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锦一弦年

36、第二章 12

　　—12 家—
　　期末考试又要到来，柳夏已经逐渐对自己的成绩感到麻木。
　　虽然付出了很多努力，但仍然一直在中游。
　　柳夏刚下车，还没进家门，就听见屋中又传来父亲和哥哥的争吵声。
　　反复出现的场景让柳夏有些习以为常，站在家门口并不急着进去。
　　司机大叔看了看柳夏一脸愁容，走到柳夏身边露出笑容说道，“我要去超市买点吃的，给家里囤货，估计要买的东西有点多，和我一起去吗？”
　　柳夏知道司机大叔是看自己站在门口尴尬，恰好自己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会儿，连忙点头。
　　没一会儿就到了超市，柳夏想接过物篮，司机摆了摆手。
　　看着司机逛着蔬果区，柳夏问道，“给家人买吗？”
　　“可不嘛，我家那口子不怎么会选菜，我会挑啊，所以我早上都会去菜市场买，那早上的蔬菜看着都水灵，但是真正弄到好蔬果，还是像我这种的去，得会选。”司机得意的说完以后，意识到什么，连忙补充道，“我偶尔也会晚上来，晚上来超市也是不错的。”
　　柳夏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司机，“谢谢。”
　　司机大叔憨厚的笑笑，连忙说道，“今天的水果很新鲜啊，很难得到了这个时间点还有不错的水果，看来今天运气不错！”
　　看着司机大叔宽厚的背影，柳夏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
　　柳夏看着眼前这个如此壮实的中年男人，一边翻看着蔬菜、水果，一边精打细算的认真比较价格，眼神中流露出的都是对家人的爱。
　　柳夏在司机身上看见了很多从没在柳青山身上看见过的东西。
　　或许有的话，应该说出来。柳夏心想。
　　离开蔬果区后，司机又选了很多的速食，大多是各种拉面。
　　“叔叔，少吃些速食，对身体不太好。”柳夏说道。
　　“嗨，饭菜再好吃，还是拉面得劲儿啊！”司机大叔笑笑。
　　柳夏疑惑的看了看司机手中的篮子，眨巴着眼问，“哪种好吃？”
　　“不同模式的好吃。”司机眼神发光的亢奋起来，对各个品牌的拉面简直了如指掌，从味道到配料，从包装到价格，俨然是一个拉面专家，绘声绘色的介绍着每种拉面的优势和不足之处，说得柳夏一愣一愣的。
　　或许这就是吃货吧。
　　可惜柳夏总是要回到自己家中。
　　再站在家门口时，里面已经安静了，柳夏告别司机大叔，走进家中。
　　后面传来的关门声，像是重重的锤在心上。
　　保姆打扫着一地的饭菜，抹去额头的汗。
　　“辛苦了。”柳夏轻声对保姆说。
　　保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脸上写满了不高兴，毕竟这一桌子菜是她才做好的，还没吃就被掀翻了，看着地上的饭菜，她又觉得浪费又觉得心疼，听见柳夏这么说，也只是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柳夏没再多说，走到柳青山的书房前，轻轻敲了三下门。
　　“进。”柳青山说。
　　柳青山看见柳夏，神色还有些难掩的阴沉，“回来了？”
　　“快要期末考试了。”柳夏说。
　　“嗯。”柳青山敷衍的回答，抬头却见柳夏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柳夏仍是微笑着，浅浅地说，“我想母亲了。”
　　柳青山一听正气不打一处来，抬头却看见柳夏左眼落下泪来，瞬间就有些慌了，连忙手足无措的起身。
　　“我之前从没说过这样的话，因为我觉得，我能做的，只有懂事。”柳夏继续说道，“哥哥也没说过这样的话，但哥哥现在所有的行为，和我所有的行为，其实都是在述说着同一件事。”
　　窗外仍是那般夜色，月光却温柔了起来。
　　柳夏点到为止，只是静静的看着父亲柳青山。
　　“知道了。”柳青山说，“你先去写作业吧，我会……想想的。”
　　柳夏告别父亲，知道这句话已经是父亲的最大让步。
　　而从生硬的父亲口中得到这样的回答远远出乎了柳夏的意料，这至少证明了父亲对哥哥和自己的爱护，比柳夏想象的多一些，比起争执和算计，坦言的效果往往更好。
　　柳夏一只手扶着下巴，抬头看向那轮明月，后悔自己没有早一些开口。
　　表达，本就是相处的基础，即使是家人，这一点仍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