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师太宠我了怎么办》粽子要吃咸的

3、君子莫如玉

　　“来，这样执笔。”
　　莫钰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手把手教他，察觉少年手有点发颤，又温和道：
　　“放轻松，手不要抖。写毛笔字最讲究是手的腕力，而单单有力还不够，需要轻重缓急，灵活运用，才不失乱了方寸，就像人做事一样，总得讲究个方法对不对？你看这个字，撇出来时先顿，慢，后急，压下去，缓慢收笔……”他嘴上说着，手下也不停。
　　莫钰认真的侧脸盯着毛笔转动，白皙的下巴线条流畅，带着柔和的光，宽厚的大手沉稳有力。
　　苏黎安没听清莫钰在说什么，只觉得有热热的呼吸喷在他耳旁，痒痒的。
　　洗发水的馨香沁人心脾盖住了墨水的松香味，而苏黎安的右边耳根发热，微微染上一层粉红，他努力把视线放在纸上。
　　从来没有人离他这么近过，别人也不敢。他心底抵抗着这股来路不明的异样。
　　这时，苏黎安看到莫钰的手腕上有一道粉红的旧疤，攀附在手心至手腕处，离脉搏只差了几毫米，触目惊心。
　　难以想象，当时受伤的时候该多痛。
　　莫钰根本没有等他回答自己，终于又写完两个字，才放开了苏黎安的手，让他照着那个方法多写几遍，就噼里啪啦在电脑上忙活去了。
　　他要把突然蹦出来的灵感写下来，此时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没发觉另一个慌乱无措的小兔子。
　　苏黎安看着自己的右手，手背上还残留着莫钰的温度，微微晃神，皱眉深思，心底里疑惑着那异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莫钰察觉旁边半天没动静，转头看着他愣愣的模样，奇怪地叫他：“苏黎安？小黎？苏苏？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莫钰看到苏黎安红红的耳根，他用手背轻轻碰了他的额头，很是滚烫，莫钰吓一跳：“你是不是发烧了？难道是因为刚刚洗澡了？不对啊………”
　　他正想再触碰确认一下，苏黎安则身子后撤，躲开了莫钰的手。他抓住莫钰的手腕，摸到了那道伤疤。
　　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莫老师，叫我黎安就好。”他不喜欢莫钰像母亲那样叫他的名字。
　　随即放开了莫钰的手，又说:
　　“我没事，应该是太热了，我去把空调调低一点。”不待莫钰再说话就起身找遥控器。
　　莫钰见他又不像感冒的样子也放心了。
　　“好吧，你不舒服要跟我说。”
　　“黎安，黎明、希望。安，平安，健健康康……你的名字寓意不错啊。”
　　莫钰细细读了一遍苏黎安的名字。
　　“可是我觉得叫你小黎更好听，而且苏苏也不错。”莫钰被自己取的这个名字萌到了，自顾自笑着。
　　苏黎安拿遥控器的手僵硬了一下，背对着莫钰说：“你也是。”
　　苏黎安的声音细微的几乎未闻。
　　君子莫如玉。
　　“啊？你说什么？”莫钰转头看向苏黎安，他根本没听清自己学生刚刚夸了自己。
　　“啊……没什么，老师，我先去一下洗手间。”说完不待莫钰回话就开门出去了，样子有点落荒而逃。
　　这个少年看样子不好相处，其实是不太懂怎么和别人相处吧，想到他别扭的模样，莫钰唇边的笑似要溢出来。
　　……
　　“啯啯啯……”一阵敲门声响起，莫钰连忙去开门。门外是苏母江暖，她端着一个果盘立在门口，一开门就闻到丝丝袅袅的沁心香甜。
　　“苏夫人，快请进。”莫钰侧身赶紧让江暖进来。
　　江暖是来看看他儿子的学习情况的，莫钰简单的跟她说了今天的学习成果和接下来的辅导计划。
　　“小黎肯练字了？”江暖惊喜地触碰宣纸边缘。
　　“是的，这是我让小苏练的书法，小苏的字有点……额……卷面整洁，字体漂亮，这在往年的改卷里都是会有很好的印象分的。我觉得小苏练这个对他很有帮助……”
　　江暖看着那些书法字不说话，莫钰怕她说不认真教苏黎安课本知识，做这些无用功，连忙解释。
　　“那个……我也不会耽误他语文的教学……”见江暖还是不说话，莫钰有点慌。
　　没想到江暖一脸欣喜转头看着莫钰，眼中甚至还噙有泪水。
　　她难得激动的说：“莫老师，你可知道，我们为了让他学书法费了多少功夫吗，自从他跳级以来，那个字，就越写越不行，如果你的教学方法，能让他不反感，我们很支持你……”
　　正待江暖要和莫钰促膝长谈的时候，门突然开了。苏黎安看到自己的母亲，清淡开口：“妈，你怎么在这里？”
　　门外的少年额前有几缕发丝微湿，他的脸上也有一点点未干的湿润水珠。
　　没等两个人反应过来，他看到自己的妈妈和老师在那书桌旁边，对着自己刚写的书法交谈着。
　　脸色一变，着急的走了进来，“你看到了……我……”
　　明显感觉室内的温度低了几度，江暖瞧着他儿子面色开始不虞，找了个借口就要走。
　　“妈妈给你们切了些水果，学了这么久，解一下渴，我先、先出去了，你们忙。”
　　临走前，江暖又小心翼翼对着苏黎安说:“记得6点下来吃晚饭。”
　　苏黎安没应，莫钰见状，只能尴尬回了江暖:“好的，我会看着时间的。”
　　江暖走后，莫钰为了缓解当前的气氛，咳了一声:“那个，我也有点渴了，先吃点吧。”
　　苏黎安抬眼看了一眼那个果盘，上面有几个鲜艳的水果混在一起，像他心里的滋味一样，有点酸涩又有点甜。
　　“你吃吧。”
　　两个人吃了果盘，再练了一会字，时间快到6点时，门又被敲响了，苏黎安去开门，莫钰收拾东西也准备下去。
　　“哥哥……吃饭了。”
　　莫钰听到稚嫩的小女孩声音，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意，似乎有点害怕。
　　“嗯。”
　　苏黎安没什么表情的回答，女孩转身就下楼了。莫钰跟着出来，对小女孩有点好奇。
　　“你妹妹啊？”
　　“嗯。”
　　莫钰看着他没什么交谈的兴趣便没有再问下去。
　　在雇主家吃饭还是第一次，莫钰不敢吃的太快，也不敢吃的太饱，饭桌上就江暖和苏黎安跟他妹妹，加上他，也不过四个人，做饭阿姨做完已经搞完卫生回去了。
　　饭桌上，江暖基本上在叮嘱妹妹苏念安吃饭，她全程没敢和苏黎安有交流。
　　苏念安可能也察觉今天哥哥的疏离，视线一直在自己的饭碗上，江暖让莫钰多吃点，但莫钰吃的差不多就停下了。
　　苏黎安吃饭很安静，细嚼慢咽的，没看对面两母女相处的画面，他自顾自吃完就回房间了。
　　晚上的授课时间比较短，就一个小时，莫钰让他做阅读理解，然后再分析他的问题。有时候莫钰在想，这个理科学霸的阅读障碍是真的离谱，他只能用他所能知道的物理，化学知识尽量和语文串联起来。
　　尽管如此，到了晚上他还是觉得脑细胞都休克了无数个。
　　现在的他只想躺着发呆。
　　而二楼的江暖把苏念安哄睡之后，回了房间和谁打着电话，语气透露着笑意。
　　“哥，你介绍的老师真的不错，现在小黎都愿意练字了。”
　　“还不是你总逼我家小黎。”
　　“行了行了，解释这么多，我看小黎是遇到能治他的人了。”

　　小剧场:
　　莫钰:苏苏，这名字真好听。
　　苏黎安:你叫我的名字，声音也很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