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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阴阳债二 ...

  •   薛奕在前面走,三火在后面跟着,对于薛奕出尔反尔的表现尤为不信任,生怕说出去也是一时兴起,好在这位被三火寄予厚望的青年专心地研究路线,并没有辜负三火的期望,直接将他带到了郊区的墓地。

      即使是白日的晴天来这里都觉得阴森森的,更何况是天色渐晚,整个墓地被一团雾气笼罩,很有恐怖气氛,薛奕心想。

      追踪符到这里就不灵了,果然,姓李的画的符都是被吹嘘的,一点都不灵,薛奕开始怀疑李墨白的符是怎么流传起来的。

      拿出师兄送的珠子,那颗珠子发着微微的光,从里面伸出一根红色的丝线来,朝着一个方向伸展着。薛奕跟着丝线一直走着,耳边时不时传来指甲抓在石碑上的声音,刺耳的很,三火跟在他身后,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什么。一只乌鸦飞过,叫声凄惨,吓得三火猛的向前一蹿,抓住了薛奕的肩膀。

      薛奕看了看肩膀上的手,说起来也是可笑,这只小狼身为一只妖居然会怕鬼,胆小的惊人,一只乌鸦的叫声就让他吓成这样,真要说起来,狼在鬼故事里也是有着一席之地的。

      薛奕发觉有些不对劲,三火念叨的声音越来越大,抓着他肩膀的手也越抓越紧。

      “三火?”他回头一看,这哪里是什么三火,一具枯骨抓住他一边肩膀,半截胳膊到手都是完整有血肉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挣扎着,那手实在是抓的紧,另一边肩膀在他挣扎的时候也被抓住了。不对,刚刚看到的枯骨只有一只胳膊,哪里来的第二支手抓他肩膀?

      薛奕侧眼看了看,一只发着轻微青绿色光芒的手抓着自己的肩膀。珠子自带的防御并未起效,说明他们并不是想要他的命,身边也没有其他人。

      想通了的薛奕便不再挣扎,反正也挣不脱,索性就随着那一尸一鬼的力度走去,珠子见他改变了方向,伸出去的丝线绕了绕自己的身体,缩回珠子里,珠子陷入薛奕的手中,只留下一个像是颜料画出来的金珠子的样子。

      越走越深,前方一座墓拔地而起,伸出大概5米多的样子,又从两旁分出几根柱子样式的石碑,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像个门的样子。

      一个又一个的门接连升起,门的周围围绕着雾气,等雾气一点点散去,也就露出了门的样子。

      排在最前面的门最为大也最为气派,看起来像是精心设计打造的,上面还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黑蛇,蛇尾一直蜿蜒到暗红色的柱子上,就像是蛇尾站立着支撑着这个大门。那黑蛇扁平的头上有着红宝石一样的眼珠,头上微微鼓起,像是要从中长出角来,暗金色的丝线随着弯曲的蛇身流动着。

      虽然这门看上去诡异,但薛奕也是不得不进,后面一尸一鬼还在看着,更何况根据手中珠子传来的讯息,师兄在里面,即使是墓的主人强行带他来,也没什么大碍。

      着急找到柳茗就要先找到师兄,想了想,薛奕走了进去,每过一个门,雾气就更加浓郁,到了最后,不仅看不到周围,就连自己伸出的手也无法看清,整个人像失去了视觉一样。

      这墓主人感觉很是没有待客之道,薛奕站在原地,因为看不到路,也不着急走了。

      就在薛奕这么想着的时候,雾气散去,很快便能看到四周。四周冷冷清清的,环境倒是不错,不仅有多样的花草树木,还有一个小池塘,池塘边上立着一座小亭子,而他就在这亭子的不远处。

      四面都是一眼看不到头,珠子也不再给他指明讯息,正当薛奕垂头丧气的时候,珠子发出异动,有些刺痛着他的手心,他四周看着,估摸着花如谨会从某一个方向出来。

      没过一会,花如谨便从池塘边的小路上走过来,一如既往的笑着。

      薛奕眯了眯眼睛,他怎么觉得今天的师兄有些不大对劲?果然,在花如谨露出整个身子之后,后面又跟着一个身穿大红色喜服的男子。师兄这什么喜好,还带了一个新郎官?

      薛奕疑问的时候,那个新郎官也走了几步,露出下一位来,这位也是一身大红色喜服,看着和前一个差不了太多。薛奕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书生打扮的花如谨,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师兄!”薛奕边喊边向花如谨挥着手。

      花如谨也看到了他,不说话,却是笑的越发深沉,朝着他走过去,后面带着不少同样喜服打扮的男人,走到薛奕跟前,“小师弟怎么也来了?不是说学艺不精,不想跟着师兄一起来吗?”

      手中的珠子像是见到了主人安静了下来,薛奕低着头不说话。只一会儿向上瞧一眼,一直看着花如谨笑脸的薛奕索性说了出来:“这不是我男朋友来了嘛!我担心他。”

      “男朋友?你什么时候染上的断袖之癖?那人是谁?”闻言,花如谨也不笑了,皱起眉头,像是一个大家长一样。

      “柳茗,你见过的,在我家那个”似乎是觉得花如谨可能认不出来,又加了句,“你们叫他四殿下的。”

      花如谨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就是,有人往我家送了一盆玫瑰,养着养着就变成他了,他对我可好了,照顾我,我觉得还挺像小媳妇的,就……”薛奕看着师兄越来越臭的脸色,声音也跟着越来越小。

      “你可知道四殿下他被封为镇北王,我们却为何一直叫他四殿下?”
      “我当然不知道了,我都不记得我以前认识他。”
      “你的记忆在白术那里。”
      “……”
      “等下,你家里那个就是四殿下?”
      “对啊。”

      花如谨拍了下自己的头,这家伙在是人的时候就那么难对付了,后来还妖化了……不对啊,那天自己去的时候完全没感觉到四殿下的气息,而且那人并不是很强,所以自己才给了不少东西让他保护薛奕。如果是四殿下的话,那么他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最重要的是,如果他要恢复又需要多少血……

      花如谨瞥了眼薛奕,内心五味杂陈,自己好好养大的师弟怎么就跟那个杀人不眨眼睚眦必报的恶魔在一起了?听师弟的意思还是他先下的手?花如谨的内心更加纠结了。

      “你确定他是四殿下?”
      “对啊,李墨白那天就这么叫他的。”

      那应该是没错了,李墨白口中的四殿下不会再有第二个,而且可能因为自己接触不多,所以没认出来?

      花如谨不再想,“他那把枪,用了许多的珍惜材料,和白术那把邪门的刀出自同一名家之手,枪尖更是用了和那把刀一样的材料与制作手法,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以血饲养,不仅是使用者的血,还要大量的别人的血。他的枪现在已经认主了,你觉得他杀了多少人?”

      看了看薛奕茫然的眼神他接着说:“他被封王的时候,人们前去祝贺,其中一个因为喊了他镇北王,导致他心神不宁,被枪趁机控制,枪尖刚挨到那人,那个人瞬间变成了一具白骨,导致之后的人们再也不敢提起这个称号。”

      薛奕想了想那个画面,“嗯,是挺可怕的。不过跟我又没什么关系,他对我好就行了,师兄对吧。”

      花如谨看着他这幅模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后面的新郎们同时向着花如谨作揖齐声声地说了一句:“吉时就要到了,请先生带领我们前去,免得耽误时辰。”

      花如谨眼神在他们中间转了一圈,回头看着薛奕,勾勾眉毛,“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毕竟主人盛情邀请。”

      薛奕点点头,他当然要跟着师兄了,安全可靠,如果是他自己,想了想过去的经历,瞬间打了个冷颤,还是算了吧。薛奕觉得李墨白这人忒不厚道,这符一遇上什么事就失去了作用,想到这里,他决定向师兄告上一状,“师兄,李墨白这符实在是没什么作用,一遇到什么事就失效了。”

      花如谨点点头,在前面领着队伍走,心想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师兄这样伟大的人,想是这么想,说就不一样了,“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天才,他普通的符经不得大事,雷暴和风符倒还是可以用的,我们要宽于待人。”

      薛奕乖乖的跟在师兄后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远处正聚精会神画着符的李墨白打了个喷嚏,笔一歪,毁了一张符。要是他听到这话,指定要说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花如谨在前面走着,不知想着什么。突然转头对薛奕说了一句:“这件事完了之后跟我回西山一趟”

      薛奕应了一声,又默默的跟着走。

      两人谁也不说话,那些新郎官也像哑巴一样跟着他们,气氛十分压抑。

      就在薛奕憋不住要先开口的时候,花如谨停下来,说了句:“到了。”

      薛奕顺着花如谨的眼神看过去,几根鲜红的柱子撑起了整个正堂,两个纸扎的人坐在正对他们的椅子上,两个纸人中间立着一张高大的桌子。

      后面的新郎们也看到了,对着花如谨和薛奕作揖,说:“多谢两位,接下来小生要去拜堂,还请自便。”最前面的新郎还给了花如谨一个锦囊,一队新郎匆匆离去。

      他拽了拽花如谨的袖子,“师兄”

      “师兄,我只看到了两个纸人,别的没看到其他人啊。”

      花如谨的手从薛奕眼上划过,薛奕再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宾客满满,刚刚看到的两个纸人变成了两位年纪不小的男人,每个人旁边又坐着一位妇女,看起来这就是双方的家长了。

      不过新郎官这么多,家长只有一个?

      很快他就知道了问题的答案,从侧门进来了几个丫鬟摆放好椅子便退了下去,又来了几位男男女女的老人,坐在上方。随着人们渐渐坐下,薛奕觉得浑身发冷,这分明不是喜堂……

      他拽了拽花如谨的袖子,“师兄”

      “恩,是祠堂。”花如谨说。“我在想,能入一个祠堂的定是一家人,是什么要让一家人办喜事。而且新郎明显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新娘却不是。”

      “是因为这东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找人结婚,然后吃掉新郎。因为距离不是太远,为免他人怀疑,她会表现成自杀殉情的样子然后易容寻找下一个受害者。”听到这个声音的薛奕还没回头,心就已经砰砰直跳了。

      两人回头,柳茗一身轻甲,右手背在身后拿着chang枪,左手伸出,手中拿着一颗珠子。不过那珠子不太大,薛奕并没有看到,以为是对着自己伸出了手,便小跑着把手放到柳茗的手上。感受到手中硌人的珠子后,知道自己理解错了意思,也不好松开也不好继续抓着,红了脸低着头。

      花如谨楞楞地看着旁边的师弟这一系列操作,再看看对面那个,哦,四殿下红红的耳朵,怎么看都像是自家师弟在调戏人家。

      等了半天也不见薛奕松开手,柳茗的脸也染上了红色,花如谨觉得自家师弟甚是丢人,这一副浪荡子的德行。清咳一声,示意薛奕可以放开手了。

      薛奕松开手,看着柳茗脸上慢慢退去的红色,勾了下嘴角。

      花如谨看着逐渐恢复理智的两个人,对着柳茗问:“你刚刚说的这些从哪里知道的?”

      “屋子里的陈设。”

      薛奕和花如谨同时看他。

      “所有新娘屋子里的陈设虽不太一样,但是常用与顺手却都是一样。我本来以为这可能是个偶然,后来在首饰盒里发现了同一个簪子。”

      薛奕:“她要是不想让人认出来,干吗要留着这个簪子?”

      花如谨用扇子敲了敲薛奕的头,“当然是因为簪子是心上人送的了。”

      柳茗也点点头,“找到送簪子的人也就找到了真正的新娘。”

      薛奕:“你怎么就知道你找到的是真的还是她想让你找到的那个?”

      花如谨和柳茗同时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还是柳茗先开口:“能维持这么大的幻境不崩溃,可不是她这种几百年的小妖能做到的事。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直到揭开真相。”

      花如谨忙加了一句:“当然,你师兄我这么厉害,可以中止。”

      薛奕哦了一声,“她想让我们帮她。”

      其余两人点点头。

      “可是帮她做什么呢?”

      “目前还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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