上的糕点,很普通的桂花糕,就是他们平时吃的,比国宴上招待大臣的糕点都粗糙些,就这东西也好意思拿来赏人,他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没有什么胃口,“还有什么吗?”
“还有一些香料。”安婉也拿起了一块,吃的倒是高兴。
“你就不生气?”
安婉奇怪:“生气什么?”
“安国自诩富饶,天家给儿媳妇的见面礼却这么寒碜。”
原来孙靖翔竟在为这种小事不高兴:“这有什么好气的,来之前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这样做就是想让我生气,我要是真生气了还不称了他们的意,我才不要呢。”
孙靖翔好笑,不知道小姑娘哪来这么多奇怪想法的,仔细想想还挺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