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发病（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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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骁抹了一把头发，发现整个额头上全是虚汗。
不过，好在密码正确了。段骁的心跳还没有恢复正常，腿也依旧有一些抖，以至于站起来之后有些踉跄。
屋内安静了许多，段骁心想余昭应该已经吃过药了，稍微安了安心。
一切似乎都风平浪静了，段骁深呼吸了几次之后，打算起身去洗个澡。
这时夏荆的通讯拨来了，段骁顺手接通，另一只手在衣橱里开始找换洗的衣服。
“夏老师，密码……”段骁似乎有点犹豫，但是还是告诉了夏荆事实，“密码是我试出来的。”
夏荆沉默了一两秒：“这件事是我不好，我现在骂你冒进也不是，夸你聪明更不可能。毕竟你虽然救了几十万人，但也差点害了几十万人。”
此时段骁正扒拉着一件长袖衬衫，打算去浴室，心情也稍稍放松了：“噢。”
敷衍，相当敷衍。
夏荆稍微乐了半秒，半秒之后转回严肃：“但是我觉得这次事儿不简单，我安抚完群众还要交一份报告，那边技术的实验室估计也得开会。晚上都给我等着，开会。”
“好——”段骁笑着推门进了浴室。
但是下一秒段骁就笑不出来了。
浴室和洗手间连通，而此刻，洗手池洁白的池壁被鲜血浸得一片泛着狰狞的红。
段骁看向浴室的墙，墙上也抹上了几丝血色。
“余昭！”
段骁疯了一般地拉开浴室的挡水帘，看见余昭半靠在墙壁上，肺腔随着喘息发出嘶嘶的声音，就像破旧了的风箱。
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让段骁几乎有些害怕眼前人是否还活着。
让人的心里揪着一块的疼。
“余昭，余昭，醒醒。”段骁有些慌神，本来就不清楚如何应对突发情况，这会儿更是手忙脚乱起来。
“昭昭，别怕，我送你去医院，哈。”段骁自言自语地把余昭往背上放了放，发现余昭的体重完全不同于高中那一帮胡打胡闹的同学。
太轻了，简直风一吹就会飘走一样。
“别怕。”段骁把余昭又往上拖了拖，用双手揽过了余昭的腿弯。余昭的呼吸声很重，气息却很轻，温热的扑在段骁的后颈上。
医院，校医院。
段骁的脑海里思考着路，不知不觉后背已经被汗浸湿。这大概是段骁第一次对中大的校园有了不满——太大了，真想骂人。
这幅情景一路上吸引力不少人的围观，也有几位好心的同学询问用不用帮忙。段骁几乎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却不曾放慢脚下的步伐。
这一刻，一个奇异的想法忽然在段骁脑中闪过。
没有什么比余昭的命重要。
只是身体的超负荷运动很快让段骁无暇顾及其他，除却自己和余昭混杂一并的呼吸声，几乎什么都听不见。风在耳边呼啸，也分不清究竟是风吵杂还是心如狂鼓的混乱。
“急诊！”段骁到达医院的一刻，几乎半跪在了楼梯上。段骁本穿了一身浅灰色风衣，此刻被一手甩在地上。
立即有好心人见状将余昭扶进急诊，段骁只觉得自己两眼发黑，太阳穴仿佛压了几顿的重量，让他几乎站不起身。
段骁自己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辣鸡，逞什么英雄，一会指不定谁进急诊呢。
……
乌鸦嘴段骁一个念想把自己也咒进了急诊室。
段骁再睁开眼时，周遭是雪白的墙和属于医院的消毒水气息。
如果再多睁开一点眼睛，还可以看见夏荆瘫着一张死人脸站在一旁，楚天齐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醒了？”夏荆见段骁睁了眼，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
“嗯。”段骁感觉自己嗓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只得含糊的应了一声。
“说说吧，你俩怎么把自己鼓捣到医院来了？”夏荆往墙上一靠，“还有余昭，醒了就睁眼，别装睡。”
段骁侧了侧头，发现病房的另一个床位上躺着面色依旧苍白的余昭。
不明就里地，段骁松了一口气。
“段骁，”夏荆的语气稍微有一丝丝无奈，“余昭过敏体质，你还拉着他跑，你是不想活命了还是不想让他活命了？”
“还有，你救人不会打120？”夏荆的语气突然变得咬牙切齿，“你是傻吗？嫌自己活的久？”
段骁对夏荆的一通数落万分委屈，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听。
“算了，你别怪你们夏老师生气，”楚天齐看了一眼段骁，“你刚才大脑缺氧，差点就充血了，万一受影响了怎么办？”
于是病床上的两个人都沉默了。
自己差点把自己折腾死，这事儿谁也怪不了。
要怪也只能怪段骁。
“行了，你俩再休息一会，明天早晨，开会，”夏荆打了个哈欠，“哎我还要写报告……”
“行了，走吧。”楚天齐拍了拍夏荆的肩膀。
夏荆和楚天齐走后，硕大的病房突然一瞬间冷清了下来。段骁拔了鼻子上的吸氧机，打算下床倒杯水喝。
却见余昭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角，段骁停下脚步，却欲言又止。
说点什么呢，道歉还是别的……？
“段骁哥……”余昭扯了扯被子，挡住了半张脸。
“对不起……”余昭道完歉后，飞快地翻了个身，把自己缩进了被窝里。
段骁一瞬间被逗笑了：“不是，该道歉应该是我吧……”
接着段骁顺势去拉余昭的被子，把一头满脸通红的余昭从被子里扯了出来。
“不能憋，会死。”段骁一本正经的看着余昭红扑扑的冰山脸，忍住没笑。
死冰山狠狠的瞪了段骁一眼，拽回被子蒙头睡觉。
装没装睡不知道，不理段骁了是真的。
段骁：“……”
只是这般难得的静谧，在这几天的兵荒马乱中，依然显得难能可贵。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发病（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