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润玉]大家都是好朋友》可欲

3、初至魔界，父神身陨

　　乐尧见黄泉君神色有变，问道：“黄泉君，怎么了？”
　　“冥界乃忘川源头，如今忘川异动竟能波及到冥界，想来是出了大事”黄泉君也是一脸凝重，突然想到“不好，是灭灵族！”
　　灭灵族？乐尧和润玉相视，好像都没有听说过。
　　“乐尧润玉，今日事发突然，恐无法带你们游历了，我如今要赶往魔界，先让人送你们回天界，一路保重”黄泉君话音刚落，身形一闪便赶往魔界方向。

　　乐尧和润玉站在原地，乐尧鼓动道：“既然来了，不如跟在黄泉君身后去魔界走一遭，也算不虚此行。”润玉今日结识了新朋友，又捡到魇兽这一小伙伴，心中也甚是喜悦，便也默许乐尧的提议，点了点头。

　　两人虽年幼，乐尧日日在天界胡闹，瞬行术自然是学得不错。想不到这个新朋友的速度居然不输给自己，便连声称赞。润玉也被夸得高兴，“我真身乃是一条应龙，这腾云术连先生也觉得不错呢。”

　　乐尧第一次听说天界大殿下竟是一条应龙，往日只知天帝有个凤凰儿子，倒是这一脉相承的一位，却未曾听说，心下也是有些心疼润玉，心中暗许此番魔界之行定要护这好友周全。
　　二人追着黄泉君的踪迹一路沿忘川而行，只见忘川之中幽魂俱怒掀起滔天巨浪，似要挣脱这猩红河水而出。

　　二人跟随黄泉君来到魔界之地，见惯了天界繁华明丽，也是诧异于魔界腹地寸草不生，一片荒芜。只见远处一群人身着甲胄，杀得另一伙人死伤惨重，眼见就要一个不剩。

　　乐尧瞧见此状，回收拉着润玉隐匿一旁，想必黄泉君便是因此而来，先静观其变再说。黄泉君赶到之时厮杀已快结束，只听黄泉君喝道，
　　“本君闻忘川异动而来，不知固城王这是作甚？灭灵族一贯避世而居，你又为何带兵前来剿杀？“
　　原来这伙人竟是魔界固城王和他的手下，乐尧曾听父神提起过他，说及他野心勃勃，迟早有一日生出事端来。

　　“黄泉君远道而来，倒是管起了我魔界之事。传魔尊之令，灭灵族私造灭灵箭，意图谋反，怎么，你还要阻拦么？”固城王说得言之凿凿，令黄泉君不知如何开口，论理他的确是无权插手魔界之事。正犹豫之时，固城王已出手，夺了最后一人性命。

　　固城王心里也是没底，他与天帝秘盟之事无论如何也不能为人知晓。天帝忌惮灭灵族已久，近日突然让他出手，他虽能糊弄过魔尊，却无把握糊弄黄泉君，所以还是先下手为强好了。

　　黄泉君见固城王出手也是恼怒，“魔尊之令本君倒是未曾瞧见，可你屠灭灵族，引来忘川幽冥之怒，我今日一定要魔界给个说法！”
　　暗处，卞城王及其女鎏英见二人争执，悄悄救下了灭灵族遗孤离去。润玉乐尧见此，也不张扬，只是记在心中。

　　固称王正不知如何摆脱黄泉君，忽闻忘川处传来一声龙吟。只见一道金光射来，乐尧见此大惊，不由脱口而出“父神”
　　来者正是天界战神敖光，敖光真身乃是东海龙族，更是东海万年难出的一条金龙，正因此敖光更被天帝太微所忌惮。

　　黄泉君见敖光到此，不由问道:”敖光兄许久不见，今日怎会来此？”
　　敖光见黄泉君，心中已知怕是他也因忘川之事到此，答道“想必兄长今日也是因幽冥之怒而来……忘川乃天下水系归途，今日不知为何忘川异动，引得东海深渊上古封印松动，上古熔岩溢出，如今东海已危在旦夕！”

　　黄泉君听闻此言也是出乎意料，“怎会如此？东海距忘川万里，何况东海向来安稳，上古封印为何会异动？”

　　敖光听到此问，心中愤然，“本来是无事！可天后荼姚灭太湖全族，太湖乃东海灵眼，自龙鱼族被灭族以来，灵气日渐衰微，如今加上忘川幽冥之气侵蚀，封印松动，东海如今已是死伤惨重。 “

　　乐尧听父神此言，心中也是愤恨难挡。父神虽不曾明言，可心中仍是挂念东海的，如今东海遭难，不知该有多伤心。荼姚枉担天后之位，随意出手灭全族上下，丝毫没有仁爱之心，视生灵为无物，怎堪天后之尊。润玉听战神说起太湖，不知为何心有戚戚然，想必是同为水族惺惺相惜罢。

　　黄泉君听敖光这番话也是始料未及，旁边的固城王倒是面色一变。同太微结盟以来，他虽忌惮灭灵族已久，却偏偏近来频频示意自己对灭灵族动手，不知是否知东海之事。传言天帝与战神因上一次天魔大战结怨已久，今日东海劫难怕是逃不开天帝手笔。

　　黄泉君只得苦笑，“敖光兄你有所不知，魔界灭灵族制灭灵箭可毁神灭佛，其逆天煞气能引来忘川幽冥之怒。如今固城王平灭灵一族，已无人可解幽冥之怒了，我们只能静待煞气散去，但东海封印怕是撑不了那么久”

　　敖光听好友此言，呆立当场。乐尧忍不住喊道“不是的！还有一个！”
　　说罢便自己冲了出去，敖光见乐尧现身，把他提溜到一旁，“臭小子，现在六界之中还有你不敢去的地方么？”
　　“父神，你先别说这个了！我刚刚看到有人把一个灭灵族小孩给救走了，想必还是有人能平幽冥之怒的，父神快去找他！”乐尧急切开口道。
　　敖光也是一喜，忙去询问黄泉君。固城王见此，心中不由起疑，难道自己还留下了活口不成？
　　黄泉君思忖良久，终是无奈答道，“纵是如此，灭灵一族俱毁所招来的幽冥之怒，只靠一个人之力怕是无法消解，更何况只是个孩童……兄长，不知东海神君可有法子？”

　　提起老父东海神君，敖光表情有些奇怪。忽然天边一道金光闪过，原来是天帝法旨到：
　　“……兹命战神敖光平保东海太平，稳天下水系……”
　　“这……”黄泉君一听这旨意顿时不平起来“此事非战神事耳，天帝何苦强求于你？”

　　敖光沉默片刻后回答，“倒是我小看了天帝，此事尚不算强求”敖光说着，把视线移在乐尧身上，注视着这个让他骄傲让他欣喜的儿子，看着这个他与她的血脉结晶。乐尧被父神看得有些害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敖光继续道“东海龙族本就应上古灵气而生，我更是承金龙血脉，以我之躯填上古封印，如同有灵脉镇压，自可稳东海千万年无虞。”

　　黄泉君听完神色顿时一变，乐尧更是脱口而出“父神不要！”

　　敖光轻抚乐尧发丝，心中甚是不舍。自廉晁身陨，除了乐尧同他娘亲在时，自己仿佛再也找不到往日敖光的一丝一毫。只是终究对东海有愧，自己抛下东海做了天界战神，劳累老父斡旋于各方势力，太微天庭对四海八荒逼迫日紧，也是自己弱点颇多，终被太微致命一击。

　　“乐尧不怕，父神只是回东海常住罢了，就和解甲归田是一个道理。”

　　“可你不会再回来了，我再也见不到父神了”乐尧已是泪流满面，不懂父神为何如此轻描淡写，面对天帝的旨意都不抗争一下。

　　敖光看着乐尧这样，心中大恸，看向黄泉君。黄泉君收到好友示意，自是点头应允。好友早已心如死灰，如今更是铁了心还身于东海，于敖光还是于东海，自己都拦不得，只能答应照料乐尧，全这一场情谊。

　　“乐尧，父神也有一定要去做的事。父神同你讲过的故事你还记得么？”敖光说着，定住了乐尧，蹲在他身前，凝视着自己这个小小的儿子，像是要把这一眼刻到心里。

　　乐尧只是不住流泪，呐喊不得，只听父神一字一句，皆入心间。“乐尧，一人换千万人的道理你早晚会懂，只是父神不仅是为此。我想你有一日会懂父神今日之举究竟为何，却也盼你不要懂，不要遇上……父神心中如今并无怨恨，不怨恨太微，不怨恨任何人，反而是这万年来头一回真正得到清静。乐尧，你也不要因怨恨而活着，父神教过你太多事，只盼你做个堂堂男儿，莫要因我今日之举移了心性。”

　　说着便要走，想起了什么，回头对乐尧嘱咐道，“我曾同你说过母亲，其实父神骗了你，我很想同她有许许多多的故事，只是终究不敢去寻她，若你有缘见到她，来东海告诉我她好不好，我听得见。”

　　敖光早注意到润玉所在之处，料到是自己的好儿子拉来的。便同润玉说道，“记住，别告诉你父帝你今日来了魔界，今日之事你一概不知……你和乐尧都是好孩子，既然做了朋友，天界暗藏风云，当相互扶持。乐尧这孩子总有犯傻之处，你多多劝他。”润玉见战神便要离去，眼中也是含泪，只能用力点头答应。往日自己所见深情父子，别离更显悲伤。

　　黄泉君携乐尧和润玉随敖光一路向东海而去，见敖光化出真身，归东海万丈，金光好似黎明破晓，东海由炙热炼狱变回湛蓝琥珀。黄泉君身随心动，从袖中祭出本命神器黄泉钟，随敖光而去。

　　待一切事了，黄泉君将乐尧和润玉二人悄悄送回了天界。两人今日经历颇多，润玉便先告辞，回到省经阁，心中难以平静，一时间父帝、母神、战神的身影涌上心头，冥思间看到水中一片血红，犹如万丈烈焰烧得他心神恍惚。

　　黄泉君把乐尧送回战神宫时，见乐尧还是一言不发，双目无神。便取出一颗金色灵石，对他说，“这是你父神留给你的”
　　乐尧这才有了反应，接过灵石，泪如雨下。“这是你父神的战神之心，多年征战立不世之功，一朝身归大道证功德无数，这便是他修出的神格，你要好好留着。不论如何，你父神都是个英雄。”

　　乐尧想说其实他没有那么在乎父神是不是英雄，却又说不出来，想着父神往日教导，看着这剔透闪耀的战神之心，他如何不痛，又怎能不尊重父神的选择。

　　黄泉君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其实我刚刚…偷偷将你父神的元神截了下来”乐尧一听瞪大了眼睛，“都说了本君执掌轮回，送你父神的几缕元神入个轮回是不在话下，只是你父神终究要有元神同真身化归上古封印，也不知救下的还能不能算你父神？”说到此处，黄泉君也有些怅然若失。

　　“自然是我父神！”乐尧好像想起了什么“就像我母亲，入了轮回依然是我母亲。只是……只是他们现在又可以有新的故事了！”乐尧好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能从中得到安慰也是幸事。

　　黄泉君见乐尧如此，心酸地轻抚这孩子的头。自己是冥界的人，终究不能把这孩子从天界带走，只能让他留在这里，自己时常来见他罢了。

　　自战神身归东海之后，天下水系皆感其恩义，东海神君更是提出要带孙子回东海教养。天帝却不允，称战神敖光立如此大功，怎能不褒奖其子，没过多久便赐了乐尧仙位，令他继续住在战神宫之中，似是要等乐尧成年便让他承继战神衣钵。
　　东海神君虽看透天帝做派，却心知东海经此事已伤根本，只能同意天帝提议，劝乐尧万事小心，并暗中嘱托人照料乐尧。

　　乐尧看着往日和父亲说说笑笑的战神宫，仿佛慈父稚子对话又犹在耳。与如今这空空荡荡，徒留威风的宫殿好似不是一个地方，乐尧越看越是心烦意乱，一时是父神舞刀弄剑的身影，一时是自己躲在玉柱后边的身影。终是忍不住出手，转眼间原本高大的战神宫变作一座荒山，徒留瓦房两间，上书“瑶光居”。
　　父神已不再，说什么战神宫呢。