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来神话」征服之战》梦与幻境

8、所期待之物 其实并无多难

　　那熟悉的声音，让死寂的心漏跳半分，米迦勒在短暂窒息后，很快清醒过来。

　　敏锐发现了来者的不对，他深吸一口气，狠狠将对方扯过来，语气有几分咬牙切齿。

　　“加百列！！”

　　水幻化万物，倒映世间，徒留一片虚假的幻境。

　　黑色褪去，清澈至极的水纹在空气在泛起涟漪，加百列眯起好看的蓝眸，打着哈哈笑道，“呀，被发现了。”

　　“你在找死！”，米迦勒皱着眉，狠狠掐着加百列脸蛋 ，将对方那张好看的脸揉的变形。

　　加百列则反握着米迦勒手臂，将对方揽入怀中，轻如鸿毛的吻落在米迦勒眼皮，懒散的嗓音有几分关切，混合着真真假假的感情将米迦勒拥抱。

　　“你没有来找我调理身体，所以我只好再来找你一次了。”

　　他解开自己领口，将勾勒着水纹的制服解开，铺散在地，扣住米迦勒手腕，将其压在身下。

　　??【…………】

　　??

　　??雨水的寒意带走他仅剩的体温，冷的他打颤，坚硬的地面让脚底十分不适，可这份感觉又十分熟悉。

　　很久以前，他也曾这样经历过。

　　暴雨、雷鸣、污水……

　　被抛弃后，他失去了一切生存资本，在角落在苟且偷生的日子艰难而痛苦。

　　短短几日就轻易尝遍世间苦楚，他作为伴生，作为为他人而存在，依附他人之物，在外并没有生存能力。

　　———他很在乎你。

　　加百列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微妙、复杂，特殊的情绪从心中弥漫。

　　放弃求生后，那时米迦勒也是裹着一块破布，不挣扎，不反抗，任由自己淋着大雨，自生自灭死在一个角落。

　　然后，他遇见了乌列尔。

　　一个突发奇想，想要养花的………骑士？

　　不确定这个词是否描述准确，可他确实陪在了自己身边。

　　失温让米迦勒感到眩晕，他揉了揉头，甩开莫名其妙的想法。

　　这算什么，忆苦思甜了？

　　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动起来，光洁的脚踩着积水，在飞溅的水花中蹦蹦跳跳前进。

　　突然，想见乌列尔。

　　很想…很想见他。

　　好奇他此刻的表情是不是难过，毕竟他从来没有见到过乌列尔难过。

　　会悲伤吗？

　　夜色下，听从米迦勒各种无理要求的乌列尔，总是冷淡而沉默，就算哭闹也不会有任何动摇。

　　为了惹乌列尔生气，挑食的米迦勒，将自己不喜欢的菜丢给了对方，然后夺走乌列尔碗里的肉块，得意洋洋的吃掉。

　　精美的餐盘总是就这样被弄乱，整洁的房间也被懂得乱七八糟。

　　就算闯下弥天大祸，乌列尔不会在意，理智如同上好发条的机械，一丝不苟完成自己职责。

　　很在乎…我？

　　加百列这样说。

　　不可否认，隐秘的期待自米迦勒心中浮现，向恶作剧的孩子，迫不及待去看对方是什么表情。

　　天平下，乌列尔身影如同雕塑屹立，衣角破损，一道伤痕自他眉眼处划过深刻一笔，留下干涸的血痕。

　　好似察觉到了有谁在注视，乌列尔微微侧身望去，和米迦勒目光相撞。

　　时间好像放慢了，任何细节无限放大。

　　他看见乌列尔缓缓睁大的眼睛，转身向他飞奔的身影。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强烈的惊恐，好似看见了不得了的事物，让他失去了所有从容。

　　惊异在眸中划过，米迦勒停下脚步，隐秘的喜悦自内心升处腾升。

　　呀，原来加百列说的是真的。

　　乌列尔确实很在意他。

　　或许空缺得到填满，又或许是虚荣得到满足。

　　有乌列尔在，他失去了所有警惕，因而没有注意到真正的危险已经到来。

　　锋锐的寒刃精准刺穿了他胸口，在血液喷射而出前，又被剑尖上覆盖的力量堵住。

　　飞逝的血花被落下的雨水包裹，一同砸在地上，连带他的身体，向后面倒去。

　　“又见面了，米迦勒，想我了吗？”

　　阴寒的暗色化作屏障挡下雷光，熟悉的嗓音从耳边响起，路西法身影缓缓出现在他身后，稳稳将倒下的米迦勒接住。

　　他眉眼温和，语气轻柔，轻笑着将剑柄再度往米迦勒心脏送进去一分。

　　“我说过的，米迦勒。

　　再度相遇，定会将你放入花瓶中。

　　还记得吗？”

　　这一次，是货真价实的路西法了。

　　动口之前先动手，这才是路西法的作风，也是米迦勒能轻易区分加百列伪装的重要原因。

　　“现在，你忠诚的骑士，可没法到你身边了。”

　　轻佻起米迦勒下颚，时隔多日，路西法终于再度吻上了他心心念念的唇瓣，轻咬着米迦勒耳垂，手覆盖怀中天使的双眼。

　　他笑着将米迦勒抓住，挑衅般冲着乌列尔一笑，深渊的门向他打开，在天国结界防御系统反应过来前，拽着对方一同堕天。

　　意识散尽前，米迦勒终于看见了，不在一成不变的乌列尔。

　　莫名的笑意自嘴角勾起，即使死亡仿佛也没那么可怕。

　　最后时刻，能看见表情不一样的乌列尔……

　　好像这也是不错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